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扯掰扯?怎么说?请阁下化出道来吧。”徐宁略一犹豫,最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他眼见这俩人有点儿莽,有些楞,跟他们沟通的时候,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意思,也就不愿再去说教什么,徒增烦恼了。
更何况他既然已经改了主意,不欲再取对方二人的性命了,那么也就不介意挨个教训他们一番,好让这俩莽夫惧怕自己,后面也能长长记性,不敢再随便过来糟践灵药了。
“好说,某家方叔平,手底下从不斩无名之鬼,却不知你这老牛鼻子作何称呼?”
“还有,既然你是使剑的,某也是使剑的,咱就比拼一下剑道……”
话未说完,这魁梧汉子便飞起袖底的一口短剑,往徐宁这边怒斩了过来。
大汉的这口飞剑约莫三寸长短,色作浅蓝,其上隐有青色流光闪动,在暖阳下,烟瘴中反射着幽冷的寒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上品法器,而对方只有炼气六层的修为,要强行御使此剑的话,定然无法长久,我或许可以使用一个‘拖’字诀。”
徐宁心念电转之下,飞起赤色小剑,迎向了那口瞬息便至的蓝色飞剑。
赤色小剑脱手而出的同一时间,徐宁手中掐诀,一连爆退了十数丈距离,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此时两口小剑在互相攻伐之中,也各个涨到了丈许之巨,将一道道凌厉、霜寒的剑气,往四面八方横扫了过去。
也得亏徐宁有先见之明,否则一早就被殃及了池鱼,伤在那剑气纵横的垓心之地了。
“这个方叔平看上去是个粗鲁的莽汉,实际上也是有些手段的。他居然还知道在斗剑时,要抢占先机,迫使对手陷入险地的说法,当真不简单啊。”徐宁想着心事,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朗声道:
“方叔平对吧?在下韩道荣。同样的话,也一并送给你。刀剑无眼,万一阁下成了贫道的剑下亡魂,黄泉路上,却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有风吹来,拂动了周遭的浅淡烟瘴,也掀起了徐宁身上的宽大道袍。
一时间,其大袖鼓风,衣角飘扬,倒是让他化身成的这个瘦小老道,凭添了几许道骨仙风的意思。
“哈哈哈,自是如此。只是老牛鼻子这口赤色小剑,却不够看的。”言罢,那方叔平手掐法诀,将一个古怪异常的手印,遥遥的印向了自己那口蓝色巨剑。
巨剑在对方手印的加持下,倏得有一缕缕青色电弧自阔大的剑身上弹射而起,密密麻麻地斜织成一张青色电网,往徐宁的赤色巨剑上兜头罩了过去。
青色电网笼罩的范围既大,相去赤色巨剑的距离又近,徐宁再要驱离此剑,使其不被青色电网所影响,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见招拆招,口中低呵一声,骈指成剑,将数道淡金色的剑诀打向了自己的飞剑。
赤色巨剑应声而动,在赤芒大放之中,凭空一阵模糊,继而一分为二的迎向了对方的电网以及蓝色飞剑。
“剑影分光术……来得好,现在就看你这牛鼻子的剑影厉害,还是某的电网更胜一筹了。”方叔平手中法诀连动,快速地收束着电网,让飞斩而来的那口赤色巨剑变成了笼中鸟,网底鱼。
“炼器材料当中自带青色雷电,成剑之后却只是一件寻常的上品法器,当真有些蹊跷。”
徐宁如此想着,将那口尚且自由的,跟对方的水蓝色巨剑缠斗在一处的飞剑,再次一分为二,准备凭两口巨剑之利,死死得压住对方,也好占据几分主动权。
“嗯?又分化出来一口巨剑吗?好手段……老二,还愣着干什么?”那方叔平眼见徐宁手段高明,当即招呼起自己的同伙来。
他一边喊着,还一边张口往自己的口中指了指,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噢,来了。”那位前番跟徐宁斗过了一场,被其同伙称之为老二的魁梧汉子,眼见同伙儿提到了自己,当下将身上撑起一道护体罡气,作势就要往徐宁身上扑过去。
“笨蛋,是我在跟这个老牛鼻子掰扯,你又要过去凑什么热闹,看我……恢复法力的丹药,懂了吧?”那方叔平再次张嘴往自己的口中指了过去,气急败坏的说道。
“哎呀,你也不早说。恢复气血的丹药成吗?那些用来恢复法力的丹药一早就吃完了。”
“老大,你方才只是张着口,也不说话,我还以为着急回佟师兄那里吃酒,要速战速决呢。”
说话之际,这位方家老二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之色。
“吃完了也不早说,你这是要害死我啊。罢了,最后一击,不成功的话,你小子擎等着替我收尸就行了。”
言罢,这位方叔平忽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向了自己那口水蓝色的巨剑。
一阵沉闷的水流轰鸣之声过后,巨剑在大汉精血的加持下,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幽蓝色甲虫。
这只甲虫体型修长,约莫有丈许大小的样子,其复眼冰冷,獠牙而六足,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獠甫一出现,便将背后的一对细长翅翼,掀起一道道青濛濛的飓风,往左近的两口赤色巨剑旋刮了过去。
“筑基修士的威压,看来对方这口飞剑里封印有一只二级妖虫的精魂,不简单呢……”
轻声嘀咕了一句,徐宁先是将数道法诀次第打向了自己那两口首当其冲的飞剑,而后单手一拍腰间的乾坤袋,将那口摄魂小钟祭了出来。
按照他之前的对敌经验,似这等修为达到了二级的妖虫,其背后的一双翅翼在长时间的扇动之下,极有可能发动一波诡异的音波攻击。
这些音波或多或少的会直接作用在对手的神魂之上,冷不防的挨上这么一下,漫说是徐宁这等炼气期低阶修士,便是与此虫修为相若的筑基散人,怕是也要吃不消的。
有备无患,这是徐宁的作战习惯,也是徐宁经常外出执行宗门任务,在经过无数次血腥搏杀之后,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坏了,这老牛鼻子有些手段,大势将去,我命休矣。”
那方叔平眼见自己的数种手段,一时半刻拿不下徐宁的三口赤色巨剑,而对方又洞悉了他接下来要施出的杀手锏,一早将一口古怪的小钟护在身前,做好了防范,这才跌足哀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