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太穿着青花长衫,棕色单鞋,尽显身材窈窕,挽着的发髻,尽管走过来这么多路,香汗淋漓,发丝却依然一丝不乱。
顾盼多情,摇曳生姿,比平时多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的味道。
而比九姨太高出一个眉梢的殷悦,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裤,长褂,脸蛋潮红,脖子上的汗珠跟滚在玉盘上似得,滴滴入了胸口。
纪墨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殷悦不懂,但是旁边的九姨太作为过来人却是忍不住笑意。
她轻甩了下手里的绣巾,掩嘴笑道,“这就是纪镇长了吧,果然是年少有为呢,经常听我们家老爷提起你呢。”
“说笑了,喊我老疙瘩就成。”纪墨特意努力睁大眼睛,大眼迷人是不假,但是他纪老疙瘩的小眼睛也照样勾魂,“我看老太爷这车队都往前面走远了,你们这是?
哦,不用说了,这荒郊野外的,确实是什么都不方面,理解,理解。”
殷悦听见这话脸色更红了,瞪着眼道,“老疙瘩,你管的闲事也太多了吧,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你就少管。”
纪墨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一定在女人,尤其是美女面前的保持自己的涵养和风度!
以自己自认为非常有气度的声音道,“小姐姐,你这话就差了,我关心你们难道有错吗?再说,人生在世,吃喝拉撒睡,都是大事,没有一件小事。
就说这‘拉’吧,虽然听起来不雅,可是不是小事,这要是不顺畅,不痛快,该重视还是得重视,不然......”
要不然这俩娘们故意落后面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躲草丛里解决人生大事!
殷悦看着咯咯笑的九姨太,气的跺脚,直接打断道,“再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纪墨故意叹口气道,“果然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说不得啊。”
殷悦涨红着脸道,“我就知道,每次遇到你,从你嘴里听不出来好话。”
“纪镇长可真是风趣,”九姨太又抬头看了一眼纪墨,“难怪年纪轻轻就赢得大家的赞誉。”
纪墨拱手道,“哪里,哪里,谬赞了。”
殷悦拉着九姨太道,“姨娘,我们走吧,不跟这种混账说话。”
“下坡路滑,注意着点啊。”纪墨一边挥手一边注视着两个窈窕的身影渐渐远处。
麻三在一直在一旁看着,现在都有点呆了!
“镇长,你不亏是镇长,真是厉害!”麻三陪笑道,“我对你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溯古河泛滥,泛滥.....”
突然想不起词了。
只能尴尬的看着纪墨。
“笨死了,学个话都学不会,以后还有什么脸跟我混”纪墨没好气的敲个爆栗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听着,犹如溯古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听镇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保庆凑过来道,“大人,你放心,我没麻三这么笨。”
“我也没麻三那么笨。”臧二抬举自己的同时,也不忘打击下麻三。
“你们就是故意的!”麻三气的很,不过恼怒转瞬而逝,又接着用不屑的语气道,“还是没她好看。”
“谁?祁沅君?”纪墨又气的拍了下他的脑瓜子,没好气的道,“漂亮只能为你提供眼福,不一定能给你带来幸福,天下的好女人多了去了,别栓一棵树上吊死。
明白没有?”
“就是,你要幸福!”臧二冷不丁的跟着来了这么一句。
麻三对臧二瞪着眼睛道,“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纪墨笑着道,“这是为你好,老话怎么说的,我教给你,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好好悟吧。”
“听见没有,镇长让你不要这么贱,不然耽误的是你的一辈子。”齐备也过来凑趣,把纪墨的话重复了一个大概。
纪墨哈哈大笑,转身就走了,不再搭理众人。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最大的乐趣便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里,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不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没有自己的同类,那该多无聊啊。
牵着的马驼子,快速的追上纪墨,喊道,“镇长,镇长。”
纪墨问,“干嘛?”
驼子大声的道,“镇长,我也想要个老婆。”
纪墨称赞道,“好想法,那就娶是了,没人拦着你。”
“镇长,”驼子道,“我不会和驼子一样贱的,我要买老婆!”
“啥?”纪墨被吓了个趔趄,你作死啊!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么大声的!
见前后左右的人朝这边笑,恨不得把驼子的嘴巴堵上。
纪墨怕他又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赶忙道,“小点声,不怕人笑话啊!”
驼子道,“镇长,我就是在路上听他们说的,他们说在东方港可以买老婆!”
纪墨道,“婚姻讲究自由,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咱们不能这么干!”
“是合法的。”瘸子也把脑袋伸了过来,兴致勃勃的道,“想买几个都成,岑久生说他也准备买一个回去,我们想跟他一起。
还有洋婆子呢,听说比保庆个子还高!”
“要是有娘们比老子还高,那还能算女人吗?”保庆没好气的道,“你们长点脑子,别人家说什么都信。”
臧二道,“保庆,这就是你没见识了,老子还亲眼见过的,那洋婆子个子高高的,长的也还凑合,就是跟你一样,有狐臭味,大老远的,我就得躲着。”
“停!”纪墨被他们吵的脑袋大,“哪怕是不违法,买卖人口也不好,婚姻讲究你情我愿,买回去,人家对你没感情,以后怎么过日子?”
驼子难得的反驳道,“镇长,我听你话的,做人有自知之明,我是个驼子,有谁肯老实嫁给我的!”
纪墨看着弓着腰的驼子,想说两句违心的称赞的话来,可是死活找不到,最后只得无奈的道,“万一有眼瞎的呢?”
“镇长,我跟麻三不一样。”驼子瓮声瓮气的道,“我没他那么傻,我娘说,媳妇买回去了,感情可以慢慢处,等生了孩子,日子过得下去,她就不会跑。”
纪墨为难的皱着眉头,半晌后才道,“要不再缓缓?你年龄也不大,非着急娶什么媳妇。”
“镇长,我年龄不小了。”保庆却道,“我都三十了。”
“瞧你那点出息!”纪墨鄙夷道,“做人就不能有点追求了,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把人废了。
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就该树立远大理想。
败尽天下英雄,然后尝尽无穷寂寞!”
这样苦口婆心,就是希望这群王八蛋少去祸害无知少女!
冷不丁的,一个清脆的掌声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
“好一句败尽天下英雄,尝尽无穷寂寞!”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短发,脸面粗犷,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褂,卷着的长裤。
纪墨的眼睛却盯上他的脚,关心的问道,“兄弟,你光脚不怕硌脚吗?比如碎石头啊,树杈子啊,扎上去都很疼的。”
“多谢兄弟关心,习惯了就好。”中年人又往前面进了一步,却遇到了突然挡在纪墨面前的保庆。
保庆死死的盯着中年人腰间的手枪,笑着道,“兄弟,我这有狐臭,你还是离着远点好。”
中年人后退了两步,保庆让开了一步。
中年人笑着道,“我要开枪,谁都拦不住的。”
保庆全身紧绷,冷笑道,“那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中年人随口就接了句。
纪墨叹口气道,“行了,行了,都是过路的,置那个气干嘛,兄弟,你要是有事,你可以先走。”
他又跟谁没仇,什么人能来刺杀他!
中年人摇摇头,“兄弟,我叫杨明。”
纪墨指了指手里拿着弩的杨老实,笑着道,“我们这里有个杨伟,你们应该是本家。”
杨明笑着道,“如果刚才没听见你那句败尽天下英雄,我会听你的话,但是,现在我主意改变了。”
面向依然保持警惕的保庆道,“兄弟,你做好准备,我要拔枪了.....”
话音未落,杨明右手伸向了左边的枪套上,保庆直接用脚踢腰间,但是慕然间却发现,拿枪的却是左手,电光石火间枪口即将要指向自己的脑门子。
他再快的动作都来不及了。
突然间,两人的耳边传来一声破空声。
一只箭矢穿过两人的中间,把那把手枪牢牢的钉在了一颗白桦树上,箭的尾巴兀自晃动。
所有人都望向了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杨老实。
杨明的左手在流血,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后,在嘴巴里吸了两口,然后对杨老实道,“谢你手下留情,我叫杨明,别人都叫我杨八指。”
他举起已经被嘴巴舔干净的手,继续道,“因为我只有八根手指头,如果你刚才再继续一点,我就只有七指了,别人也可能会叫我杨七指。”
“兄弟,装大了吧?”纪墨走过去对杨八指道,“没那本事,惹那事干嘛,行了,我大度,既往不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拜拜了呐你。”
不等杨明说话,带头就走。
麻三追上纪墨道,“镇长,那人又跟过来了。”
纪墨转过头道,“兄弟,输人不输阵,差不多就得了。”
杨明摇摇头,指向杨老实,“他得赔我枪,我就一把枪。”
“啥?”纪墨差点闪了腰,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是你要比试的,然后你输了,你让你赔枪?”
杨八指道,“如果我真的输了我会输命,我不会丢枪。”
纪墨道,“说明事实比你预想中的要好,你得庆幸,感恩,别再计较了。”
杨八指摇摇头道,“人活着,枪没了,这不行。”
纪墨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杨老实紧张的道,“我没钱赔。”
纪墨笑道,“咱得多贱啊,才去赔他枪。”
跟这种奇葩讲不通道理,纪墨就不再多说,随便他怎么办。
重新上了贾海利的马车,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进入城区,望着三层、四层,甚至七八层的楼的时候,麻三感叹道,“大地方就是不一样。”
“是不一样。”
进入开阔的街道以后,纪墨的眼睛却飘向街上来来回回的女人。
在溯古镇,女人浑身上下除了脖子和脸、手都是包着紧的,但是这里不一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露腿、露胳膊的。
“好多洋婆子。”麻三随着纪墨的眼光,也发现了新大陆,随即又兴奋的拍着纪墨的胳膊道,“镇长,镇长,你看,那洋婆子的眼睛是蓝色的。”
“小点声。”纪墨嫌弃这家伙丢人。
“镇长....”麻三笑着道,“眼睛真大,鼻子也高,跟咱们长的太不一样了。”
纪墨问,“比祁沅君好看吧?”
“是,”麻三说完后又赶忙摇头,“不对,这是洋婆子,我怎么可以娶洋婆子。”
贾海利不屑的道,“不管是什么婆子,能给你生娃的就是好婆子。”
纪墨看向贾海利,笑道,“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居然能根据他说过的话开始套词了!
贾海利谦虚的道,“镇长,你过誉了,都是你指导有方。”
麻三挠头道,“那也对,可听说和洋婆子生出来的孩子是惹人笑话的。”
纪墨道,“谁笑话,就揍谁。”
随着何家的车队在一处酒楼停下,保安队的人马也跟着停下。
赵贵走过来道,“老疙瘩,你们在这里等着,回头我带大家去货栈,把牲口全送过去,这里的酒店是不允许牲口进的。”
纪墨诧异的道,“还得去别处?”
“那是当然。”赵贵说完,又大声的喊道,“把牲口都看好咯,别屎尿一堆的,回头警察来罚款,你们可自己交。”
说完又匆匆跑进了酒店。
麻三埋怨道,“镇长,这也太不地道了,让咱们去住货栈?”
纪墨笑着道,“咱们是拿钱办事的,又不是客人。”
他确实没有怨气,因为实在没有挑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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