他将霜斩交到左手,右手从次元袋中抽出巨剑冰川。对付这种超大型的怪物,是时候展示他的最强火力了!
仿佛感受到了兰斯洛的威胁,那只怪物突然拔出了一只埋在地里的链条,链条的末端连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形生物,兰斯洛定睛一看,正是他的老熟人恩里克。
但黑暗卫士此时的样子已经很难说还是个人了。上次分别时,兰斯洛一剑斩在了他的左臂上,但这会儿他的右臂也不翼而飞——原本应该长着胳膊的地方,现在分别伸出了一条又粗又长、布满吸盘的触手,卷着他那柄漆黑的巨剑;而他的双腿也被齐跟斩断,现在他的下肢是六条毛茸茸的、如同蜘蛛腿般的爪子,在半空中狂乱的抓挠着。
黑暗卫士曾是一个伟大的圣武士,但却因为屈从于内心的愤怒而堕入了黑暗,最终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不论他是否罪有应得,兰斯洛都不喜欢看见一位曾经高贵的骑士被恶魔如此利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这次一定要彻底的杀死恩里克,以彻底结束这位前圣武士的折磨。
而恩里克自己倒是非常喜欢他的新身体,刚一落地就冲着兰斯洛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蜘蛛般的脚爪以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方式快速摆动着,转眼间就出现在了兰斯洛的面前,对着人类骑士就是一剑斩下。
兰斯洛右手扬起沉重的巨剑冰川,将敌人的攻击拨到一边,左手的霜斩借机直接刺向对手的心脏。这是势在必得的一击,因为若非有真气加持,凡人几乎不可能具有他现在的力量和速度,他的格挡和反击之间没有留下任何间隙。
但他的对手显然已不再属于凡人的范畴。由于恩里克的两只胳膊已经变成了没有骨头的触手,黑暗卫士的巨剑从一个人类无法实现的角度绕了回来,并且立即送出一连串快如闪电的反击。
兰斯洛的双手迅速的挥舞着,勉力抵挡着敌人狂乱的攻击。他脑海中大部分关于战斗的知识都是建立在对手是个人类的基础上的,换句话说,握剑的肢体应该只有肩、肘、腕三个可以转动的关节。
即使是来到了深渊后,大多数遇到的恶魔依旧遵循这个规则。这些被称作塔那厘的、由凡人灵魂所化的恶魔都多多少少还保留着类人生物的特征,与它们战斗并没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唯一的例外是之前在绿洲堡遇到的那个摄魔,但她背后的触手更像是一种武器,而不是肢体。
而人类骑士此刻的对手却彻底违背了这个规则。恩里克两只章鱼爪般的胳膊能以任何角度、任何姿势发动攻击,兰斯洛必须全力压制自己关于战斗的本能,才能勉强抵挡住对方那狂暴而又毫无章法的攻击。
他这边虽然陷入了苦战,但他的伙伴们的局面却大为改观。面对大群的敌人,卡拉林展现出了作为一个施法者恐怖的输出能力:学者先是在敌人密集的地方用法术制造出雷鸣般的巨响,将恶魔震的七窍流血;接着又召唤出了大量的酸液,如同暴雨般的泼向被蛛网术困住的敌人。
作为一名黑暗教团的学者,他对恶魔的抗性属性非常清楚。这些下层位面的邪魔对毒素完全免疫,法师们很喜欢的大规模杀伤法术臭云术不会有任何效果,而火焰、冰霜、闪电类的法术也难以造成正常的伤害,因此音波类的法术是对抗恶魔时最有效的手段,其次是强酸,恶魔的另一种克星。
不断亮起的魔法光辉将大群的恶魔笼罩,中间夹杂着精灵牧师施放神术时的金光。敌人成片的倒下,这让刚才还开心的扔着锤子的布鲁托无奈的停了下来,效率差距实在太大了。矮人突然发现自己空了下来,他的视线扫过战场,目光再次锁定了不远处那个巨大的目标。
布鲁托的怒火在看见那个怪物的瞬间再次被点燃了,而且除了几根似乎有生命的金属链条,此刻已经没有别的敌人挡在他和这个怪物之间了,他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怪物发起了冲锋。
怪物立即对矮人的威胁做出了回应,它下身的那些肠子开始剧烈的蠕动,然后猛地朝布鲁托射出了一大团粘稠的黑色液体。冲锋中的矮人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举盾挡在前方。
“啊啊啊!!!!!”
布鲁托发出一声惨叫,那种黑色的液体竟然是怪物的某种消化液,有着极强的腐蚀性。他的盔甲发出滋滋的响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坑坑洼洼。有酸液从盔甲的缝隙中渗了进去,还有一些甚至溅在了他的脸上,将矮人灼的哇哇大叫。
“布鲁托!快回去!”
兰斯洛的余光看到了矮人的状况,但眼前的恩里克异常的难缠,他只能焦急的高声提醒。
魅魔圣武士第一个冲了上去。她将自己的长剑收进了鞘内,左手举着盾牌,右手的手掌发出金光,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布鲁托的后颈,一股强大的正能量便涌入了矮人的身体,瞬间稳住了后者的伤势。接着她抓着布鲁托的胸甲的领子,扇动背后的翅膀,将受伤的伙伴拖回了队伍之中。
又是一道充满生命能量的光芒照在布鲁托的身上,这是来自牧师的治疗神术。布鲁托被击中的瞬间阿拉密尔就立刻开始了祈祷,但神术的施法速度确实比较慢,要不是爱洛缇西雅第一时间提供了支援,矮人恐怕没法撑到牧师完成他的神术。
“谢谢……哇!!!!”
布鲁托刚张开嘴想表达谢意,但从里面出来的确实他今天的早餐。也不知道那个怪物的消化道里曾经有些什么东西,但从中喷出的黑色胆汁味道过于刺鼻,足以让任何一个有正常味觉的凡人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这味道!简直是……哇!!!!”
“一个矮人本来的味道已经够糟糕了。”精灵捂着鼻子,召唤出大量的清水浇在矮人头上,“但你现在的味道就像是粪坑里泡了两个月的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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