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农家烈山堂大当家田虎领兵三万余在外征战,其余各堂还留守在大泽山内。田光与陈胜秘密返回六贤冢,得到六位长老的承认。
随着长老向农家各堂发出召集的信号,朱仲、吴旷、司徒万里,田沛、田蜜各堂都很快带着自己的心腹赶至炎帝六贤冢。
刘季腰间塞着长剑,边走边问:“长老居然发动召集令,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司徒万里朝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自从上一次度过了危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长老他们。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大事,能够惊动他们。”
“老实说,挺让人不安的,前线还在打仗,据说战局僵持并不顺利,现在这个反常的召集令,啧啧~”刘季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用轻浮的语气说着谨慎的猜想,手不知不觉搭在剑鞘上。
“呵呵,刘季老弟,你说有好运就没准过,但你只要一说没好事,就保准没好事。你这张嘴,老哥我是服了。”司徒万里冲着他说了两嘴,心里头也偏向于这次突兀的召集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六位长老破天荒地居然亲自走出了六贤冢,就站在神农像之下,等候着各位堂主到来。
“四岳堂司徒万里,见过各位长老。”
其余各位堂主也都到齐,只有田虎不在现场。
历师将众堂主一一看过,点头说道:“这一次仓促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人想要与你们见面。你们二人,出来吧。”
田光与陈胜,从六贤冢内走出,站立在所有人面前。
“田光?!”朱仲禁不住叫出声来。
吴旷见到陈胜,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田沛看到如今的田光,首先就看到了那代表着农家侠魁的珠草,“这,田光,九星珠草,历师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仲压抑住汹涌的内心,尽量平静地问:“田光已经被罢免侠魁之位,为何还能戴着九星珠草,从六贤冢内走出来?”
历师没有跟一个死人计较语气,只是陈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如你们所见,田光已经得到我们的承认,重返农家,继续履行他身为侠魁的责任。”
朱仲自然不可能同意,他高举着双手义正言辞地说:“荒唐!他,我们六堂共同提议罢免,经过六位长老同意,如今怎能一句话都不用交代,就重新成为侠魁?”
“朱仲,你这罗网中人,要我给交代?那我便给你一个交代!”田光看着这个小人,燕支剑出鞘,一道剑气就将朱仲给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什么?!”
“朱仲老大!”
神农堂忠于朱仲的弟子骚动,却在六位长老的威压之下,根本没有人能动弹。
“田光,你血口喷人,我朱仲怎么可能是罗网中人!你有什么证据?”
田光轻蔑地收剑,不再看他一眼,“证据?田蜜。”
一身紫色长裙露肩露沟,美妙的锁骨垂下象征堂主的七星珠草,身段妖娆,面容妩媚,田蜜扭着蛇腰就走过倒下的朱仲。
“朱仲当家的,你可不要怪我啊,谁让你想把我们农家祖师爷留给我们的土地都献给秦国呢~”
朱仲趴在地上,斜向上只能最后看到田蜜那居高临下鄙夷的目光,“田蜜你——”
“朱仲投靠罗网,且与负刍共谋制造了现在楚国这场内乱,就是为了给秦国灭亡赵国创造条件。你房间里那些封锁的神秘箱子,东西已经全都在我这里咯,嗯哼哼~”
“不可能,这,你,你怎么能……”
田蜜拈起自己的烟袋,笑容让朱仲完全绝望,“中了我的花开荼靡,你有什么秘密,还能是我不知道的呢?”
她将几本小册子掏出来,放在所有人面前,“这是罗网的密语母本,有了它,倘若我们能截获楚国的罗网密信,便能够自行翻译。他直接能够联系的上司,是罗网在楚国的总负责人鹦歌。”
司徒万里啧啧叹息,与朱仲划清界限,“朱仲老弟,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投靠罗网,出卖祖宗,唉~”
“挑起楚国内乱,让农家弟子卷进战火,更要出卖我们于秦国,朱仲,你真是个欺师灭祖的畜牲。”田沛真恨不得自己用春寒断掌现在就把他给整死。
朱仲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田光,“哼哼,你回来了,就是要把农家再绑到抗秦的路上去送死吗?我朱仲,对不起朱家,对不起你田光,但对农家,老子问心无愧!”
陈胜一巴掌把它给扇回地面上,呸了一声,“你这种小人,还问心无愧,当真是无耻之极。”
他并没有留手,而朱仲先是受了田光一剑,陈胜全力一巴掌就将他打至奄奄一息,“小人,有小人的活法,小人可以带着大家活下去;你们大义凛然,把我农家往死路上带,又凭什么不能是我来带路?”
最后,朱仲怨恨地盯上田蜜,“我错信了你这贱人,才导致有今天,是我自己该!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什么,老子在下面等着你们……”
“嗯?”陈胜不敢相信,就这家伙居然有自杀的勇气?但事实就在眼前,他查看了一下尸体后说道,“自断心脉,没救了。”
朱仲背叛农家投靠罗网,证据确凿,选择自断心脉而死。众堂主在听完田光讲述完所有事情之后,才明白罗网对于他们的利用有多么长远恐怖。于是对于田光重新出任侠魁,几人也都没有意见。
这场回归过后,田光深夜约出了陈胜、吴旷两人。
吴旷尊敬地抱拳,“侠魁,你找我?”
陈胜则直接开门见山,“是有什么事吗?”
田光背过手,望着今夜的星空,语气低沉而缓慢,“我因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样一个预言,将农家带上这条道路,对与错有待时间的验证。我想知道,你们两个,心中的真实想法。”
吴旷很理智地分析道:“楚虽三户,屈景昭;霸王出,项氏一族。负刍现在已经有了预言中这些条件,可是,他击败秦国,这简直是……就算是奇迹都不可能。”
田光基本认同他的看法,“我现在也在思考,天书的预言是否是时机未到。秦国的崩塌应该在一统之后,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大楚兴,霸王出。这些也应该在秦国统一之后才对。”
陈胜不爽道:“那我们现在做的努力有什么意义?面对秦国,负刍孱弱得如同一个婴儿。”
田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农家的纯洁性,为将来积蓄力量。还有,像你们两个这样的人,要把农家的精神传递下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个从来由血脉说了算的天下,需要我们新的声音。”
田光、陈胜、吴旷三人,在这清朗的夜空下,一直聊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