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也解释不清嬴政孤身跑韩国的动机,只能解释为:导演编剧,你们牛逼。
他接着说:“事实就是,他并没有死,虽然没有请到韩非,但是顺手把我给拐走了。”
具霜掩嘴而笑,“呵呵,他是怎么拐走你的?”
“第一,志向。法之天下,儒之教化,拥有这样志向的王,才有可能实现我的理想。
第二,魄力。嬴政竟然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我。当时他的身边只有盖聂,其他全是我的人,如果我心怀不轨,那么他必死无疑。
而且当时他让南烟坐在车上,让李斯这个出身相府的使者大人去驾车,暗示我的地位,还要在吕不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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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经历过武遂事件的生死考验,属于嬴政自己的班底才初步形成,甚至,他还拜我为老师。”
“那公子你应该跟着回咸阳才对,怎么会来妙台论剑?”
陆言叹口气,自己真是劳碌命啊。
“我来给嬴政赚名望,一个诸子百家都要承认的大名望,抵消掉他孤身出走韩国损失的声名。”
“原来如此。”具霜轻轻点头,猛地又反应过来,眼神给到陆言和南烟,“不对啊,公子,这些事,跟你们俩的师生关系根本搭不上边。”
陆言一时呆住。
这要怎么说?
难道我要跟你说,这是我当时心软,接的一个系统任务?
他脑子飞速转动,紧接着正色道:“咳咳,这你就不懂了。刚刚我跟你们说了,嬴政自从继位起就被三系压制的情况。那你们知道秦国已经被楚系支配了整整六十年吗?”
具霜跟南烟同时震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还可以肯定,嬴政加冠后,马上就会迎娶一个华阳太后安排的楚夫人。这是楚系一直以来的操作,保证他们的权力承接。
而对于嬴政来说,这些派系,都是他的打压对象。楚系,更是如鲠在喉。
自从长平之战把赵国拍下去,秦国一统天下的障碍就只有楚国了。
百越正好就在楚国的后方,扶持一个百越的王者,不仅符合我的私人感情,也符合秦国的利益。我这么说,具霜姐,你明白了吗?”
具霜被陆言这么一通分析和长远的谋划给震惊到,美眸盯着陆言,“你都不在朝堂,就把秦国内部争斗的关系看得这么明白。公子你真的只有十七岁?”
陆言心下腹语:其实我的真实年龄是二十七。
嘴上却道:“具霜姐,我十岁你就认识我了,这还能有假?”
具霜接连应承:“是是,公子是儒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有这样的智谋是应该的。那,言儿也快要到读书的年纪了,你看~”
“放心,我怎么会亏待自家孩子。不过我是比较严厉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她。”
陆言不由地发笑,以前自己带妹妹念书可是老头疼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自己也快要教娃念书了。
具霜并不知道陆言笑什么,但这个笑容让她很安心,莫名地感到温暖,“学文习武本就是要吃苦的,言儿很懂事,我相信她。”
“叮铃叮~”一阵清脆的铃铛响,接着又传来纤细的笑声。
陆言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言儿正在纤纤的陪伴下,骑在无双的脖子上,摇着小驱的安魂铃铛,两只小辫儿轻轻荡漾。
一方正依靠在假山观看,嘴角微翘。
南烟刚刚从头至尾,没有插得上一句话,亦步亦趋地跟在陆言身后。
“扶持一个百越的王者,不仅符合我的私人感情,也符合秦国的利益……私人感情……秦国利益……
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
又是……工具吗?”
她不由地回忆起当时两人站在新郑城楼上的情景。
他说:工具的下场就是,被使用,磨损,最后抛弃。
“你在想什么?”
具霜已经去院子里陪女儿玩耍,陆言突然出声问南烟。
南烟挺直腰,亮出秋水明眸,轻松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记得你会火魅术,按理说用眼神演戏是你的拿手本事,而你刚刚的眼神,很慌乱。
今天你一直不太对劲,被具霜姐吓到了?别说是你,我都有点惊讶,几个月不见,她的剑术就大成境了。”
南烟被陆言这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样子给打败了,无奈随便说了一句:“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
“是在想天泽的遗愿吗?”
被陆言这么一问,她迟疑一下,点头,“是,主人的遗愿,希望我们能振兴百越,可我现在……”
陆言苦口婆心:“这件事急不来,目前百越虽然在楚国的统治下,但是并不稳定,仍然有不同规模的暴动。再往南的地区,也有越族建立的国家。
至少你也要在我这里学完兵法之后才能回去。等秦国拿下南阳这个四通的地理要道,甚至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援助。
而现在,多学多看多想,才是你最要紧的事。”
“我知道了,先生。”
见她应答如常,陆言松了口气。
“先生!”
“嗯?”
南烟凝视着陆言的眼睛,贝齿打了个颤,然后问:“你为什么要教我?百越蛮夷,可不是说说的。”
“以前,楚国也是蛮夷。文明就是这样前进的,交融,发展,或许若干年以后,中原跟百越,就是一家人了。”
陆言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只是感慨,后世那样的景象,放在几千年前,真是不可思议啊。
南烟继续追问:“在你心里,都是国家、文明这些大事吗?”
???
这个女人今天怎么回事?
陆言反问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吗?”
“我……”
“以前我家乡有位伟大的人物说过,为了民族之崛起而读书!”
南烟被这句话震住,嘴里喃喃地念:“为了民族之崛起而读书……”
“那些在楚国贵族统治下苟活的族人,可都等着他们的救世主呢。龙蛇已死,朱雀南飞。你们不是讲血脉吗,你可以尝尝自己体内的血,你就懂得——”
南烟突然扑上来打断陆言,揪起他的衣襟,双目闪光,“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这样的血脉,我不想要!”
陆言没有任何逃避,直视着她,“因为代价?”
“你不会理解这样的代价。”
“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每一个都伤痕累累。得到,就意味着失去。承担,就意味着痛苦。
天泽临死前什么都没有做到,除了,他的腿是直的,腰,也是直的。
我看我教了你这么多天全是白费,做了太久的玩物,你已经不会做人了!”
“你说什么?额啊——”
南烟被陆言戳中内心最撕裂的痛处,双眼已经冒出火焰,但瞬间被一脚踢飞,撞在墙上。
这一脚,陆言没有收力,她直接捂着腹部,抚着墙,挣扎地站来。就在她准备上山时——
“噌——”
青干剑指着咽喉。
陆言正握着剑,在认识的这么多天里,南烟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利用你,觉得自己又是一件工具,等到没有价值又会被抛弃?”
恨铁不成钢啊~
也是自己疏忽,十年被当成玩物,人格上的创伤,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治愈。
陆言把剑收起来,冷冷地把话甩在她脸上,“你已经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工具,重塑百越的脊梁,就从你自己开始。
记住,你是未来的百越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