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经过激烈的争论,但诺德领的军队还是在预定的时间内集结完毕并开出塞森蒙德城,向着汇报中被包围的沿海城镇前进,选帝侯乘坐着他的战争狮鹫向帝国的士兵们发起了一次情绪激昂的演讲。
这支部队集结了除了少数守军外绝大部分的诺德领行省军队以及适合调动的民兵团,包括选帝侯亲卫的巨剑士、北方行省不多的长戟兵团以及精锐的海鹰团等部队,选帝侯也调出了几乎所有可以机动的帝国火炮,而帝国海军没被困在港口的少量部队也会在沿海与选帝侯的军队汇合。
参战的还有选帝侯的魔法顾问,北方曼南教会与尤里克教会的牧师团,神殿能够出战的帝国宗教骑士们也在战争号令下集结起来组成精锐的骑士团加入到选帝侯的军队中来,沃纳伯爵很少有机会看到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集结起来,因此这也给了他不少信心,相信那些缺衣少食的诺斯卡蛮子也无法对抗这样一支军队。
帝国军队排着整齐紧密的队列出城开拔,在居民的送行中离开城镇,而在为他们送行的队伍中,一个披着残破长袍,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居民的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当选帝侯的军队离开城镇时,他来到阴暗的小巷内,用短刀在自己的手臂上铭刻血字。
而那些血字的信息自然被传送到了百里外命运之爪的手上,他站在雪山的顶峰,得知选帝侯的军队出行后笑着抹去了散发红光的血字,而在身后的不远处,海耶尔凝望着北方的天空,阴云正在汇聚于天空中。
“南方人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命运之爪向酋长说道。
“我知道,不过真正的对手并非他们不是吗?”海耶尔沉重的甲胄走在地上的每一步都仿佛让地面龟裂。
“那得看你打算选择怎样的对手了,就像这座要塞里的黑暗奴仆一样,我只是把敌人带到了你的面前。”万变魔君的话语里始终有着嘲讽般的刻薄。
“很有趣,他们很快就接受了我们的合作,我以为我还需要暴力地摧毁他们的首领才行,没想到瘟疫之神的仆从会愿意接受联手的提议。”
“这得多亏了那位骑士呀,毕竟他杀死了一位神选的纳垢冠军,现在的纳垢教派显然很乐意与他为敌来博取瘟疫之神的青睐。”命运之爪动了动手指,远方天空的云朵仿佛在他的命令下扭曲了。
“而起你也在他那里吃过亏。”海耶尔淡淡地说道。
“还好吧,至少每次都有收获。”命运之爪并不在意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虽然我不知道我在你的计划里处于怎样的位置,但我想在我和他的对决中无论谁胜谁负你都不会亏。”海耶尔并没有表现出警告的意味,虽然他不明白万变魔君的目的,但他现在并不在乎。
“哪里,我可是真心希望你能取胜的呀,血神的冠军。”万变魔君则是有些警惕,现在的他恐怕还真的无法在正面的对决中胜过眼前的恐虐冠军。
“或许吧,现在我希望能让帝国军队的速度慢下来,你有什么主意吗?”
“自然是有的。”命运之爪的手中浮现出一小团猩红的血,在他的念咒施法时,远方祭坛上自杀献祭的九个巫师的血液缓缓流经地面上的符文,随着仪式与法术的进展,远方的阴云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汇聚移动着,同时一股更加冰冷的寒气从北方的荒原上吹拂而来。
“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雪吧。”命运之爪遥指天空。
***
纽安斯克兰的街道上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臭味,一片深红染红了天空,把正午的太阳变成了不自然阴霾后面的一团闷燃的灰烬,头顶的嘶鸣声渐渐传来,食腐鸟一遍又一遍地盘旋,不下降但也从不离去,死亡的臭气把他们从窝里拖出来,直到食物填入冬天它们骨瘦如柴的躯体。
斯库尔站在新城区宽阔的街道上,随手拔下插在手臂上的箭矢,翻出的伤口以超凡的速度逐渐愈合,在平坦的新城河流对岸崎岖的海崖边缘是一片参差不齐的岩石。
在他身后是披挂沉重甲胄的混沌矮人,巴巴克就像秃鹰一样等待着,等待着那些声音逐渐消失:战士们的兵刃鸣响声和垂死之人的尖叫声,他带着一颗贪得无厌的心听着喧嚣声,他不是食腐动物,但他的渴求有过之无不及。
“这次你总能给我奴隶了吧。”巴巴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薄,而斯库尔已经习惯了。
“可以,我会让我的人留下幸存者,虽然这座城里的人并不多,能活下来的恐怕无法满足你的需要。”
“所以我暂时会继续帮助你们的,否则我的投入就扔进海里了。”巴巴克冷哼。
辛勒的魔法为掠夺者们登上城头提供了一条宽阔的道路,让数以百计的诺斯卡人嚎叫着在帝国军队反应过来前冲击在城墙的一处,并击溃了那里的守军站稳了一小片的城头,尽管第一批登城的掠夺者们几乎全部阵亡但对于兵力有限的帝国守军而言这意味着失败。
原本守军们希望依靠城墙和诺斯卡人缺乏攻城兵器所带来的优势拖延住战斗,但法术对战局的影响比在场的帝国军队要巨大的多,城内的牧师完全没有反制这个程度魔法的手段,现在只能激励着帝国军队鼓起勇气重整战线对抗诺斯卡人的进攻。
不过从城墙开始失守的时候临时指挥的布伦纳克队长就知道这里的局势不是靠着城巷中的奋勇作战就能够改变的,因此他很快就开始让守军们逐步缓慢地后撤收拢,在依靠坚固的建筑防守的时候准备着向河对岸旧城区撤守,因为新城区宽阔巨大的空间不是现在兵力严重劣势的守军能够防守住的。
现在只有驻军的城堡,几处坚固大殿的附近还有独立的守军,而海港和那边的仓库已经被一把火点燃,虽然火势可能最后会波及整个城镇,但焦土战术原本也就在预计的可能之中,要付出的代价也自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由于原本准备的城墙消耗战崩溃的太快,帝国守军的士气受到严重打击的同时诺斯卡人却是一鼓作气地发起凶猛的进攻,将血腥的战斗带向了整个城镇各处无法撤离的守军与居民的身上。
鲜血与杀戮的恐怖阴影蔓延开来,在一场屠杀和掠夺的风暴中,诺斯卡人不顾一切扫荡和杀戮存在纽安斯克兰新城的每一个角落,而少数记得命令和另有打算的诺斯卡人也在俘虏活着的人,毕竟即使不给混沌矮人,诺斯卡人自己留着奴隶也有用处。
还整齐位于指挥下的帝国军队集结在东侧靠近唯一一座索桥前的区域内,斯库尔向着那里走去,最终越过包围外被猎人们密集箭雨暂时逼退,没有发去冲锋与帝国守军出于对峙状态的诺斯卡人们面前,看着那些南方人握紧兵器结阵的身躯,他嗅到了暂时被抑制的恐惧,这很好,血神会喜欢有勇气的血。
他从自己身后的侍卫那里接过一把有接近两只手掌那么宽的战刀,抚摸着锋利的刀锋,让它摩擦着手套边缘的铁,用自己的血液挑逗着武器的恶毒,愤怒的嗜血之刃会在战斗中更加致命,渴望用死亡和毁灭来满足自己。
“你们或许现在能毁灭我们,但你们不会赢得最后的胜利。”在帝国军中,一个披着深蓝色披风的骑士看着眼前的诺斯卡人说道,他的披风上有一个白色的三叉戟标志在,这象征着他的信仰。
“没有胜利与征服,只有毁灭。”斯库尔笑起来,想起了很多年前萨满们就传唱的预言,最后一位永世神选将带来最终的末日,但在那之前毁灭和屠杀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他率先冲向了帝国军队的队列,披着重甲的侍卫们紧随其后,最后是掠夺者们紧跟而上,在帝国军队中掀起了一阵深红色的雾,血雾中不断发出呛人的死亡的声音。
在一片模糊的动作中,那个陌生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那把奇怪的黑剑咬穿了第一个穆哈克的胳膊,像树枝一样折断,把他扔回血海和惨叫之中。另一个穆哈克从左边向他扑来,抓住了他胸前的剑尖。
这名陌生人仍在移动中,他撕下武器,咬碎了他的肋骨和肺部,边缘从他的一侧爆发出来。第三个穆哈克从后面向他扑来。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黑剑像砍碎沙漠中易碎的荆棘一样,劈开他的双腿。
第四个从右边打过来,接住了刀尖划破他的脸。他摔倒了,紧紧抓住从他破裂的眼睛里流出的鲜血和脑浆。
野蛮的攻击几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穆哈克人是熟练的伏击者,在协调攻击的艺术上像豺狼一样熟练,但他们的猎物更快,杀死了他们中的四个人,而他们的战斗呐喊仍在平原上回响。
最后一个拾荒者在他的攻击中踌躇不前,惊恐地张大嘴巴看着那个陌生人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所经历的浩劫。血从那人嘴里爆发出来,黑剑猛烈地刺穿了他的内脏。陌生人没有理会溅在盔甲上的猩红,也没有理会抓住他身上厚重毛皮斗篷、奄奄一息的双手。他无情地向上撕扯着被困住的剑刃,咬碎了骨头和血肉,直到黑剑撕下来。
接下来得是屠杀,而不是战斗,当惨叫渐渐变成死亡的隆隆声,当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渐渐远去,那才是胜利的一方。
当所有的哀嚎与钢铁碰撞的声音结束时,地上散落着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几乎不像人类,只是一堆堆断骨和断肢。
城镇中战斗的喧闹声渐渐变成了金属的回声,只有垂死的呻吟和秃鹰的嘶鸣打破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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