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五月中旬,广华市,某高档别墅内。
清晨,男人从床上醒来,看了一眼飘窗外刚露头的太阳,微微眯了眯眼,脑袋中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哼了起来。
“李泰,你怎么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侧传来,抬眼望去是一名穿着单薄睡衣的温婉女子。
男人抬起手,发现上面缠满绷带,摸了摸额头,也是厚厚一层绷带,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我这是……怎么了?你是谁?”
女子明显愣了愣,一只手伸进枕头下面,面色凝重:“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梦希,是你的妻子啊,你上个月发生车祸摔伤了头,医生说你患了失忆症。”
“车祸?”
男人努力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疾驰的汽车、惨烈的碰撞、现场满地狼藉、碎玻璃与鲜血混合在一起……
“我记起来了,梦希,害你担心了。”
女人喜极而泣,两行泪水无声流下:“你记得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她放开枕头下面的东西,猛扑进李泰怀中,“呜呜”的哭泣。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不哭了,不哭了。”
李泰抚摸着妻子温润的后背,轻轻安抚着,这些年的过往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眼前闪过,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他叫李泰,今年二十八岁,是广华市富商李新良的独生子。旁边的是他的妻子陈梦希,两人青梅竹马,情深意笃,成婚已有两年,目前还没有孩子。
安抚好妻子的情绪,李泰又晃了晃脑袋,感觉里面肿胀的厉害,仿佛被塞满了东西一样。
陈梦希温柔的过来替他捏揉脖颈,阵阵清凉的感觉袭来,让他逐渐摆脱疼痛。
“希希。”
李泰唤了一声妻子的小名,这让陈梦希很受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嗯,李泰,看来你真的记起来了。”
“我自己的老婆,怎么会不记得呢。”李泰趁机在陈梦希的脸上轻啄一口,羞得她满脸通红。
“李泰你坏,又欺负我。”
李泰“嘿嘿”傻笑,最喜欢看妻子娇羞的模样:“我记得你都是叫我阿泰的,总是叫名字,太生分了。”
陈梦希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你还记得这个,你真的是……记起来了。”
“对,都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景东咖啡馆,第一次是在特斯酒店,你……”李泰顺着记忆述说,又开始阵阵头疼。
“别说了,我相信你都记起来了。”
陈梦希捂住李泰的嘴,看着他痛苦回忆的模样于心不忍:“我再替你揉揉。”
在陈梦希的按摩下,头已经不疼了,李泰便开始准备穿衣服,来到衣帽间才发现,里面的衣服偏肥。
陈梦希给他挑了一件衬衫换上,嘴上嘟囔着:“这段时间你一直昏迷,整个人都瘦了,等过几天带你去买几套合身的衣服。”
“嗯,其实瘦了也挺好。”
李泰对着镜子照了照,看着自己俊朗的脸庞,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自己瘦下来也挺好看的,只是这张脸……总感觉有些陌生啊。
一瞬间,有一股陌生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转瞬即逝……
李泰晃了晃脑袋,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将那股残破的记忆片段抛诸脑后。
他凭借着记忆缓缓的往楼下走去,没有注意到妻子返身回到卧室,把枕头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藏在衣袖里。
等赵泰下了楼就发现父亲李新良与母亲赵慧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对于儿子的到来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赵慧最先反应过来,满怀激动的抱住李泰,眼泪婆娑:“孩子,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
李泰最受不了女人哭,尤其是他在乎的女人,赶忙安抚母亲的情绪,将目光投向父亲求助。
李新良则保持着审视的态度观看着眼前的一幕,与儿媳妇陈梦希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走了过来。
“好啦,好啦,咱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哭个什么劲。”
“好,好好的就好!”赵慧挤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期间李新良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的离开,似乎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吃过饭后,母亲与妻子围过来嘘寒问暖,这让李泰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温暖,眼角不知不觉湿润。
家,是一个幸福的名词。
……
到了夜晚。
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李泰前往卫生间洗澡,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发觉并不痛,便决定解开绷带。
很快绷带脱落,露出几个浅显的小伤口,李泰笑了笑,觉得家人大惊小怪,这点小伤口哪里需要绷带。
殊不知一个黑影潜伏在卫生间的门口,手中拿着一支锥形的匕首,通体漆黑,似有黑雾萦绕。
李泰又看了一眼伤口,脑袋中灵光一闪,似乎这些有点有横的伤口在哪里见过。
他急忙解开头上的绷带,发现头上也有两三道浅显的伤口,已经结痂,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与手臂上的伤口同出一辙。
李泰看着这些伤口,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划伤脸,否则就不帅了,希希也不会喜欢。”
说完话他整个人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开始泡澡,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等他洗好出来,陈梦希已经睡着,李泰笑着为她盖上被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也进入梦乡。
……
……
“七十三……七十三……”
梦境如墨,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唤他,李泰皱着眉,翻了个身子,那道声音却更加清晰,搅得他心情烦闷。
原本熟睡的妻子此刻却坐起身来,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柄锥形匕首,对准李泰的后颈。
借着月光,能够看得出陈梦希脸上的凝重,她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看着李泰俊朗的脸庞,最终放下匕首,在他额头浅浅一吻。
似乎她的吻拥有魔力一般,李泰的眉头渐渐舒展,安然睡去。
陈梦希轻手轻脚的起身下楼,婆婆跟公公早已等待在客厅,满眼都是焦急与凝重。
“梦希,他怎么样了?”
李新良看了一眼陈梦希手中的匕首,眉眼间有些疑惑。
那匕首上没有血,只有萦绕的黑雾。
陈梦希点了点头,对着公公说道:“爸,他目前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是……成了。”她说着将匕首递了过来。
李新良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旋即将匕首推了回去:“还是多等两日,看看情况再说吧,前面已经失败了两次,不得不谨慎。”
陈梦希没有推辞,将匕首收了起来:“爸,我觉得这次希望很大,他应该彻底忘记了。”
“再等等。”
赵慧在一旁劝道:“新良,梦希说没事就应该没事,惊神刺的威力你也清楚,用的多了,我就怕……”赵慧说着说着便眼泪婆娑,如语凝噎,靠在李新良怀里小声哭泣。
李新良叹了口气,挥手让陈梦希回去:“梦希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看好他,切记不可放松警惕,一旦发觉不对,立马将他控制住。”
“好的爸爸。”陈梦希应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间。
她刚刚回到房间,就看到李泰在蹬被子,刚为他盖好,手上一滑,似乎摸到了什么,脸上一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