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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回 汝之孤独

次日清晨,宽敞明亮的朝堂之上,(旋凯之风)大帝端坐在高高阶梯上的御座上如同往昔一般俯视着满堂朝臣,表情威严肃穆。
“奥德利奇陛下,老夫再次在此恳请你能将第五星骑士(大凿炉)皮瓦尔阁下送往老臣的寝宫休养,臣保证不惜花一切代价疗愈好他的伤情,以好让他隔日能够与熔岩骑士一起平复灾厄~~”在早朝之上,只见亚尔弗列得卿对着奥德利奇陛下谏言道,口气充满了恳切。
“陛下,不~~~”大祭师菲蕾德崔卡正要说什么,忽然奥德利奇陛下发言了。
“我看不必了吧,亚尔弗列得卿,皮瓦尔在大祭师那里过得很好,有大祭师每天亲自喂他汤药,为他敷伤口,他现在已经逐渐好起来了呢,就不劳你费心了吧,何况成为熔岩骑士是有资格亲近大祭师的哦~~”旋凯之风的一席话顿时让亚尔弗列得卿哑言。
“亚尔弗列得阁下,熔岩骑士皮瓦尔一直被我照顾得很好,相信不久就可以完全好起来了,就不劳烦你费心了,何况听闻元老院一直任务繁重,我怕你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照看他,到时候由于精力不济导致皮瓦尔伤势不好的话你可就难辞其咎了,不是吗?”菲蕾德崔卡的话语更完全打消了亚尔弗列得的念想。
“哼~~~巧舌如簧的小丫头~~~”忽然只听见不满的一声冷语,亚尔弗列得随即转身离开了朝堂之上,愤然离去。
“菲蕾德崔卡卿,我就将皮瓦尔交给你了,你可不要出现什么岔子哦,毕竟他是那个传闻中可以扭转王族命运的神,所以务必~~”
“请陛下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引导皮瓦尔去完成拯救王族的使命的,我会努力尽到作为大祭师的职责的,”只见菲蕾德崔卡一个单膝下跪,朝着奥德利奇陛下行了一个虔诚的礼。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是谁下的令私自对皮瓦尔动用刑法了吗?”忽然,金色御座上的王者对菲蕾德崔卡问着。
“这个嘛,至于这个~~”只见菲蕾德崔卡一时支支吾吾不做声,此时在她的脑海中,关于审讯那两位狱吏时的一切画面都已经空白了,所以她便遗忘了那件事了,那一刻的记忆是空白的,她已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其实菲蕾德崔卡原本已经审问出了是阿道夫干的,但是却在昨夜入睡时被阿道夫秘密地实行了记忆之火熄灭的界术,这种界术可以消去人的记忆。
“不好意思,奥德利奇陛下,我没有查清楚是谁干的~~”菲蕾德崔卡无语。“原本是可以从那两个使用刑法的狱吏口里问出来的,但是他们却在前几日便无故被某人灭了口杀害了,所以此时什么也追查不出来了~~”菲蕾德崔卡失落地讲述。
“看来这背后是有隐藏着某些心怀鬼胎之人呢~~”奥德利奇陛下的目光中闪烁着深邃的警惕。“如此,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吧,好在皮瓦尔被及时救了出来,要是在狱中死去的话可就~~”奥德利奇陛下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苦了他了”。
神宫的走廊上,(夙夜吏)冷血宰相阿道夫正在面色平静地缓缓行进,但是目光中却隐藏不住他骨子里的精谋算计。
“亚尔夫列得殿下~~”阿道夫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立马止步朝后望去,却发现到了元老院首长亚尔夫列得朝着自己走来。
“有事吗?”阿道夫轻吟一声,不自觉间已与亚尔夫列得并肩站立在一条横线上,两人并肩走着。
“这几日,我听说有人对那个罪犯动用了刑法呢,我还真是好奇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没有旋凯之风大帝的命令下用刑,阿道夫殿下你说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大哦,而且那人的动机又是为何?”亚尔夫列得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哈哈哈哈~~~我说那个人是我你相信吗?”忽然,阿道夫狂笑起来。
“是你,怎会是你呢,你不是一向温和端厚的吗,看上去完全不像那么残暴的神啊?”亚尔夫列得有些诧异,但是目光却更加确定起来。
“你就别再打哑谜了吧,亚尔弗列得卿哟你是不是已经早就猜到是我了而在这里故意跟我打官腔?”阿道夫一语中的。
“看来果然是你阿道夫~~”亚尔夫列得叹了口气,总算是承认了。
“那么令我好奇的是你的动机呢?”亚尔弗列得卿说道,“你不会那么憎恨那个罪犯吧?”亚尔弗列得很是好奇。
“你不用知晓我的动机哦亚尔弗列得卿,你只要知道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是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理解吧,”阿道夫的目光中闪烁着深邃的微茫,宛如看不到底的黑洞一般。
“阿道夫,我虽然不了解你的过去与目的,但是我只希望你的最终目的不要与我一致便好,只有你懂的各取所需的意思就好~~”亚尔夫列得忽然背过脸去,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放心吧,我也正有此意呢,只要我们互惠互利,那么我们在此刻就可以达成联盟~~”阿道夫的脸上闪现出了少见的微笑。
“还有,你不怕那丫头用(过去视)的界术知晓了是你指使那两个狱吏的吗?”亚尔夫列得有些关切地问。
“放心吧,我已经动用了(记忆之火)熄灭的界术删去了那丫头的记忆了,她已经忘记了是我干的了~~”阿道夫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么我们此时就可以达成联盟势力,互惠互利”
阿道夫朝着亚尔夫列得伸出了一只手。而亚尔夫列得眼里冷芒一闪,冷哼了一声并瞥了一眼阿道夫后就走远去了~~
辉煌的祭神殿侧室内,这里四面都似乎刷上了一层金粉一般灿烂,高高的天花板上刻满了天堂般华美的花纹,四周也刻满了西欧式的浮雕,地板是一层褐黄色的大理石铺就,东边靠墙位置摆放着一张白天鹅绒软床。
皮瓦尔正预备起身下床,当皮瓦尔的一只脚触碰到地板的刹那,整个人由于浑身的隐痛差点栽倒在地上去了,幸好有神殿祭师为他送来的金色的用阴沉木制作的拐杖。
就在皮瓦尔身体一斜,右手里拿着的阴沉木的拐杖即时止住了他将要滑落的身体,于是,皮瓦尔重新在原地定了定,等到确信了自己站稳时才继续迈出一只脚朝前慢慢走去。
由于在狱中所受的伤势,御医曾万般叮嘱他不要轻易活动,免得身上的伤口会重新破裂一发不可收拾。但是皮瓦尔一直都信任自己的身体,他认为自己的身体拥有比别的神强出几倍的治愈力,索性耐不住性子的他就这样走下了床。
“皮瓦尔大人~~~”当皮瓦尔走了十来步时,忽然从门口传来一个惊叫声,那是一阵少女惊讶的声音。
皮瓦尔闻声而望,竟发现一个湛蓝长发少女正用惊慌的目光望着他。
“你不是(哲之泉)莎蒂拉梅∽“还没等皮瓦尔说完,只见正端着药水的莎蒂拉梅尔就匆匆走过来。
“不行哟,皮瓦尔大人,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怎可以∽”只见莎蒂拉梅尔将药水放在一边的白色橡木桌上,慌张地走向皮瓦尔,想要将他扶回床上。
“等等∽莎蒂拉梅尔,我觉得这样更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哟,这样没事哟∽“皮瓦尔面对莎蒂拉梅尔的阻止苦笑着。
“皮瓦尔大人你真是的,我特地托菲蕾德翠卡大人的叮嘱照看你,你竟趁我∽”莎蒂拉梅尔一脸苦恼。
“今天菲蕾德翠卡大人正好有事去参加三年一次的皇族巡视会了,没法照顾你,正好托我来照看你的,你居然∽”莎蒂拉梅尔继续叫嚷着。
“冷静点∽(哲之泉)莎蒂拉梅尔,你看我走了几步不是没事吗?”说着,皮瓦尔拄着拐杖原地走了几大圈,莎蒂拉梅尔担忧地望着。
“可是∽”莎蒂拉梅尔还想阻扰。
“莎蒂拉梅尔,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忽然,皮瓦尔与莎蒂拉梅尔四目相对,皮瓦尔的目光中充满确定与相信的光泽,一时间竟让莎蒂拉梅尔心安下去。
与皮瓦尔相视了一下,莎蒂拉梅尔被皮瓦尔无声的语言震撼了,竟悄然缩回了双手不再阻止。
于是,皮瓦尔再次拴着拐杖迈开腿,准备向前行走。
“皮瓦尔∽”忽然房间的某个角落红光一闪,在红光中赫然闪现出一个身影。
“菲蕾德翠卡∽”两个人同时惊呼。
待到绯色的红光消散,大祭司菲蕾德翠卡的身姿突然岀现,一脸不安的神色。
“皮瓦尔,你还不能行动∽”菲蕾德翠卡一边走过来一边严厉地说着。
“菲蕾德翠卡大人,你不是在参加巡城会吗?莫不是你用了∽”莎蒂拉梅尔诧然。
“没错,我使用了(速行法)瞬间移动了过来,因为我脑子里瞬间感应到了皮瓦尔的任性妄为∽特地过来阻止”,菲蕾德翠卡大声严肃地说着。
“菲蕾德翠卡大人,比起皮瓦尔大人,你似乎更任性妄为吧∽”莎蒂拉梅尔本想这样说,可还是惊异地捂住了嘴。
“怎么∽”忽然,菲蕾德翠卡在快要靠近皮瓦尔时竟感觉浑身不能动了,周身闪现紫红色的光。
“皮瓦尔你卑鄙∽”菲蕾德翠卡意识到自己被皮瓦尔实行了定身术而少见地骂了起来。
“呵呵呵∽”莎蒂拉梅尔偷笑一声。
“等等∽菲蕾德翠卡,你先听我解释,我∽”皮瓦尔于是将自己特异的体质告诉了菲蕾德翠卡。
事后,得知了皮瓦尔越是运动,伤势恢复得越快的神奇界术(病流体)体质之后,菲蕾德翠卡慌乱的神色总算安然下来,也不再吵闹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了吗?菲蕾德翠卡∽”皮瓦尔再次用确定与相信的目光对视菲蕾德翠卡。
从皮瓦尔的目光中读出了挚热的信任,菲蕾德翠卡的神色安定下来。
“好吧,皮瓦尔我不会再勉强你了∽”菲蕾德翠卡轻叹。
“嗯!真乖∽”皮瓦尔一只手搭在了菲蕾德翠卡的右肩上,微笑着调皮一说。
菲蕾德翠卡顿时有些小家子气地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了。
很快,菲蕾德翠卡被皮瓦尔解除了定身术。
“莎蒂拉梅尔,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菲蕾德翠卡叮嘱。
莎蒂拉梅尔乖乖退下了,诺大的宫室了只剩下皮瓦尔与大祭司两人。
“说起来,我憋在床上这么久了,好久都没接触到外边的新鲜空气了,闷死了,”皮瓦尔说着便朝祭神殿的阳台边走去,菲蕾德翠
卡在旁边扶着身上缠满白色绷带的皮瓦尔。
两个人来到了阳台上,清风肆意地吹来,轻拂过两人的面脸,皮瓦尔感觉无比的畅快,伸了一个懒腰。
“真爽快∽感觉有一种挣脱束缚的感觉,”皮瓦尔兴致昂扬。
“是吗,皮瓦尔,祝福你了∽”突然,旁边的菲蕾德翠卡轻声说道,目光却远远地望向远方。
“菲蕾德翠卡∽”皮瓦尔侧过脸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到了那一双明眸里荡漾着名为(孤独)的光点,那仿佛是一种深刻于灵魂之中的原罪般刻骨铭心。
皮瓦尔的心爬上了丝丝的灰色,欲言又止,面对着此时身边一身落寞的少女,皮瓦尔认为言语已安慰不了什么了。
“喂∽皮瓦尔,你知道吗?神与魔都是孤单的呢∽”
“什么?”皮瓦尔目光一抖,很意外菲蕾德翠卡忽然说的话。
“皮瓦尔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竟想成为一个人呢∽”菲蕾德翠卡轻吐,“因为人类拥有着自己的亲人与朋友,拥有太多的自由,而神族与魔族,尤其是神族拥有太多约束与不自由,魔族的贪婪与疯狂残酷使得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获得了一些自由∽”
皮瓦尔静静地听着,似乎也默默地认同了少女的观点。
“果然,她是孤单的,更是不自由的,或许这个城堡对于她来说更像一个大型的牢笼,这个皇族施加了太多规则在她瘦弱的身上,令她压不过气来∽”皮瓦尔这样想着,暗然神伤起来。
菲蕾德翠卡回忆着遥远的过去,想着自己是如何从那个村镇上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被逼无奈独自坐上通向皇宫的撵轿离开故土远去的。
忽然,出神的菲蕾德翠卡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一阵温度袭来。
转过脸却发现皮瓦尔微笑着,而他的右手覆盖上了自己的左手。
“菲蕾德翠卡殿下,你不是独自一个人哦∽”皮瓦尔轻言,“在你的身边有那么多敬爱着你的子民,那些下阶祭司们,那些卫兵,还有那些臣民∽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朋友∽他们都是无时不刻敬爱你的哦,”皮瓦尔说道。
“皮瓦尔∽”菲蕾德翠卡微红着脸看向皮瓦尔,似乎平时里假装的内心的坚硬此刻总算是可以变得柔软起来了。
“菲蕾德翠卡殿下,至少还有我∽至少还有我会一直陪着你∽”此刻,皮瓦尔与大祭司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在瞬间凝定了。
一股暖意在菲蕾德翠卡的心田荡漾,令她感觉到了期盼已久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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