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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吸血鬼的天性

入夜的双河镇依旧热闹非凡,路上挤满了工作了一天后出来放松的劳工,寻欢作乐的佣兵以及根本没有休息概念的恶魔们。街道的两旁点燃了火把,大多数恶魔们都有良好的黑暗视觉,这是为那些可怜的凡人所准备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行人们可以放松哪怕一丝一毫的警惕。夸塞魔们在人群中四处穿梭,惩罚着那些不看好自己钱包的粗心者;来往的路人不时会因为简单的推搡而大打出手,而警卫则会兴致勃勃的加入围观的人群,最后将失败的一方拖走;黑暗的小巷中不时有惨叫声响起,然后又和响起时同样突兀的终止,但没人有兴趣朝那边多看一眼。
“不愧是双桥镇啊,治安真不错。”
走在佣兵区最为繁华的混乱街上,卡拉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他的感叹并非毫无道理,任何评价都要看和谁比。在深渊的城市中,能够保持街道上看不见新鲜的尸体已经实属不易,小偷小摸和当众斗殴在这里完全是正常状态。
另外由于叮克的关系,也没有哪个夸赛魔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得到了强化的叮克对上普通的夸赛魔完全是碾压的状态,按照它的说法,目前整个东城区的夸赛魔都尊它做老大,虽然这个老大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兰斯洛带着伊莎贝拉一起上街也有让这些夸赛魔小偷认认人的意图,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这些家伙有没有那样的眼力见。好在作为一个吸血鬼也没那么容易挂,真要被打成了一团空气,飞回海格庄园的墓室里睡一晚上应该也能恢复。
小伊莎全程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下层位面的居民们在外表方面向来随心所欲,深渊的混乱力量也极尽扭曲之能事,双河镇作为一个中立城市更是包罗万象。这里既能看到放到凡间去足以让父子反目的绝色佳人,也有看一眼就会觉得有虫子从自己的毛孔里钻出的恶心怪物。
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卡拉林被充满好奇心的吸血鬼缠着问个不停,兰斯洛和布鲁托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趁机认识了不少新物种。
穿过了佣兵区后,他们来到了市场区。作为一名女仆,未来恐怕免不了要来这里采购,有必要提前来认认路。
在市场区里转了好几圈后,他们找到了几家售卖凡人种族食物的店铺。价格不用说也能猜到非常昂贵,一截火腿就要十个金币,让布鲁托连声咒骂黑店,但最后他们还是买了一些面包和干粮作为食物的储备。
顺带一提,在城里有不少投币式的净水装置,一个金币扔进去可以制造两加仑的纯水。这些设施固化了德鲁伊造水术的魔法,也不知道缇嘉娜从哪搞来的。吸血鬼是对流水过敏,普通的净水并不会对她们造成任何伤害。
走过一家名叫‘奥法光辉’的魔法用品店时,卡拉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进去和店家一阵交谈,之后一脸遗憾的出来。
“怎么了?想要的东西没有么?”
“嗯,我想起了一个叫做化酒为血的魔法,问了下他们现在没有,不过会传讯给总部订货,让我下周过来看看。”
“化酒为血?”兰斯洛也意识到了什么,“是准备给小伊莎用的么?”
“给我?”年轻的吸血鬼一脸的奇怪,“这个法术是干嘛的?为什么我会需要?”
“你有感觉过饥渴,想要吸食鲜血么?”卡拉林一脸认真的问道。
“咦!”伊莎贝拉一脸的嫌恶,“完全没有,我也不想成为一个伤害他人的罪犯。”
“很好。”卡拉林点了点头,“与人们一般的印象不同,吸血鬼并非都是天生邪恶的,特别是那些由普通人转化来的个体。但对鲜血的饥渴是永生的代价之一,有的人纵容自己的这种欲望,进而在杀戮带来的盛宴中堕落;另一些人则认为进食的过程令人作呕,并努力对抗这种天性,但就像饥饿能让凡人变为野兽,长时间未能接触那甜美的鲜红足以让一名吸血鬼失去理智。”
“怎么会这样…”小伊莎的表情变得僵硬,卡拉林描绘的恐怖前景让她浑身颤栗。“我不想变成那种可怕的野兽,你们要不还是杀了我吧……”
“情况还没那么糟,你并不是第一个受此困扰的血族,他们已经做了许多尝试。”卡拉林赶紧解释道,“最常见的就是吸取非智慧生物的血液,这和普通人吃牲畜的肉并无太大区别,但在深渊中很少有血液中没有毒性的野兽。”
“化酒为血则是魔法给出的解决方案。作为一个2环的变化系法术,它能将一瓶葡萄酒转化为普通动物的血液,足以满足吸血鬼对鲜血的渴望。当然,作为原料的葡萄酒品质越高,转化的鲜血口感越好。”卡拉林的脸色再次变的严肃,“你之前被控制时对鲜血的渴望被压制了,但从控制你的吸血鬼死去之日算起,你大约能坚持两周不去想鲜血的事,之后就必须进食鲜血,否则就会逐渐出现戒断反应,并一点一点的失去理智。我现在正好可以释放2环魔法,等我学会了这个法术,就可以解决你的‘吃饭’问题了。”
“呼,那可太好了。”小伊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多谢你了,卡拉林先生,今后可要麻烦您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咱们可是老乡嘛,互相帮助时应当的。”卡拉林开心的笑着,一旁的兰斯洛和布鲁托稍微离两人远了一点。
在市场区稍作逗留之后,一行人来到了铁匠区。
隔着老远,他们就感受到了铁匠区传来的热量,真正进到里面后更是如同置身于正午的沙漠。即使到了夜晚,铁匠区里依旧没有任何休息的迹象,每一座锻炉里都传来了炙热的火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这会似乎正好是换班时间,落锤街上挤满了光着膀子的工人。矮人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主力,但也不乏人类或者其他因为身高而颇为明显的种族。他们互相开着彼此的玩笑,或是大声咒骂着某事。这一切虽然混乱不堪,但却显得充满活力。
布鲁托很快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他老爹工作的地方。新来的工匠会被分配到相应的岗位,而巴伦德已经被任命为一个规模较大的铁匠铺的负责人。缇嘉娜说巴伦德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看来并不是在骗人。
“老爹!”
布鲁托在锻炉旁发现了正在认真工作的他老子,高兴的跑了过去。父子俩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那场面让兰斯洛联想到两头正在摔跤的黑熊。
“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真是太好了,而且还认识了这么多新朋友。”巴伦德的眼眶有些湿润,看着布鲁托身后的三人,“给我五分钟,我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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