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剑鱼战斗机飞行员在通话器里呼叫地面的指挥中心，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改平自己的飞机，虽然角度并不大，可是他的飞机高度依旧在降低。
看着仪表盘上的高度表，幸运的是高度表还处于工作的状态。
但上面的数字从1250，正在向1000一点点的下降。
幸运的是他看到了那架击中自己的鹰式战斗机离开了。不过，不幸的是如果对方放弃攻击离开，也就证明他之前的攻击已经起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即便是看不见自己身后的飞机尾部的模样，剑鱼战斗机飞行员一样能够猜的到，那里肯定已经惨不忍睹了。
对方已经确保击落了自己，所以也就留着宝贵的弹药，去追杀另外的目标了。
他苦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的他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
“见鬼……”
剑鱼战斗机飞行员看见了仪表盘上那些飞溅上去的红颜色的液体，疼痛也从肋下传来，带着一股撕心裂肺。
他用自己的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靠近左侧肋骨下面的地方，鲜血浸透了他的手套，染红了他的夹克。
“真是见鬼！”
他低声抱怨了一声，在至少1000米的高空上，被子弹打出了一个窟窿，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身后的防弹钢板显然没有阻挡下所有致命的攻击，可能有那么几发子弹穿过了钢板和飞机机体之间的缝隙。
直接打穿了他的身体。
不知道是因为左边机体上被子弹打穿的窟窿里涌进来的寒风，还是因为流血过多——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寒冷。
还有死亡的气息。
鲜血浸湿了他身后的降落伞，子弹是穿透了那里才击穿了他的身体——天晓得降落伞有没有被子弹打坏。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转过身来，检查自己的降落伞究竟有没有被子弹打坏了。
看着高度表上的数字，已经缓慢的下降了到800的位置上，他拉动了一下自己的操纵杆，试图让自己的飞机恢复到平飞的状态。
这一次飞机的机身有了响应，不过这个响应却似乎来的太剧烈了一些：“呯”的一声脆响，整个飞机都开始颠簸起来。
下降的速度更快了。
坐在颠簸的座舱内，他知道刚才的声音，可能是飞机的襟翼破碎，脱落掉了。
颠簸让剑鱼飞行员的伤口更加疼痛起来，那股撕扯伤口的力量伴随着从弹孔里涌进来的风，让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也不再挣扎，看了一眼高度表，发现自己已经在400米的高度上了。
地面上的杰伊市十字禁卫军士兵看见了这架正在坠毁的友军剑鱼战斗机。
机身上十字军徽标志后面的部分因为子弹的贯穿还有气流的撕扯，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机身前部依旧完好，可是这架飞机显然已经不可能再继续飞行了。
“跳伞啊！快跳出来啊！”
从开始坠毁就盯着这架友军飞机的地面士兵，焦急的为天上的战友出谋划策。
尽管他们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听见他们的喊声，可他们依旧在不停的喊着，希望对方可以离开那架已经快要散架的飞机，打开自己的降落伞。
毕竟是在自己的领土上作战，所以只要跳伞出来的剑鱼战斗机飞行员，很快就能得到地面部队的救治和援护。
“天啊！他怎么还不打开舱盖跳出来！”地面上的杰伊市市民看着正在坠落的剑鱼，紧张的在口中念念有词。
在自己的座舱里，身负重伤的剑鱼飞行员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他想要爬出座舱，然而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剑鱼飞行员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更不用说跳出飞机拉开降落伞了，他随即放弃了这种挣扎。
高度表已经只有250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停的减少。
仿佛是定时炸弹上的计数器一样，这个数字也同样代表着死亡的倒计时。
同样是在归结到0的时候，代表着同样的生命离开世界。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手也离开了飞机的操纵杆。
手心那熟悉的感觉消失不见，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松开自己飞机的操纵杆了。
以往的时候，他松开操纵杆之后，就会有地勤人员帮他掀开自己的舱盖，送上最真诚的问候，稍后还会有美酒和酒吧美女的欢声笑语……这一次估计不会有这样的好事情了。
高度表已经显示到0了，可是他已经看不见了。
因为在飞机撞到地面上之前，他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这架剑鱼战斗机撞在了杰伊市郊区的一个空地上，然后变成了碎片散落到各处。
木质的机翼折断在地面上，上面的黑色十字军徽徽记上，是斑驳的弹孔还有撞到地面上的时候磕碰的划痕。
幸运的是飞机并没有爆炸，所以四周的十字禁卫军带着担架还有其他的东西，飞快地冲向了这架坠毁的飞机。
同样的，冒着生命危险。
但他们要尽快救出可能生还的剑鱼飞行员，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医院去。
可是他们这一次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剑鱼飞机的残骸里，飞行员的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冰冷，他的脸撞在仪表盘上，变得血肉模糊难看至极。
“神啊，您难道就这样抛弃了您虔诚的教徒吗？抛弃了教皇帝国吗？”有士兵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惨痛场面，也不愿看着天空中用生命在作战的剑鱼飞行员，掩面痛哭地喊道。
“飞机！是我们的飞机！”
这时，有人发现了远处天空出现的庞大机群，是教皇帝国空军的援军！
他们来了！
又是一番激烈的交战。
天空上的战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因为第一批次的剑鱼战斗机的拼死拦截，不光消耗了鹰式战斗机的弹药和油料，还分散了北海帝国空军的力量。
面对第二批次的剑鱼战斗机，两倍于己的数量，鹰式机群指挥官开始命令返航，因为油料和弹药的关系，他们急于脱离战斗，但是被剑鱼战斗机飞行员死死地缠住，无法及时脱身。
空战进行的最后甚至已经有鹰式战斗机因为弹药打光而被几架剑鱼战斗机一拥而上撕成了碎片。北海帝国空军指挥官无奈只得放弃一部分鹰式战斗机挡住教皇帝国空军的庞大机群。
但还是有鹰式战斗机因为较晚脱离战斗而燃料耗尽坠毁在半途中……
而好不容易逃出包围的鹰式战斗机飞行编队，显然比之前来去自如匆忙的多。
……
杰伊市机场。
“两百七十八架战斗机，一百九十一名飞行员，如此巨大的损失。陆军的兄弟，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们空军……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兰斯特将军站在草坪上，看着一架又一架战斗机归航，低声痛苦的叹息道。
2：1的兵力，居然还能被打出1：1.5的战损，这以后要是和大夏帝国空军作战，又得打成什么样子？那可第一空军。
北海帝国空军前线指挥部。
“混蛋！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四百多架战斗机转场到了贝尔格莱德省区都没有人知道！我的战斗机部队！我的飞行员！我的鹰式战斗机！”北海帝国空军总司令克里斯蒂公爵不可遏止的愤怒地咆哮道：“两百一十架鹰式战斗机！只有三十二架飞机返回！我的空军损失了一百七十名优秀的飞行员！还有二十架鹰式改进型战斗机！都他妈的没了！”
因为是在十字禁卫军控制的城市爆发大规模空战，所以就算飞行员能活着跳伞，能安全被前线陆军部队救回的也只有八名飞行员，其他飞行员大部分阵亡，剩下的就是被敌军俘虏。
“报告！总司令阁下，教皇帝国空军开始向我军的前线野战机场和补给线进行轰炸！”这时，一名军官说道。
“重新整编剩下的飞机，缩小行动空域！”克里斯蒂公爵冷静下来，说道。
“那空域之外的机场怎么办？”军官问道。
“全部炸掉！”克里斯蒂公爵命令道：“空军不再执行前卫轰炸任务，全力保护后方补给线，让陆军尽可能加强防空力量，我们没有能力掩护他们了。”
“我们还剩下多少飞机？”
克里斯蒂公爵问道。
“算上守备力量，总共五十八架鹰式战斗机，其中十架为鹰式改进型战斗机！”
“在新的飞机和飞行员补充过来之前，转为防守状态。”
“那陆军的空中掩护怎么办，他们为了提高机动能力，根本没带多少防空炮。”
“让他们等！”
“可是……”
“没有可是！那帮陆军的家伙，不知道我们是打佯攻吗？还是说他们想要真的吞下贝尔格莱德省区？我的空军因为他们陆军的进攻，损失惨重！”
可是谁都明白，在贝尔格莱德省区只有第三军团一支十字禁卫军的情况下，陆军的指挥官不可能会甘心停下。
他们想要吞下贝尔格莱德！
没有空军支援，那就打下杰伊市！没有了杰伊市的机场，教皇帝国空军的打击力量就会极大的缩减！那时双方空军的作用就可有可无了。
第二次贝尔格莱德会战。
就在杰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