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定北候府门前,一辆马车静静地停置在府门前。
赵欣怡迈着步子走出府门口,相比于平日里比较稳健的步子,今日的步子它显地有些着急。
她走到马车旁,踩在踏板之上,右手搭在小蛮的手背上,准备上马车。
“慢着!”
正当她要上马车的那一刻,耳畔传来一道淡漠而有力的声音。
赵欣怡转过头望去,二夫人刘氏与三夫人王氏踩着台阶走下了府门,来到赵欣怡的跟前。
而她们身后紧跟着几位婢女和嬷嬷。
赵欣怡对二婶和三婶的出现,脸上不禁露出错愕的神态:“二婶,三婶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就不能来?”三夫人王氏拉着刘氏的手臂走到赵欣怡的面前,语气有些责备道。
赵欣怡身子一顿,眼眸眨了眨眼,低声回应了一句:“那倒是没有,欣怡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呢?”王氏瞧了赵欣怡一眼,语气依旧故作责备:“难不成大嫂有难,我们就不允许出面?”
而平时里不怎么说话的刘氏,也轻声细语地责备道:“就是,欣怡,难道我和三弟媳就不能出面?”
“不是···”
赵欣怡语气微顿,被二婶和三婶的举动,弄地有些不知所措。
“还这么不是?”三夫人王氏看了赵欣怡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难道我们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吗?难道我们像是那种不管闲事的人吗?欣怡,你可别忘了,我们同样也是定北候府的人。”
三夫人王氏一字一句的话像是重重敲打在赵欣怡的心头,让她的心头一瞬间拂过一阵阵暖意,她内心澎湃不已,激起层层的激浪,尽管如此她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三夫人淡声道:“三婶,我只是···我只是不想,”
“你别说了。”赵欣怡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王氏打断,只见王氏走到赵欣怡的面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背,一双依旧淡然世俗的眼睛望着赵欣怡,十分平静地开口:“你从小自有自己的主见,你的性子,我与你二婶又不是不了解。但怡儿你要明白,既然我和你二婶嫁入定北候府,今后生便是定北候府的人,死后便是定北候府的鬼。既然如此,定北候府有事,便是我们有事。如今大嫂出了事,我们作为她的二第媳,三第媳也自然应该挺身而出。”
赵欣怡静静地听着这一番话,那双瑞凤眼饱含暖意和感激地望着王氏,心中震过一片片激荡。
在赵欣怡的记忆里,包括上一世的经历。
在赵欣怡的印象当中,二婶与三婶一直是以比较柔弱的形象存在,府中一向出了什么事,想必她们也会躲在暗处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是上一世北疆败战,父亲与五个兄弟的官柩被兵官抬入府中的那一刻,二婶刘氏与三婶王氏也只是跪在官柩的面前哭了三天三夜。
也许是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赵欣怡的心已经够乱,够心力憔悴,根本无暇顾及旁人的想法和动向,所以她也就没怎么观察二婶和三婶了。
但她也明白,二婶和三婶都是善良之人,因为自打她们嫁入定北候府的那一刻起,她们一直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府里,并未惹出什么幺蛾子,也没给母亲添置什么麻烦,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不过母亲元氏作为当家主母也并未给她们带来什么麻烦,更是一直很照顾她们俩。
可这一世却截然不同,她们的性子似乎刚强了很多,也坚强了很多。
定北候府一有什么事,她们总是会出来帮帮忙,出出主意。
尤其是母亲被抓去宗仁府的时候,她们更是会挺身而出,不再退缩在屋子里,这倒是令赵欣怡不禁刮目相看。
此时!
赵欣怡嘴角微勾,眼眸中闪过无尽的愉悦,她将自己的掌心覆在三婶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看了一眼一旁的刘氏,转过头对着两人轻声细语道:“二婶,三婶,你们别误会,你们的心意,怡儿很是明白。怡儿只是觉地宗仁府乃是朝中重地,官僚用刑之地,二婶和三婶若是过去,怕是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毕竟如今这负责宗仁府之人可是萧海峰手下的人。再说了,父亲与五个哥哥弟弟们不在府里,如今整个定北候府已然是被人虎视眈眈了,万一怡儿不在,府里发生点什么事,二婶和三婶也有个好照应。”
此话一落!
三夫人王氏朝二夫人刘氏望了一眼,两人相视一望,眼眸中不禁闪现愉悦和欣慰。
王氏转过头含笑地望着赵欣怡,一字一句地开口:“怡儿这是什么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都能去,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如何就不能去呢,你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我与你二婶自然会不高兴。”
王氏顿了顿,继续接话道:“老候爷与老夫人去世的早,我与二婶当初嫁入府中的时候,都是大嫂一手包办的婚礼礼仪,这一点,我与二婶铭记于心。后来我们在府里的生活,甚至包括你二叔,三叔出事之后,大嫂更是对我们细心照顾。这一件件的恩情我们都记得,岂是忘恩负义之辈的小人,若是出了事,我们全权退缩到屋里不闻不问,那真是违背了我们自己母亲对我们的教育以及教给我们的道义。”
赵欣怡低着头静静地听着这一番话,心中涌过一阵阵的暖流。
“再说了,我们刚刚说了,我们既然嫁入定北候府,那么便是定北候府的一份子,一部分。如今大嫂出了事,那么便是定北候府出了事,我们应该出面解决,若是一味逃避,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给旁人树立坏榜样,惹闲话,到时候定北候就会越来越像一盘散沙,定北候府百年的声望,也将毁于一旦。那京城的人以后谁还敢敬重定北候府,谁还敢敬佩定北候府,定然是将定北侯府的声誉和威望肆意践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