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里什么想法，至少两人现在面上是笑容可掬，相敬如宾的样子。
“还来吗？”这会是李茂贞发出邀请。
“不必，还是谈谈正事吧。”
银发女子挥手收起器具。能试的刚才已经试过了。刚才的棋局，看起来是两人在对弈，实则相斗的是双方背后的超算。
围棋最是考验计算力，它的虚与实，攻与守，局部与全局都是需要计算的。谁的算力强，谁就算得远，谁埋的棋子多，自然就占据上风。
双方都对彼此的力量作出预估，初次较量的结果：实力强大，动起手来两人都拿不下对方，足以将彼此放在平等位置对待。
常言道观棋如观人，虽然计算机机械式的运算显得冷酷无情只为输赢，但依稀显露的棋风依旧能让人体会到其人的风格。
就如李茂贞偏好以弱胜强，剑走偏锋，以奇兵制胜。而她更喜欢稳扎稳打，正面压制，横推一切。在女子看来，李茂贞就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注意，这并不是贬义，一个善于把握机遇从而扶摇直上的人，只要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就一定能够成事，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才能。
不得不说，比起循规蹈矩的小天使们，李茂贞这样能打破常规的更令她感兴趣，尤其是他那完全戳在天使的审美标准上的容颜更是大大的加分项。以致于她看着眼前人，语气不免轻柔了些，连眼角都弯出了些好看的弧度。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鹤熙，大概是个科学家？来自天使文明。
你的基因，我很感兴趣……”
李茂贞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轻抿，嗯，没喝过，应该是这位自称鹤熙的人自带的，茶不错。默默静候下文。
“……”鹤熙沉默。
喂，你在听吗？给点反应啊？你这样显得我很呆……还有，那茶是我冲的！茶叶也是我带来的！不想听我说话就别喝我的茶啊喂！
心里叨叨两句泄泄闷气，鹤熙敛了敛眼底的精芒，就着话头继续往下说：“已知宇宙有那么多文明，能独立研发基因工程的文明少之又少，而他们的基因方向天使也有大致了解，而你的存在……完全不符合已知宇宙现有的基因理论……
当然，这涉及到你的隐秘，我们不会强求，这次来，是来合作的，亦或者算投资？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了解——你对‘正义’怎么看？”
“正义？”李茂贞剑眉轻挑，图穷匕见了啊，前面那些只是铺垫，恐怕这才是重点吧？
『划分阵营，决定是否可以拉拢？』
“以地球的角度看，你们天使的‘正义’是极佳的护身符，至少地球在宇宙不是孤立无援，不是吗？”
听到这话，鹤熙蹙着的眉头略微舒展，还没松口气，就被李茂贞的下一句噎住“不过……”
『‘不过’之前都是废话，真以为我没仔细读一读地球吗？！』好气，想给这皮孩子来一套“大保健”，呼——不气，忍住……对，继续微笑，嗯，你说，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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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贞手指叩击桌面，初级虚空造物能力发动，撬动现实规则，随着一团雾状星云蔓延，茶几上一个蓝色投影浮现，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高塔，厚实的木条穿插其间，层层交叠，稳定着塔的屹立。正是地球的益智小游戏——叠叠木。
『初级的虚空造物技术，这皮孩子自己开发的？』鹤熙眸光闪动，暗暗记下。
“不过，对于更高层次的文明来说，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未来，以天使文明为核心构建的‘正义体系’，一旦发生超出现有承载极限的事件，这微妙的平衡……”
配合着话语，动手抽走其中一根木条，在鹤熙的注视下，原本看着稳如泰山的大塔此刻轰然倒塌！
鹤熙的脸色第一次认真起来，她明白李茂贞未毕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既讶异于一个没出球的土著会对宇宙局势看得这么透彻，也为他话里的警示。那也正是她和凯莎的顾虑：“正义秩序”里，天使文明是最核心最基础的存在，这个镇压宇宙的体系因天使而存在，也只因天使而存在。一旦……那么这个体系必然走向崩溃，天使也必定要承受最严重的反噬。
只可惜……
鹤熙心底是暗暗苦笑，现在的天使文明也是骑虎难下，想要更改方向就要先替掉凯莎固有的威望强行纠错，而动摇凯莎的权威，内部生乱，那么不用等别的，宇宙诸方势力就会一拥而上将头上这个“太上皇”狙杀。“将错就错，等待时机”竟成了当前天使文明唯一出路！
多么悲哀啊，极端成就了我们的现在，却摧毁了我们的未来……
倒也未必，还有银河之力还有面前这位……
“我对宇宙各文明了解不深，不过可以猜测，天使的正义已经让你们成为众矢之的了，是吧？要知道，这道枷锁锁着的，可不仅仅是宇航文明啊……”
……
……
“蔷薇，杜上将找你。”怜风接入暗通讯，向正倚着栏杆熟悉新引擎的杜蔷薇传达命令。
“是，蔷薇收到！”
『老豆找我做什么？』
满腹疑问的蔷薇捋捋长发，停下手上作业转身甩开大长腿迈向司令办公室。
很快便来到杜卡奥面前，立定敬礼：
“首|长，蔷薇报告！”
“来了，”杜卡奥收起手上的文件，点点头示意蔷薇坐下，“你之前跟你老师离开巨峡号，能说说是去做什么了吗？”
“练习战术。”
杜上将看到蔷薇这副生硬疏远拒不配合的表情，略感头疼地捏捏眉心，双手交叉悬在鼻前置于桌面，掩去半张脸。
“好吧，不提这个，上次跟你说的事……”
“上次？哦，那件，呵，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废物，谁要喜欢让谁去！”提到这个问题，蔷薇一下拉下脸，眼神也变得冰冷。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吗？明明看出葛小伦是个巨坑，还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连瑞萌萌都比他有种，超级基因在他身上真是白瞎了。潜力无限又怎样？我不稀罕！
“你！”
杜卡奥气恼极了，那可是银河之力！未来银河乃至宇宙的主神，不趁着其现在对女儿情根深种把女儿绑上他的战车，等以后插足者多了可就没机会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