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l阳宫
嬴政看着手上这封情报眼神古怪,“国师大肆招募优伶乐师,为何这等事情,要以最高等级传给寡人。”
站在下面的章邯感觉自己的嘴唇有点干,“大王,国师大人招募优伶这事,是他的重大动作,所以……”
“呵~”嬴政乐了,“哈哈哈~”肩膀不住地抖动,那玄冕的旒晃得很剧烈。
他确实有让好好监视陆言,凡重大动作优先禀报,但禀报回来的竟然是这种事。
章邯现在内心有些懵,不知道大王在笑什么,似乎挺,高兴?
盖聂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这样很纯粹的笑,他在嬴政身上并没有看到过几次。
嬴政笑完轻舒一口气,“国师是要做什么?竟需广招天下各国的优伶乐师。”
“这个,尚不清楚。”章邯只有猜测,但不敢说,因为似乎有些诋毁陆言清誉。
大肆招优伶这种事情,除了自己享受还能干啥?
难不成是以官方的名义要发展赵地的风月产业?农业生产都没搞好呢,就搞这玩意儿。
反正章邯是真的从来都看不懂国师大人的操作。
嬴政将手中情报扔下,倚靠在王座上,闭上了眼睛,“先生要做便让他做,此等小事,观望即可,无需过问。”
“是。”
……
嬴政并不在乎这等离谱奇葩的事情,但在咸阳城里,为这事烦忧的可大有人在。
紫兰轩,弄玉的母亲胡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不需要耗什么脑细胞,就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种女儿被陆言喜新厌旧的惨景。
胡蕙对于自家姐姐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无奈得很,“姐姐,如今天下谁不知道,陆言先生带着妻子陪同百姓耕种,恩爱非常。哪有你想的什么待弄玉不好的事。”
“那,他这么大费周章地在天下各国招募优伶乐师是要做什么?”
胡荃不理解,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陆言不满足只有弄玉一个,想要给自己府里充人。
“呃~”
胡蕙也不知道该怎么替陆言说话,就算陆言真的要那么做,也只不过是男人的正常情况,反而只要弄玉一人才是邪门。
当然在姐姐面前这话也没法说,只能表达一下自己对陆言的信任,“放心,陆言先生并非贪花好色之徒,这么做一定别有深意。他向来言出必行,在天下信誉非常,哪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男女之间的事情,即便他是陆言先生,誓言又能有多可信?
况且,已经六年了,弄玉都没有一个孩子。”
胡荃是一点也不乐观,尤其后一件事,更是她念叨了多年。
“那姐姐,你想怎么样?”胡蕙在她身边挨着坐下,将垂散下来的鬓发拂上去。
她沉吟了一会儿后看着妹妹说道:“陆言招募天下优伶乐师,我紫兰轩就有出挑的,更何况旷修大师时不时也露两手,几个小姐妹耳濡目染之下,技艺也比旁人更加精湛。”
“你是说,陆言先生招人,我紫兰轩也送人过去。”胡蕙自是懂她的意思,一边说的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做。
紫兰轩的经营都是妹妹在打理,胡荃再说话的时候,便带上了一点恳求的意味:“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弄玉了,想正好去看看。”
胡蕙不忍心她这么忧虑下去,当即就应下了这件事,“放宽心,他们小夫妻俩根本不用你操心。
我去挑两个机灵的姐妹,再派人联系一下国师府寻几个高手护送。
谷/s姐姐你呀,很快就能见着弄玉和陆言了。到时候,小心她俩能腻死你。”
陆言这个人,待人常常是足够的尊重,但这也意味着疏远。想真正走进他的内心,必须得有一个“知”字。弄玉跟他之间因相知而相爱,又因相爱而更相知,旁人谁能撼动?
从弄玉琴剑之道踏上大成的那一刻起,胡蕙便觉得这天下没有谁能撬得动弄玉的墙角了。
对于理解不了自己思想的女人,陆言看过去的目光就如同……就跟那天那个高渐离差不多!
姑娘还有何事?在下告辞。
胡蕙不由地想起高渐离那个冷淡的眼神,自己好端端一个大美人,硬是还不如空气,实在离谱。
她在内心悄悄吐槽:这些境界高深的男人,真是古怪。
……
“国师陆言向天下招募乐师?这是一个机会。”
高渐离听到这个传闻的第一时间,便自动剔除了优伶舞女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言之妻,旷修大师亲口承认的弟子,乐谱的继承者。看来秦国的路程可以放一放,先去一趟赵地。”
这一个多月他都是行走在秦国的乡野小县,感受秦国政策下最底层百姓的生存状态。结果还没有走多少呢,就传来如此令人兴奋的消息。
高渐离知道自己身处得较偏僻,消息传到这里一定费了更多的时间。于是他即刻决定改道去郡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北上邯l郸,片刻也不想耽误。
陆言,弄玉,这两个人,可都是他心心念念、迫切想亲眼见一见的。
……
要说这天下什么地方风月产业最盛、最发达,那还得是齐国。
齐国这里富庶的商人众多,有钱的读书人也多,风月产业的受众市场非常出色。
当然也不能忘了,曾经的齐相管仲,首个提出以国家管制的形式,发展娼妓行业。
所以,这里的风月产业从业者,普遍水准较高。
陆言招人的消息传到这边,齐国上下顿时就炸了。不知道有多少家阁楼会馆的首席,吵着闹着要去邯l郸。
她们背后的主子,反应不一。有的人觉得自己的摇钱树,这么撒开手放出去,实在太亏。
也有的人认为,只要把人拉到陆言那儿溜一圈,再回到齐国便能把身价炒上去,那不是血赚?
娼妓行业里面的血泪岂是外人所知。有不少人将邯l郸之行,看作是自己摆脱困厄命运的契机,生出了对自由的念想,紧跟着就被活活打死,或者糟践成牲畜。
陆言一个随心任性的决定,居然让齐国一些官营性质的风月场所,也受到了风潮的侵扰。
临l淄城内,一处名为俏梦阁的地方,红莲单手叉腰站在顶层小楼的窗户边,极目远眺。
“陆言竟然会放出这种消息,难道他当年那个此生只要一人的誓言要破功了?”
她说得语气带着点揶揄,却不具攻击性,眼珠子悄悄转向旁边的卫庄。
卫庄健壮的身躯霸占着窗户另外半边,听到她说这话,白眉微皱,“他不是那种人。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
这两人站在窗户的一左一右,两人中间窗台下,青铜龙首的鲨齿剑,镶金凤首的红莲刀,并排倚靠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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