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你又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
“但适合的,想做的....我总在这痛苦中想起。”
“我想...它大概也正催促着我。”
“催促着我...”
“更好的改变。”
“毕竟适合的,它总诞生自不适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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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玩捉迷藏吧。”女孩笑着说道。
约理乖巧的点了点头,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令他有些不敢违背眼前这个丑陋的姐姐。
“我捉,你藏。”
“嗯...”男孩飞也似的奔到楼上。
而女孩,她看向桌上的早餐,本恬静和蔼的面庞骤变,不顾一切的抓去,将那些剩下的面包,不断的塞入嘴中,她的皮肤脆弱的,嘴角在无节制鼓起后撕裂,渗出鲜血。
她不断地抓取,塞入,咀嚼,像一个饥饿至极的人,她先前面露的虚假此刻愈发高涨,她直愣愣的盯着桌面,目光仿若漩涡。
她想吞下一切,她的身体没有动,却随着那神色与面庞的魔怔,仿若一下下将人扯来。
终于,她塞下了所有,以一种暴力的方式,但她却仍不满意,她浑身发颤的,一把将桌子推翻在地,发泄着她内心的压抑。
饥饿苦苦折磨着她,虚弱与高涨的刺痛,两种不同的感觉在她体内各处蔓延。
然后她看向楼梯。
她记起自己刚来这里时,流亡在街头,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老奶奶收留了她,然后她死了。
女孩痛苦的捂着头蹲下,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她的精神不正常,脆弱且易变。
然后她咽下口中的唾液,再度看向楼梯,她蹲着的身体向前倒去,经手撑着,趴在地上,她向那里爬去,在这过程中站起。
步入二楼,很好分辨,她清楚的记得二楼的房间门都开着,而眼下,有一间屋子变了。她拖步上前,看着那扇门,而后她转动门把手。
“咔咔。”声音清脆的,毫无疑问,门被锁上了。
女孩笑了,她发疯的面庞在这时尤显狰狞,头发上的水不住滑落,她伸手抹着自己的脸。
她压低头凑过去,呆板的表情,空洞的眼神经由无声的笑:“姐姐找到你啦~”
她再度压了压把手,仍没有开,屋内也没有任何回应:“别闹了,快给姐姐开门。”
仍没有回音,女孩披散着头发,笑容缓缓消失,整张脸拉下:“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她哭着,两滴浑浊落下,她的手捂着嘴,又不自觉的,不知是嘴攀上了手,还是手送入了嘴,她咬住自己的手。
“可是我真的好饿....”
“真的....”
“真的好饿!”她用力的按着门把手,身体不停的顶着门,粘稠的黑泥自她的下半身出现,顺着下方的门缝挤入屋内。
“呜....啊....啊.....”男孩死死的捂着嘴盯着房门,哪怕他极力的克制自己,但当他见到下方那滩挤入的黑泥后,她再也克制不住了。
“啊!”他尖叫着,黑泥之上长出一排眼睛,它们自顾自的打量着四周,眼珠转动的方向各不相同,又在短暂的分散后,齐刷刷的盯向男孩。
男孩颤抖的看着,他先前一直靠在窗边,犹豫着不敢跳下去,此刻不再犹豫,但也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地面的黑泥化作一条条长虫,它们飞快的射出,洞穿他的身体,缠绕着他,更有一根捂住他的嘴。
它们拖着男孩,将他往房门的房间带去。
“唔——唔——呜!”男孩挣扎着,离窗台越来越远。
这时,钥匙开门的声音传出,男孩父母的声音在门外争执。
“唔!唔!”男孩挣扎着,满怀希冀的看向门外,而后门开了。男孩睁大的眼眯下,大滴的泪水落下。
女孩的上半身立在黑泥之上,她的下半身化作这些,他父母的声音正是从这其中传出。
无数丑陋的虫子中,有两条正晃动着,它们争执的声音清晰:“哦,约理,你终于出来了,我们正商量吃你什么部位比较好。”
“我要他的眼珠,我儿子的眼睛那么漂亮,一定很好吃。”
女孩拖着她来到浴室,她关上门,男孩哭闹的声音在这一瞬达到顶点。
“啊!”声音响彻,捂住他嘴的东西松开了,他得以痛快的喊出,但他的声音正不停的间断。
什么东西不停钻入他的体内,冲击令声音断断续续,嘶吼着,变作怯懦的抽泣,然后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按耐不住的怪物,她的一截或许是翅膀的东西拍在或撞在了浴室的门上,将它拍烂在地,刽得以见到屋内的情形。
女孩背部丑陋的四截翅膀更像是尾巴,它们不适应的自顾自无力摆动,女孩按着男孩的脖子,她下半身的黑泥已经包裹住他。
两只浑身占满黑泥的蛆虫正欲刺向男孩的双眼,女孩也正伏身张嘴,要加入这场晚宴。
忽然,她看向被破坏后敞开的房门,一片漆黑的翅膀盖了上来,挡住了房门,只剩毛骨悚然的进食声。
刽没有进去,他站在外面等待,却也有些气愤。
终于,当女孩再一次走出,她的脸上已满是血污,正抓着一条布擦着自己的脸,擦完的她将布随意的丢到地上。
然后她来到先前男孩躲藏的房间,窗开着,她看着外面,隐隐听到的声音:“这家人又在虐待小孩了。”
“呵,不知道是从哪里拐来的呢。”
但没有人上来,直到天亮了起来,声音小了下去,直至再无一点声音,女孩走下楼,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很冷,而事实上,当女孩结束进食以后,先前呆着的屋子便也跟外面一样冷了,女孩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单薄瘦弱的身体在雪中一下一下的走着,晃着。
然后她转进一间破屋,是刽最初发现的,带血的那间,她坐在里面,没有睡觉,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被她关上的房门。
她缩在角落歪头抵着墙,而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拿起一盒火柴,划开,丢进中央用石头围起的一处空地上,那儿有再燃不起来的黑碳。
而后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角落,微弱的火光似慰藉着她,她也看着这火光,直至越来越小。
但奇怪的,寒冷却似被隔绝了般,再没有传来,哪怕那火柴很快燃尽。
女孩盯着那儿,半晌,她终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