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际时代无尽掠夺
像囚奇看到的所有记录,都是他们看完,经过筛选的,早就把所有不利的都消除掉了。
而囚奇所看的最后一条,并不是囚奇妻子所发,事实上当时没有这个时间,囚奇的妻子来不及做出任何求救。
只不过为了事后让囚奇相信这一切,牧千野故意让夜莺女首领拿囚奇妻子的天讯发了这么几个字。
虽然没有透露太多,或者表明凶手是谁,但已经完全足够了。
这样更能表现出事发突然,情况紧急之下受害者的那种恐惧和毫无防备。
而且发太多的话,容易露出破绽。
毕竟不同的人,哪怕是文字,所用的词语和语境也会不同,这样最为稳妥。
从囚奇的反应上看,他显然是没有丝毫怀疑的,至少现在没有。
让他自己去思考凶手,会比北凉主动去告诉他谁是凶手要好得多。
望着哀嚎中的囚奇,陈悍没有说话,弯腰从囚奇手中拿过天讯,假装看了几分钟,轻叹一口气:“何必呢,我们警告过你的,早点跟我们合作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援救。”
他这番话听起来有着对囚奇的同情,也带着对囚奇家人的惋惜。
还在无形中对囚奇做出暗示,他的家人是被火卫系执法者联邦所杀,如果数天前就跟北凉合作,那还有机会救出来。
事实也是如此,要是囚奇之前就要求北凉救他的家人,以此为合作的筹码,那夜莺这趟就是去救人,而不是杀人。
可惜囚奇做错了选择,让北凉只能痛下杀手。
人总是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不过,囚奇似乎没有听到陈悍的话一般,依旧在悲痛中哭骂着。
跟牧千野对视了一眼后,陈悍拿着囚奇的天讯,率先走了出去。
计划进行到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做些什么了。
囚奇这副样子,现在也不是能好好谈的时候。
与其在这里干耗时间,不如留给囚奇一点空间,好让他理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出意外的话,届时他会自己过来找北凉谈的。
随着房门关闭,很快就听不见囚奇的声音。
陈悍对门外的持械人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看好这里,禁止囚奇外出,接着若无其事地朝远处通道走去。
直到跟牧千野返回指挥室,他给自己倒上一杯猩红,才缓缓开口:“猜一下,他几天才会主动联系我们?”
“两天。”牧千野同样倒上一杯猩红,轻抿了一口,看向陈悍,“你觉得呢?”
“也是两天。”陈悍咧了咧嘴。
他很喜欢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正如以前他也经常受到掌控一样。
只不过那时他是棋子,现在他是执棋者。
“头,十一那边刚刚传来消息,所有在加入联合战线后还和执法者联邦保持联系的星球秘书长跟势力头目已经完成抓捕。”
“有关联的总共四百一十七人,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发生多余的战斗,也无人逃跑,是带回来接受审判还是原地处决?”控制台处的飘火看到陈悍跟牧千野回来,突然站起来汇报着。
行星要塞的工作这段时间都是她跟牧千野负责整理,包括跟外界的对接,内部的整顿,已经得心应手了。
这让陈悍愣了愣,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
刚刚飘火说的,是控制行星要塞后发生的事情。
当时拿到囚奇的天讯后,他们仔细看了里面的每一个未接通讯和未读信息。
尤其注意的是天河系和火卫系那边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尹迪丝和威屠因为联系不上囚奇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外面各个星系跟天河系有关联的供货商。
最重要的是,有不少天河系的秘书长,在加入联合战线后,还一直跟囚奇暗通。
他们会跟囚奇解释,加入联合战线只是受到北凉胁迫的无奈之举。
等执法者联邦重新掌控局势,或者有哪天要对北凉下手的时候,他们会帮忙。
在囚奇询问联合战线的内部构成,北凉的行动目标,和舰队位置时,他们都会及时提供已知的信息。
不是只有一两个这种人,而是一大群,表面上妥协北凉,认可陈悍的同时,暗地里依旧为执法者联邦服务着。
就连原本不需要缴纳的各种款项,他们也会照常汇入执法者联邦的账户,一个月都不敢断。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执法者联邦才是正统,这点早就深入人心,短时间内无法改变。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都在担心,觉得北凉不靠谱,会有一天突然倒塌。
所以在北凉得势的时候,这些人被迫臣服的同时,也不敢真的得罪执法者联邦。
而是选择两边都讨好,这样就算以后北凉倒了,他们也还有活路。
但陈悍并不喜欢这种墙头草的行为,他需要的是坚定的追随者,能真正融入联合战线的人。
这样天河系未来面对强敌,经历苦难的时候,才能真正团结一心。
在确定全部跟囚奇有私通的人后,他便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由于他跟牧千野有更重要的事,黑手等一众盖亚人也有任务,这个活自然就落在了十一的头上。
它在数天前就带着恐虐舰队的一半战舰出去了,随行的还有大量刚投诚的执法者机师。
为了防止有人提前收到消息逃跑,十一选择了同时抓捕和同时收网。
现在既然传来消息,看来是成功了,它做事还是很稳妥的。
这些被抓的人之所以敢背着北凉做这种事,主要是因为他们觉得囚奇在行星要塞内,很安全,无论他们做什么,北凉都不会知道。
毕竟行星要塞永不沦陷这点同样深入人心,没人认为北凉会有这种实力。
谁知道北凉居然真的悄无声息就把行星要塞攻下了,还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囚奇,拿到了所有证据。
也不知道这些人被抓的时候,有没有猜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难题无疑是来到了陈悍这边,杀还是不杀,是个问题。
他心里肯定是想杀的,放在以前也会杀得毫不犹豫。
但目前情况稍微有点那么不一样,这些被抓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在各自管控的星球和势力只手遮天,人脉广大。
杀一个会牵扯到一群,一群又会牵扯到一大群,全杀了造成动荡是肯定的。
当前大好局势下,整个天河系和联合战线刚刚进入正轨,大清洗的后果,陈悍还是想避免的。
牧千野似乎看出了陈悍的困惑,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猩红:“原地处决是不可取的,我们已经不是之前可以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小匪帮了。”
“现在北凉和联合战线的口碑刚刚好起来,没必要为了图一时之快去给别人留下把柄。”
“当时可能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但暗地里一定会有节奏,说我们过河拆桥,得到了想要的就开始清算盟友。”
“这样就算是没犯事的人,也会心存芥蒂,不利于未来。”
“如果我们想要长久掌控整个天河系,最好还是要做到让下面的人心服口服。”
“虽然原地处决会带来震慑,引起恐惧,显得更直接,更便捷。”
“但这只能让目标暂时屈服,而不是臣服。”
她的声音很轻,一直留意着陈悍的表情。
作为北凉的大脑,她要把团队引领到正确的位置。
像陈悍和妙影等人那种动不动要杀别人全家的行为,以前可以,现在要是还这么做,是会引起舆论的。
“这点我清楚。”陈悍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喝了半杯猩红后又缓缓开口,“但这些人是必须要死的,要是按照星际法去审判,他们所做的东西,不足以要命,顶多不到一年就放出来了。”
“到时候肯定痛恨联合要塞,痛恨北凉,绝对会想办法去搞事。”
“能现在一颗子弹就解决掉的麻烦,我不想给他们有反抗的机会。”
他当然知道牧千野的意思,也不想外界对他的印象是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杀人的疯子。
只是如果按照规矩办事,那这些人不过是跟囚奇有联系,审判不出什么。
总不能真的放人吧?那还费劲抓起来干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管理好一个星系是真的难,处处都要顾外界的感受,防止出现不好的舆论。
“星际法?我们已经不需要遵守那个了,以前不用,以后也不用。”
“既然成立了联合战线,那在天河系范围内,自然是要用对我们北凉未来有用的法则。”
“具体我和飘火还有零已经在制定中了,很快就会完成。”
“等正式开始推行,我们的发展速度会更进一步。”
“时间一长,当新律法成为常态,未来某天我们突然宣布成立盖亚帝国的时候,也不再会有那么多反对的声音。”
“像这次,对这些人,我们就可以用新律法去审判,他们绝对活不了多久,并且不会引起任何舆论。”牧千野扶了扶单片眼镜,微微眯了眯眼睛。
“噢?这么快?说说。”陈悍放下酒杯,露出颇感兴趣的表情。
拿下行星要塞后,他确实跟牧千野谈过新律法的事。
毕竟他们是匪帮,行事风格很不一样,如果按照执法者联邦的律法,那什么都没法做了。
可完全推翻执法者联邦制定的星际法也是不行的,那不是摆明了要跟整个库斯的执法者联邦作对到底么?
等风头过去他们还是要在库斯混的,完全推翻无任何意义。
所以他们必须得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比如以联合战线的名义制定一套律法,在联合战线内部推行。
这样对外会显得该律法只针对联合战线,只算一个组织或者一个势力的律法,没人能挑理。
但要知道整个天河系所有星球和所有势力都是得加入联合战线的,那这个律法无形中也就相当于控制整个天河系了。
本来他以为要弄很久,毕竟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连库斯的星际法都制定了无数年呢,复杂的很,谁知道牧千野居然说快好了。
既然这样,他就知道牧千野肯定是有了相关的计划。
“有零协助,速度快了不少,只是有些地方很粗糙,得后面慢慢打磨。”牧千野点了点头,也放下酒杯,缓缓开口,“我是这么想的,等囚奇这边跟我们合作后,不是要他代表天河系执法者联邦承认联合战线的合法性么?”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势在发布会上推行联合战线的律法,让旗下所有星球和势力知道这点。”
“接着对内宣布这些被捕人的罪行,择日公开审判。”
“在公开审判中,这些人会以通敌罪名被剥夺一切权利,判处极刑。”
“但念在他们也有主动加入联合战线,避免生灵涂炭,特改为判处终生监禁,不得探视。”
“这个结果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是合情合理的。”
“首先,身为联合战线的人,私自通敌,吃里扒外,弄死他们并不过分。”
“可我们北凉念在当过盟友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宽宏大度。”
“这样不但遏制了舆论,也堵住了这些人亲朋好友和家属的嘴,不敢再闹事。”
“毕竟极刑和终生监禁的区别,一个死,一个活,他们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给外界说法后,那我们就可以暗中杀掉这些人了。”
“因为说明了不得探视,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会被外界知道。”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我们新推行的律法,就会开始被整个天河系所接受。”
“不用几年,习惯了联合战线的管理,适应了联合战线的律法,那联合战线,或者说北凉,自然就是正统。”
“届时,哪怕我们突然宣布成立盖亚帝国,联合法变成帝国法,也不会引起多少风浪,会让他们觉得无非是改个名字而已,至少对内是这样。”
“外界的话,只能到时候再说了,不是当前能掌控的。”越说到后面,牧千野的声音和表情显得愈加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