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杜海听着这声音。“你还没消失吗!”
“喂喂,别喊那么大声啊,虽然外面听不见。”声音轻笑着,“我们现在在我操纵的,一个属于我的世界交谈。”
“话说回来,我可从没说过我消失了啊,我只是将身体的操纵权归还给了你,仅此而已。”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你在哪。”
“谁知道呢,你想要来找我吗?”
杜海四处张望着。
漆黑的地界,满是似乎如黑坚石一般材质的石头,只是看着更加的黑,黑泥包裹住的大地,上空端坐的月亮,在连天的阴云中,透着丝丝光彩,背离了群星,清冷的,孤独的。
他看着那月亮,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悲伤,就好像游子将要离开母亲的身边一般。
他看着,只是看着,各种各样的情感便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时而悲伤,时而愉悦......
“怎么,你不是要找我吗?”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饶有兴致的。
杜海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他赶紧转开目光,不再看向那天空,但仅仅只是这么做,他便难过的仿佛割舍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般。
“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个世界的月亮。”
“那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悲伤。”
“没时间让你悲伤了,杜海,你的时间不多了,你马上就要被驱逐出去了。”“最好快点,你不是要找到我吗?”
“......”
杜海往前望去,更远处,那是一片远离的月亮的,如墨泼洒一般的天地。
他看着,如深渊般诡异,如旋涡般迷离,前一秒仿佛森罗万象,后一秒又好像一无所有。
他看着,不自觉的沉沦其中,一眼又一眼,虚实之间,寻寻觅觅。
然后,他感觉他离那片墨般凄厉的世界越来越近,他看着,棱角分明的黑色,如箭雨般射向他,他压抑的,感觉正被拉扯,阵阵剧痛,如同真被贯穿了一般,在全身上下传来。
但杜海移不开眼,他看着,藏于黑暗中的黑,浓墨重点,点睛一般。
那是一个点,一个洞?
明明是漆黑一片的世界,杜海却似乎能看到些什么。
杜海忘我的看着,往洞里张望,他感觉自己离那洞越来越近,缕缕黑烟环绕着,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他们看到杜海的到来,无声息的攀了上去。
杜海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般,他的眼里仿佛只有那洞了。
“我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他无故这么想着。
紧接着,他趴在洞口般,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洞口,他看着,在一片漆黑中,什么光也没有。
他如魔怔般看着,然后,他将手伸了进去,伸手不见五指的洞,恍惚间,陡然出现发光的五指,那指洁白的,微微放光,似那皎月。
杜海怔怔的看着他的手,光芒照满小洞的每一个角落,杜海看着,空荡荡的黝黑地界,什么都没有。
洞内的一角,一片微小的蓝色,如羽毛上的绒毛一般,悬浮在里面,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它飞快的提前沉到了一片漆黑中。
“什么都没有?”杜海看着
杜海看了又看,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不死心的将手往下一按。
下一刻,倏忽的,下沉的手,像是没有碰到边界一般,掉进了那边界之下,杜海看着,他的胳膊在洞中,微微放光,但手掌处,光线却仿佛被吞噬了一般,纯白不在,唯见稠黑。
杜海的手臂上,环绕着的黑烟如蛇般缠在他的胳膊上,越来越大,但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他的手不停地翻滚着下面的稠黑色烟浪,像是粘稠的黑色湖水,只是不论他怎么翻滚,那下方的烟浪都不会上泛到上面,哪怕一点。
杜海看着,下方,烟浪滚滚,而上方,静若空门。
就仿佛敬畏着供奉着一般,这一小块连接着外界的空间,纯净的,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洞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杜海的注意力这才转到他的手臂上。
“怎么回事。”他惊呼出声。
他的手臂,密密麻麻的黑烟缠绕着,覆盖在其上,将光线一点点吞噬。
他急急忙忙的退出洞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黑烟已经慢慢地,无声无息的覆满的他的全身上下。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
他疯狂的拍打全身上下,只是那烟气弥漫着,毫无作用,甚至起到了反作用。
大片大片的烟气弥漫的,从四面八方,似乎是听着声响,裹向杜海。
“这是什么!”杜海看着,他想要原路返回,于是他急忙转身。
但印象之中的,皎月之下,辉暗的世界,并没有出现。
入眼的,是一片黑暗,无穷无尽的,与周围一般无二的暗。
“被这奇怪的烟雾挡住了?”杜海看着。
他迫切的想要离开,但一片漆黑,根本无从辨别方向。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想着,朝着眼前的方向,狂奔了起来。
杜海的耳边,不知何时,隐隐约约,开始传来不同的声音的交谈声,且越来越大。
迟则生变,尽管不是很确定方向,但大致上,应该差不了多少。杜海狂奔在一片漆黑中。
不知过了多久,杜海跑着,完全一样的环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往哪个方向跑,他只是跑着,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他不敢停下脚步。
四周,滚滚的浓烟,翻滚着,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杜海感觉自己移动的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像是深陷泥泞,又像横遭束缚。
黑色的烟雾凝聚着,裹得越来越严实。
视线越来越小,越来越暗,人影浮动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杜海看着,仿佛要沉寂下来一般。
他疲惫而绝望的低下头颅,在视线的最后,那快要闭成一条线的黑雾外。
下沉,杜海正在下沉,不断的下沉,他惶恐的看着,却没有一丝失重的感觉,而他的下方,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物,有人,也有动物,他们抬头,看着杜海,那眼睛,瞳孔张大,确是白瞳黑仁。
他的脚不停的迈着,身体确是平移似得,这也正是怪异感的由来。
“难怪,跑着,却一点也不晃。”
杜海抬头,此刻,皎皎圆月,依旧端坐在云端,离他越来越远。
然后,一片黑暗,再无任何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