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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党相争 第十五章:为你做牛做马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朕问你,为何甘肃的奏本不递交内阁,却递交兵部呢?”皇帝坐在龙椅上,玩味的看着底下的孙承宗。
孙承宗跪在地上,皇帝和他说了很多,大多数如过耳云烟,他没读过书听不懂,也不想懂,只是眼睛细细的数着地面上的每一块御砖。听了皇帝问的这话,他冷冷的说道:“臣兼领北府军,虽然刘将军多次告诫臣奏本当先发往内阁,然而臣依仗着和刘将军是旧相识,他不会不顾情面,又为了边关调动方便,所以擅自做主将奏本直接发往了兵部。”
“奥。”你起来看着朕,赵光义深沉的目光中透露一丝笑意,对于赵光义来说无论是拿掉刘敖还是拿掉孙承宗,他都不亏本。
“吼”马的叫声,将孙承宗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的门口,赵光义的笑容让他胆颤,他被交往三法司议嘴,想来是要罢官免职了。他下了马,看着眼前的这扇木门,他并不后悔今天顶罪,因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刘敖给的。
二十年前,还是先帝刚刚践阼之时,周朝既亡,前朝百姓的现实领袖化作尘土,天下大乱,又传得西蜀之交藏兵山七十三岁的圣人孔熹倏然离世,一时间连人们的精神领袖也不复存在,礼月崩塌。只得两三年间天下群盗作乱,豪强劣绅放债大发国难财。
孙承宗的童年,父亲时常带着他在地头田间耕作,勉强糊口度日,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那些为了创造新世界的从龙之臣们篡夺了周时,大乱的天下却连让这些底层的百姓连活着,吃饱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这样了,你们留在家里,我去借点钱咱们先把稻种给播下去。”
“奥,借钱呀,这个好说,来年种的粮食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说着那清贫一生的文正公的三世孙笑着咧起他那颗大金牙。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孙父接来稻种后和孙承宗在地头田间,一个向老牛一样拉着篱,一个向小牛一样在后面拼命的拉着,孙父回头看着孙承宗说:“狗儿,你歇歇吧,爹拉就行了,别累坏了。”孙承宗看着他爹弯着的腰,看着那些汗水,一句话不说只是和他爹一起拼命的拉着犁,他咬紧了牙,他凭了命的推着,他看着脚上踩着的泥土,看着人间的滚滚热浪,他的心中有一股怒火,一股无名的业火,他有的是力气,他把这些怒火和力气全都发泄到这片土地上,他心里咒骂着:“她妈的,他妈的,凭什么,凭什么”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很快庄稼终于要丰收了,孙承宗和父亲站在田头,孙父弯着个腰摸了摸孙承宗的头笑着说:“你娘死的早,你和爹没过过好日子,等粮食熟了,咱们今年省着吃点,留下种子明年再种,过几年就可以给你取个媳妇了。”孙父笑着,仿佛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快跑,快跑啊。光明教听说大周被蹿,从甘肃一路势如破竹,就要打到京城了。”不知道哪里传来了流亡的百姓的声音,孙父听了这话,赶紧拉着孙承宗往京城的方向跑。只是没多久前面跑到人又往回跑了过来,说是太祖皇帝率领六甲神兵出城抗敌了,由刘敖统领左军,秦王赵光义领兵先锋。一时间人群失去了方向,四散奔逃,那些老百姓向发水后的老鼠一样,跌倒滚爬,还没来的及带着儿子回家,孙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打了个滚,连带着拉着的孙承宗也一起甩倒在地。人群可不会因为你摔倒了停下来,只会怪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挡住了路,一时逃跑的人群,兵丁都踩踢在他们身上,“看着点,看着点。”弯着腰的孙父将孙承宗抱在怀里身怕踩到他。
孙承宗在父亲的怀里看着眼前纷飞的尘土,充满了绝望。这时在尘土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一身绘凤金甲,一杆长枪,一身红袍,英姿飒爽,那女子催动真气,一杆长枪如一条金龙般将那些崩溃的逃兵振飞在地,旋即从马上拉起来那二人,眼神交回间,孙承宗看到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的眼中却含着泪水。
孙父和孙承宗有幸捡了两条狗命,听闻太祖皇帝的军队将光明教众尽数杀光,最后一只终于周朝的武装也不再存在,然而那些田间地头的庄稼也已经不复存在。“尼玛的,你这贱种敢不还债是吧。”讨债的恶鬼用脚踩住孙父的头上。“求求老爷,放过我吧,将来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实在是因为打仗粮食都被糟蹋了。”那金牙债主吐了一口痰,想来是中午吃的东西有些太油腻了,把契约按在了孙父的头上,然后跨下双腿:“我只看到契约上你欠我的粮食,既然要做马那就钻过来吧,老爷我今天就屈尊骑一骑你,但看你这瘦马样子,别被老爷给骑死了。”
孙父听了这话有机会免了他的粮食,连忙乐呵着爬在地上,载着那金牙债主。“驾,驾,骑大马喽,骑大马喽,哈哈。”那金牙债主大声笑着,一旁随从全都拍手叫好:“别说,老爷还真有些将军的威风。”
那大金牙听了这话,更是不得了了,忙着叫下人取来马鞭:“驾!”啪的一身,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孙父的声上。再快点,在快点,一鞭鞭马鞭拼命的抽打着孙父,孙父拼命的在地上爬着,如果今天不能免了这些粮食,他的儿子会饿死的。他的屁股感觉已经烂掉了,向刀刮的一样,可是渐渐的他却感觉到没了疼觉。
“狗儿现在在家干嘛呢,他是不是还饿着肚子。”他好像看见眼前是狗儿坐在地上等着他回家。
“怎么不跑了,真是没有,把他的尸体扔出去吧,反正借粮食的时候签了卖身契的,正好拿他警告下那些想赖账的贱民。”说着这位文正公的子孙看了眼地上的死马。孙父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村头,人人躲着一具快要发烂的尸体,屁股上面飞满了苍蝇,孙承宗就跪在那里哭,他头低的很低,双拳都攥紧了。
“怎么回事。”内务司主管京城内外各地的市容,此时内务司主管柴威和大将军刘敖本是领着内务司的下属,收拢那些战场上残存的尸体。内务司的人抓来了几个村民一番打听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把你父亲葬了吧。”柴威扔了些银子给眼前的孙承宗,可那孙承宗也不接住,只是低着头,刘敖见了问道:“怎么不受。”
孙承宗抬起头来,满眼猩红:“我不服。”
刘敖听了这话大声笑道:“好一个不服,既然不服那就练武,让自己足够强,强到可以为自己报仇,强到可以肃清这个乱世。”
孙承宗将头狠狠的扣在地上,头皮撞坡了血:“求将军收下我,我愿意参军,和将军习武杀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打破楼兰终得还。自那日后孙承宗作为刘敖亲兵,一边习武一边南征北战,北伐北蛮,西御伪蜀,南收两江,兵逼南汉,后来太祖暴毙,才得还朝,论功行赏。
此时刘敖已经年迈,天下也渐渐平定。新登基的天盛皇帝面对朝局的错综复杂,满是猜疑之心,先帝仰仗军功和改朝换代的君威震慑的天下,需要稳定,攘外必先安内,他没有继续向外扩张的野心了。赵光义很欣赏孙承宗,也希望将军权和兵部尚书一职给孙承宗,以此彻底削弱刘敖在军队中的势力,他的儿子在南汉的战场上死了,孙承宗想来在军中的威望足够让军队安稳。然而孙承宗回到京城后,却做了一件让整个京城为之耸动的惊天大案,也改变了第二天早朝皇帝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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