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此刻生死不知,他面前有着一大一小两只血色妖兽,即使是小的那只,也巨大不比。
这正是血蛟,不过此刻它恨不得将黑白吞入腹中,要不是其母亲阻止,黑白应该已经葬身蛟腹。
血蛟身后盘桓的就是十万年前爆炎牛魔那一伙人遇到的血蛟,不过此刻称其为蛟似乎不太合适,头顶有角,腹下有足,明显这已经是半龙之身。
至于为何是半龙之身,就是因为只差渡劫,渡过那就是登天之途,但是难,难,难。血龙并没有把握渡过次劫,为了她的后辈血蛟,她选择将自己化龙之劫推移,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去渡那九死一生的化龙之劫。
现在机会来了,眼前这个人类她能感受到其内心深处有着无法掩藏的善意,她相信这个人类一定能照顾好血蛟。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黑白是一体双魂,作为善意的白已经陷入不知要昏迷多久的昏睡当中。
黑白此刻视线完全变得血红色,鲜血从脸庞划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但是他并没有丝毫害怕畏惧,甚至感觉到好奇,他一直都在想死亡是怎么样的,不亲身感受死亡的味道,又如何制作出世间绝美的艺术品。
所以黑白现在正在享受死亡带来的感觉,脑中无数灵感迸发,眼睛愈发明亮,嘴里不停念叨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黑白体内的白被无边无尽的死气包围,死亡当中的那一抹生机终究还是苏醒了,黑白的气息变得诡异起来,即邪恶又善良,残暴又温暖。
血龙好像看透了一切,她也知道了黑白体内有着两个神魂,一善一恶,明显血龙为血蛟选择之人是那善魂。
“黑,你在干什么,我们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说话啊,黑。”白一苏醒就不停地驱散身体当中的死气。
在无尽的死气当中,白神魂死气不染,在呼叫无果之后,声音略带哭腔,“黑,你在哪里,我怕。”
白神魂当中释放出来的生机将周围的死气全部驱散,然后若隐若现的听到黑那邪恶的笑声。
白毫不犹豫朝着笑声跑去。
“黑,黑。”
白不断呼喊,可是黑只有笑声没有丝毫回应,好像他只会笑。
白驱散眼前的死气,终于他看到了黑,但是黑的情况并不好。
他的神魂出现裂痕,就好像由沙子堆起的堡垒,风一吹就散,又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你来了,白。”黑终于停下狂笑,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泪眼婆娑的白,没好气地说道:“哭什么,小爷我还没死呢。别哭,把眼泪憋回去。”
“可是,可是......”白抽噎着,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身上的那股温热的生机始终无法触碰到黑,但是被黑如此说道,原先如同玉珠一样的泪水也止住了。
“白,吃了我吧。”黑看着白,语气变得极其温柔,不同往日的嚣张跋扈,傲气凌人。
“不,不,我不要。”白捂着耳朵就好像没有听到黑所说的一样,欲盖弥彰,掩耳盗铃只能欺骗自己,甚至有时连自己都欺骗不了。
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不要逃避了。只是我们的命,当初你把我从你的神魂中分离出来就已经注定了有今天。”黑轻轻抹去白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在白耳旁说道:“那次的意外,使得我诞生,当时我还弱小,你本应该在那天那一刻将我抹去的,这样才是黑白,而不是黑和白。白你的心太软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黑,我求你了,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吗!”白极力反驳,声音陡然拔高。
“白,你要知道我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但是我又怎么忍心吃掉我的小天使,身在地狱的恶魂,也是有心中必须保护的天使的。所以一开始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你吃了我。”黑的语气轻柔,却又那么残酷。
“白,你该接受现实了,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必死无疑的局面。”黑指着自己那逐渐变得虚幻的神魂之躯。
“不,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吃了我。”白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坚定地看着黑。
“没用的,这个情况我让老大已经模拟过了,现在的情形我已经无力吃下你了,吃了你我也只会因为生机过剩自爆而亡,所以白,吃了我把。”黑摸着白的脸庞,轻声细语。
“不,我不信,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白明显不信黑所说的,但是内心深处却是相信黑说的话,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黑看白始终不愿,只能无奈的叹息,“我就知道会这样。”
黑也不管白愿不愿意,施展出剑魔交给他的定魂术,将白的神魂定在原地不得动弹,然后整个神魂融入白的神魂当中。
“不,黑,不要这样。”白的眼泪又开始落下。
“白,相信你自己,以后你就靠你自己了,我再也无法保护你了,但是我会一直陪伴你的。”黑最后的声音留在白的内心深处,就此白的神魂变得完整起来,黑和白终于再一次变成黑白。
黑白却没有丝毫喜悦,有的只有悲痛欲绝,黑的离开给带来他巨大的冲击,他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小家伙,本座有办法让那个恶魂复活。”
黑白好像忘记哭泣,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刚那句话。
黑还能复活,真的吗?
黑白不再哭泣,而是看向自己识海当中的那条血龙,眼中有着淡淡的戒备。
“当然本座是有要求的,或者说我们来进行一次交易。合作,如何,小家伙?”血龙并不在意黑白的戒备,在她眼中黑白还太弱小。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可是杀死黑的凶手。”黑白在接受黑的神魂之后自然接受了黑的记忆,知道是眼前这条血龙将黑打到濒死,然后黑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小家伙,就算没有本座,那个恶魂也会用其他方法来使得让自己融入你。”血龙好像看透黑白的心中所想,直接将黑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告诉黑白。
黑白眼神暗淡,他自然知道,黑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瞒着他做着一系列的计划,这次遇到血龙不过是一个契机。
“那么小家伙考虑得怎么样,是否与本座合作,复活你的恶魂。”血龙看着黑白,等待着黑白的回答。
黑白思索片刻,眼神坚定地说道:“好,我同你合作。不过你要告诉我合作内容是什么。”
“那是自然,本座需要你与本座之子血蛟缔结锲约,结成平等关系,如何这个条件不过分吧,对你有利无害。”血龙毫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子嗣交给我?”黑白并没有直接答应,他也有自己的考虑,谁知道血龙安的那颗好心。
“本座即将渡劫,这个理由可行。”
黑白与血龙对视,两者无言。
“好,我答应你。”黑白知道了理由之后也没什么犹豫的,直接答应了。
“好,那本座现在就帮你和我儿缔结锲约。”血龙离开黑白的识海。
通道之中,血龙让血蛟向一个透露着神秘气息的法阵滴血。
“血傲,滴血。”
“小家伙,你也滴血。”
血蛟,也就是血傲还有些不愿意,向血龙咆哮。
黑白倒是坦然,直接上前,将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入法阵当中,面色变得苍白许多。
血傲终究还是屈服在母亲的铁拳之下,不情不愿的滴入自己的精血,明显的血傲的气息也下降许多。
“在远古的神明,请注视龙族和神明后裔的锲约的缔结吧!”一段段拗口的语言从血龙嘴里的传出,黑白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神明的后裔,是在说他吗?
“吾儿,血傲,今日与远古神明的后裔,黑白,进行平等契约的缔结。”
“可。”一道玄之又玄,既古老又高贵的声音从时空的远方传来。
一道血光从法阵之中爆发出来,将黑白和血傲笼盖其中。
血光很快就退去,黑白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血傲产生了一些联系,自己好像可以听到血傲的内心的独白。
“好了,既然锲约已经缔结了,那么可以告诉我如何复活黑了吧。”黑白并没有忘记刚刚那一道声音和血龙口中的神明的后裔之言,但是现在黑的复活更重要。
“只需要用你的神魂蕴养那个恶魂产生的灵智即可。”血龙声音明显有些虚弱,刚刚催动法阵与远古的神明产生联系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伤害,但是能够成功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黑白听得有些迷糊,什么叫做黑的灵智,黑不是已经被他吃掉了吗?
“我现在很累,剩下的由血傲告诉你吧。”血龙感觉自己急需休息,然后隐入黑暗当中,沉眠恢复。
黑白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什么叫做去问血傲,那个眼高手低,没有的废物知道些什么。
“喂喂喂,本龙可是可以听见你的内心的,本龙劝你还是赶紧向本龙道歉,不然本龙可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的。”血傲听到黑白的内心后疯狂咆哮,本来他就看不上黑白,但迫于母亲的压迫他只能屈服。
“本龙,我看是笨龙吧,这是我和你母亲的交易,是你母亲先毁的约定。”黑白此刻心情极差,对血傲没什么好脸色看。
“你!”血傲有口无言,刚刚那一幕确实是他母亲毁了约,不过不也是让他告诉黑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