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这下怎么办!”
后勤楼门口,三个人绝望地看着玻璃门外,缓缓挤满街道的丧尸,内心崩溃。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明明才刚过去一分钟啊!这些家伙怎么又回来了?!串门儿呢?!
这“陷阱”的味道也太明显了!说丧尸没脑子……没脑子的究竟是谁啊?!
“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
李宽双手颤抖地接起电话,带着些绝望的哭腔:“喂!大师兄!我们被困住了!”
“我看见了,你们找到吃的了吗?”电话另一头,王安平的语气显然也不那么平静。
“都tm什么时候了还找吃的!”李宽很是激动,但还没等他说什么,电话就被肖铮强了过去:
“找到了,两百多份盒饭,够吃一个多月了。大师兄,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才能把食物带回去。”
肖铮明显镇定许多,而且一开口就清楚地说明了自己这三个弃子的价值。
没错,就是弃子。对于医技楼里的人来说,通往后勤楼的道路重新被切断,无非一切又回到原点,等军方的直升机来了他们依然能得救,但后勤楼可没有给直升机停泊的地方。
王安平完全可以不管他们三个……啊,加上贤三槐是四个。
只要抛弃他们四个,剩下人基本都能挤上飞机了,没人会冒着莫大的风险来救他们。
唯有手上的食物还勉强算是几枚破筹码。
“……这些怪物明显是被某个东西吸引过来的。”王安平沉默了一会说道。
“但那到底是什么?”肖铮看向门外,那些丧尸明显围在某个体积很小的东西附近,已经挤成一团了,甚至有的丧尸已经被压倒在地,一圈圈暗红的血迹从尸群中渗出。
这明显是踩踏事故了。
“后勤楼北门,这些家伙之前都是从那个位置过来的,也许是同样的东西吸引了它们。”
“我们去找找吧。”肖铮叹了口气:“大师兄……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王安平皱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严肃地告诉你,跟我没关系。如果我有这种本事,就算没有老师在,军方也一定会带走我,根本没必要算计你们。”
“……我就那么一说,大师兄,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行了我知道,我也会去南门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一会再联系,省点电。”
挂掉电话,王安平的脸色阴晴不定,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压抑着心中的焦躁。
那种“操控”怪物的手段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是如何吸引那些怪物的?这种手段……有没有办法复制?
“走,去南门看看。”他有些心烦地收起手机招呼众人,刚一转身,身体霎时僵在原地。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一个陌生人步履蹒跚地挪动着,肩膀后脖子上,一大片暗红干涸的血渍无比刺眼。
是那种怪物!
它们怎么进来的?!通往外界的门窗明明都锁死了才对!
有人把它们放进来了!
王安平只觉得手脚冰凉,似乎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他。后勤楼的诱敌分兵,各个击破,医技楼里被故意放进来的怪物……是那个躲在暗中能“操控”怪物的人!
他想借丧尸的手杀死这里的所有人!
“上楼!快上楼!”他低吼着,双手抓紧斧子就往楼梯间跑去,根本不打算阻拦出现在一楼的丧尸。
他这一动,原本慢慢悠悠的丧尸立刻捕捉到了移动的活人,顿时疯狂地扑上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不知何时,医技楼里已经流窜进来十几只游荡的丧尸,像索命的恶鬼般死死跟在了王安平三人身后。
一场楼梯上的生死追逐拉开了帷幕。
然后帷幕就落下了。
“嘭!嘭!”
“艹!MADE谁把天台门锁上了!”王安平绝望地用手中的消防斧一下又一下地猛砸铁皮门的锁孔位置,哪怕肩膀被震得没了知觉也不愿停下。
楼梯通往天台直升机坪的防盗门,本就是他们预留好的撤退路线,没有谁会闲的没事把它锁上。他本来的打算也是借助这个门来抵挡后方穷追不舍的怪物,哪怕无法肃清它们,自己好歹也是被困在了停机坪附近。只要在饿死之前,军方的直升机能来,怎么说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但这一步,显然早就在暗中操控丧尸的人预料之中。
“呃啊啊啊啊——”
身后,同门师弟的惨叫声传来,刺鼻的血腥味,肢体疯狂挥舞搅动的气流,三百六十度的全息恐怖电影围绕着王安平。
他只来得及转身,手中的斧子还没等挥起,十几张狰狞扭曲的脸就淹没了他的视野……
医院的隔音效果很好,楼梯间里的血腥惨叫,并没有传到赵祥年的办公室,他正在接待一个他盼得望眼欲穿的客人。
“其他医生都去哪儿了?”乐繁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微喘着气,把一个背包扔在脚下,从衣兜里拿出一条巧克力撕开,刚要往嘴里送,忽然瞥见赵祥年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隔着包装纸把巧克力条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了赵祥年。
“谢谢……他们在一楼吧,刚才王安平告诉我,西门的那些怪物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你在来这里的路上有见到类似的异常吗?”老教授接过一半巧克力,悄悄吞了口口水,他一边给乐繁解释目前的状况,一边暗中观察他的动作。
直到乐繁无比自然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他才放心自己手里这半块巧克力。
应该没有被动手脚。
“没见过……丧尸群的确有一些集体的迁徙行为,但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乐繁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你们到底谁跟我走?有什么医疗器械要带着?”
“陆冠,他是我们这最好的骨科医生。”赵祥年教授吹牛不上税,章口就来。一边吞咽着美味的巧克力,一边盘算着乐繁带来的这些物资:“医疗器械,你至少要带一套骨折固定架过去,至于需不需要动手术,要看……”
事实上,胸骨骨折能坚持一晚上还“有救”的病人,大抵是不需要这么多安排的。
赵祥年无非是想把病情说得更复杂一点,让乐繁有动力多跑几趟,多带些食物来。虽然他并不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会那么傻,但万一呢?
想骗到傻子,就要有被人当成傻子的觉悟。
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少年走上前来,把手伸向自己的衣兜。
这个动作过于突兀和奇怪,以至于他第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让乐繁顺利地把他的手机从衣兜里拿了出去。
“你干什么?!”赵祥年惊怒,伸手想要去抓乐繁,但他的手刚刚伸到一半儿,整个人就忽然失去了意识,顺势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乐繁迅速用他的指纹打开手机,在他的脂肪开始快速消失时,离开了办公室,没有杀他。
巧克力当然是有毒的,而且是丧尸病毒,乐繁自己也吃了,只是对他无效而已。
拿到赵祥年的手机,乐繁找到了贤三槐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师?”熟悉的声音,带着些疑惑从手机另一边响起。
“是我。”
“……乐繁?”贤三槐呆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你在……医技楼?那些丧尸是你?”
“是我。你那边那三个人怎么样?”
“去北门了,他们想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丧尸,你有什么打算吗?”在贤三槐看来,吸引丧尸的东西必然是乐繁的手笔,他应该不会想别人发现这种秘密。
“先把你弄回来,然后他们就自求多福吧。你之前提到过滑索对吧?我有滑索,你打算怎么利用滑索回来?”
“你有?”贤三槐有些诧异。滑索这种东西,听着很普通,但一般只有户外用品店里能弄到长度和强度都足够的绳子,一般人哪会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他自己就是个徒手攀岩爱好者,很清楚最近的户外用品店也在五公里以外。总不可能乐繁这家伙只是上次听自己随口那么一说,就专门跑到五公里外去弄绳子了吧?
“找个能看到后勤楼这边的窗户……五楼,不,六楼吧,绑上重物扔过来。”
后勤楼一共四层,而医技楼有七层,中间相隔约二十米左右,只要配重合适,十七八岁的青少年把绳索一端投掷过去完全没问题。
几分钟后。
“叮——”
贤三槐震惊地看着砸在脚下的这根金属钩,目光顺着锁链延伸,直到对面六楼的某扇窗户,乐繁正在窗前冲着他招手。
他拿出手机给赵祥年拨了过去。
“你就用这种东西飞檐走壁?”
“放心,特种材料,承重至少五百斤。”
“什么特种材料……”贤三槐无语地捡起地上那根锁链……是金属的手感没错,但这种手感像极了……街头混混戴在手腕脖子上的那种劣质铁链子。
直径不超过3mm,什么金属材料能用这种粗细的锁链承重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