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小姐沉默不语,纪中又开口复述道:“属下听那老管家说,不久之后,老王爷与那女子定情了,并且到了长相厮守的地步。后来老王爷迎娶了那女子,也就是当时的老王妃,再后来,那女子生了一个麟儿,也就是现在的梁王林修宜。说来也奇怪,婚后,老王爷一直与老王妃琴瑟和鸣,恩爱如初。堂堂的一介王爷,掌管着整个潮州,却从未纳妾纳妃的,甚至连同房都没有。”
空气里十分安静,只传来纪中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
不远处,池水潺潺,传来细细柔柔的水花声。
此时,只听纪中话峰一转:“原本整个梁王府的日子过得相安无事,基本没什么事。可是有一日,王爷突然外出打猎回来的时候,发现王妃消失不见了。王爷焦急不已,立马派人出去寻找王妃,就在王爷在外寻找王妃一天一夜的时候,消失许久的王妃突然一个人坐着马车回来。当时整个府里的人都对此诧异至极,那些见不得夫妻俩感情甚好的人,甚至是说王妃的身子在外已经被玷污了,要不然王妃怎么会消失整整一天一夜。”
“可王爷就一直对王妃深信不已,当场就拉着王妃回了屋子,更是下令府中的人不许议论此事。那一夜,屋子的灯一直亮着,夫妻俩不知道在屋内讨论了什么。属下听那老管家说,那日起,夫妻俩感情虽然依旧,日子也照样琴瑟和鸣。可就是有一点让老管家十分怪异。”
已经坐回石凳上的赵欣怡一直在耐心地听纪中的话,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抬起头朝纪中望去:“那一点怪异?”
纪中顿了顿,补充道:“直那以后起,日子照旧,王爷白天办事的时候,王妃就在府中安安心心地带着小世子。可是王妃经常会时不时地消失在府中,而王爷起初也会紧张一下,后来也渐渐地习惯了。不过那老管家说,王爷自那时起,经常会在半夜中,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喝酒。”
“失踪,喝酒?”赵欣怡眼眸忽暗忽明,闪过一道道暗茫。
“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妃一次从外面回来后,与王爷深谈了一次。两夫妻又恢复了以前正常的日子,两人的感情更甚从前,王妃走哪,王爷就跟到哪,异常的甜蜜,这让府中的人都羡慕不已,唯独经常跟在王爷身边的老管家,却对此诧异至极。”
“后来有一日,王爷突如其来在大半夜又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老管家记得那一夜,王爷喝地比以前更醉,甚至是烂醉也说不为过。那一晚,老管家进来收拾酒具的时候,他陡然听见老王爷跟他喝醉酒说,王妃的真实身份是秦国皇室的一名不受宠的公主,是秦国派来的奸细。老王妃常年以商人的身份游走在两国之间,然后给秦国通风报信。”
池水依旧潺潺,凉亭间依旧十分安静。
赵欣怡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整个顿了顿,光电之间,眼眸之中藏着一道杀意。
她心中一动,脑海中不自觉地闪现着上一世她成为人彘时,林修宜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本王告诉你,若不是你父亲当初与那丞相为伍,在皇上面前说我父亲封地北部和西部的边邑听信我父亲,梁王府当初也不会沦落成那般,我父王与母后也不会因此丧命,而今本王只不过是让你们血债血还罢了。”
梁王的这一句一直回荡在她的耳目。
那一刻,她便立马否定到,她父亲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她脑海间又似乎闪过那一日,她到后院之中,偷听到父亲的对话,老梁王也就是林修宜的父亲,将潮州封地北部和西部的边邑都收纳于他自己的手中,这明显是擅自养兵养地的重罪。对于朝廷忠心耿耿的父亲,定是不会允许这样的行为发生,若是不加防范,怕是要自立为王了吧,这可是触犯了一个国家的底线了吧。
而后她又依稀地听到什么字眼,秦国···公主···奸细。
当时她没有想那么多,如今看来,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这老梁王不光擅自养兵养地,而且暗藏朝廷奸细,这样种种的罪行而言,恐怕是株连九族十次都不为过。
赵欣怡冷笑一声,心中不免为父亲感到悲凉。
亏得父亲一直与老梁王称兄道第,没想到这称兄道第之人居然是这般的德行。亏得父亲心里愧疚,梁王府一出事,他便竭力去力保梁王。
结果出了一个白眼狼,就因为这个白眼狼,将整个定北候府推入万丈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赵欣怡将心中涌现的恨意狠狠地压在心里,她转过头朝纪中看去,淡声道:“然后呢,那老管家怎么说。”
“是!”纪中应了一声:“那日老王爷将王妃抱回来的时候,王妃正被仇人追杀,全身武功尽失,往日的身份和记忆也被她一时记不起了。而那日王妃失踪在王府之中,正是被秦国的皇室找回,他们将她的记忆重现,王妃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和使命。那晚王妃回府的时候,就明着和老王爷表明了自己真实的身份,王爷当时就很惊愕。在燕朝,若是私藏敌国奸细,可是要犯杀头之罪,一旦让朝廷的人知道这件事,不光是王妃有危险,那么整个梁王府也有危险。可是老梁王一直视王妃为珍宝,一直深爱着她,他怎么忍心去告发她,伤害她,所以那段时间他很痛苦,一直让自己一个人扛着。”
“那段时间,王妃经常消失在府中,王爷也明白,王妃这是去秦国的那班皇室,所以他将这些事一直憋在心里。后来一段时间里,王妃决心抛下秦国的一切,想与老梁王好好的过日子,那段时间,王爷十分高兴,他觉的王妃终于想开了,于是那段时间更是对王妃百倍的呵护和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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