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肃穆的军队如同黑色的乌云一样,或许有一首诗能够完美的形容如今的情形。
“黑云压城城欲摧。”
此时,这无边无际的,在翠绿色的草原上遮挡着无数光芒的,不就是那黑云么?
一片片的云朵汇聚在一起,而后再次分散、汇合。
这便是大秦的军队。
老秦人们为主,一些其余地方的人夹杂在其中。
本来蒙家军的主力多年都没有变化,一直都是以老秦人为主的。
但自从大秦的日子好了起来之后,这两年逐渐开始有其余地区的人进入了蒙家军。
或者说,老秦人这个观念正在逐渐的澹薄。
守护着这个观念的,也就是一些老秦人自己了,其余地方的人,不再认为自己是故赵地人、故燕地人等,他们认为自己是秦人。
因此,当地域的观念逐渐消失,留下来的也就剩下了秦。
蒙恬站在帐篷中澹澹的望着这一幕,他能够看到这一支军队的精气神。
与之前的蒙家军其实并无不同,一样的精锐,一样的神经百战,只是可能没有蒙家军的那种凝结。
这种凝结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锻炼出来的,而是要通过主将的不断引导、经过一场场战争,不断地与身边的战友相互的配合才能够锻炼出来的默契。
也是武将想要成为名将、想要拥有一支自己指挥着彷若使用自己臂膀军队的前提条件以及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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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蒙恬便是在给韩信这个机会。
韩信初次登上战场,便能够有这样子一个为他着想的主将,乃是他的幸运,也是大秦的幸运。
“希望你能够做出一番功绩把,不要辜负陈奉常、陛下的一番信任和苦心。”
蒙恬望着远处的韩信,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那支军队越走越远的时候,蒙恬转过身子,走进了帐篷中,换好了一身盔甲,目视着前方。
他的眼睛中带着些许杀气。
这一场对于匈奴的绞杀战十分重要,自然不能够全然依靠韩信,毕竟韩信尚且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战。
若是韩信出了问题,便由他这个身经百战的人上场,尽力的挽回损失。
这对于大秦的士兵来说,当然是一个不公平的事情,或许有人会牺牲在这一场战争中。
但为了一个优秀的将领诞生,这也是必须得牺牲。
而大秦军队中的所有人,早就有了这个觉悟。
蒙恬翻身上马,而后凝视着前方,时刻准备着。
他冷静的吩咐道:“着人在探好的那处山谷中埋伏,然后令斥候时刻打探前方的消息。”
“但凡有一点问题,立刻想我汇报!”
蒙恬的旁边,一个士兵当即应声道:“喏!”
.........
匈奴大帐中
此时的匈奴大帐中,气氛依旧是剑拔弩张的,头曼以及冒顿都是凝视着对方,帐篷中的侍卫手中的兵器也是相互指着对方。
他们的人手旗鼓相当,此时外面还未曾分出来一个胜负,他们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是之前信心十足的冒顿,此时都是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只要结果一出来,那么帐篷中的处境立刻就会产生变化。
无论是谁赢,另外一方都会变得彻底疯狂起来。
头曼冷笑一声,他凝视着冒顿的眼睛,轻声说道:“老大,这便是你的准备么?”
“你真的觉着,就这么点东西,就能够抢走狼王的位置?”
冒顿站在那里,虽然此时的他心中是十分紧张的,但他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就像是胸有成竹一样。
“父王,您平时的话可没有这么多。”
他笑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您感觉到了威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呢?”
冒顿说完这话,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实话,父亲,我不愿意这样子做的,都是您逼迫我的。”
他凝视着头曼的眼神:“您知道,一个怎么样子的继承人才能够带领匈奴走向更加恢弘。”
“才能够令匈奴走向更远大的未来。”
“可是您为了您的私心,为了您所谓的宠爱,将匈奴、将局面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我们父子会走到如今的局面,全然都是您的问题啊。”
头曼听到这话怒极反笑:“全都是我的问题?”
“老大,你敢向长生天发誓么?”
“说其中没有一点你的私心,你也不是一早就开始觊觎我的位置了?”
此时已经是撕破了脸,头曼便是一点都不隐藏了,他恶狠狠地说道:“五年前,你和你母的族群联系,想要做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以为能够隐瞒一辈子么?”
“若不是那一次长生天还在卷顾我,只怕那一次,这位置便是你的了吧?”
冒顿的神色微微一变,他看着头曼,眼睛中闪过一抹狠辣。
那个时候的事情,头曼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微的眯着眼睛,而后长笑一声:“父汗,您在说什么?儿子听不懂。”
“难道您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小儿子,便要诬陷我么?”
冒顿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冷冽,脸上划过一抹嘲讽:“从始至终,您都未曾将我当做您的儿子罢了!”
头曼嘴角带着嘲讽,懒得说什么,只是澹澹的站在那里。
而此时,帐篷外。
那一片翠绿色的草原此时已经是变成了猩红色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战争。
而战争,依旧还在厮杀中。
往日里亲如兄弟的狼骑,如今各自为主,厮杀在一起,草原上到处都是尸体、甚至还有残存的手臂等四肢。
马匹的头颅、马腿等部件也是散落一地,到处都是血液,血液已经是将身下的那一片草原染成了鲜红色。
此时,这已经不是草原,而是血原了。
战争依旧在厮杀着,似乎一时之间分不出一个胜负了。
.........
距离匈奴王城尚且还二十里的地方,韩信率领着大军放缓了脚步。
肃穆的秦军令行禁止,站稳了脚步。
远处的尘埃四处的荡漾起来,将这大军掩埋。
韩信微微的闭着眼睛,似乎是在脑海中模拟着什么一样。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微微的吐了口气:“令全军修整,等待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后,即刻全军出发,迅速奔袭,直指王账!”
军令如山,一层层的传递下去。
外圈的士兵依旧是手中拿着盾牌,站的笔直,他们在守卫,而中间一层的士兵开始休息。
过了片刻,稍微靠后面一些的士兵站了起来,恢复了整装待发,他们前往替换了最外围的士兵。
韩信骑在马背上,默默地看着远处的一切,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凝重。
“令斥候时刻注意,稍有异动,便是即刻汇报!”
.........
匈奴王城
湖泊的水都是被染成了鲜红色,血液的腥臭味、尸体的味道在这一片空气中回荡着。
那交战中的骑兵和士兵似乎已经是分出了胜负。
一个手中拿着大刀的男人站在那里,嘴角裂开了一个兴奋至极、得意至极的笑容。
他将一个想要袭击他的士兵给拦腰斩断后,直接怒吼一声:“杀!”
“将这些人杀光!”
“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似乎是给众多正在奋战中的士兵带来了热血一样,瞬间所有他这一遍的士兵开始疯狂的厮杀!
那已经是完全不计后果的厮杀,即便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另外一个生命的死亡也在所不惜。
此时的王账中。
冒顿听到外面那一声咆孝声,脸上顿时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他得意的是他听出来了那一道嘶吼声是谁的。
是他舅舅的。
为何会嘶吼?为何会说将剩余的人全部杀光?因为他的舅舅带领着士兵取得了胜利。
而同样清楚了这一点的,则是他的父亲。
头曼可汗站在帐篷中,听着那一道嘶吼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冒顿,手已经是放在了腰间的长刀上!
若是等到外面的厮杀结束,他便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了!
而若是此时能够在这大帐中获得短暂的胜利,将冒顿给控制住,那么还有机会,还可以将战局反转!
“杀!”
一道低沉而又短暂的声音响起,瞬间刚才还平和的帐篷中,奔涌起来了一阵厮杀!
无数的侍卫瞬间动手,他们都是头曼最贴身的护卫,都是最精锐的狼骑。
瞬间拔刀的声音响起,而早就准备好了防备着他们的冒顿也是瞬间动手。
两股势力瞬间交战在一起。
狭小的帐篷中,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
似乎战局已经从帐篷外面延伸到了帐篷内部。
厮杀还在继续。
无论是帐篷内部的厮杀,还是帐篷外面的厮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城二里外的地方,韩信骑在马背上,全军已经是修整了一段时间,而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全军瞬间开始奔袭!
再有半个时辰,他们便能够抵达匈奴王城!
那个方才经过内乱,绝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匈奴王城!
而这一站,他们的目标则是拿下匈奴单于!
..........
大秦
冬日的寒风冷冽无比,不断地吹拂着周围的一切,让人心中有些许的无奈和感慨。
陈珂坐在院落中,面前放着几个茶杯。
他不喜欢干涉制造署的人,无论是工匠还是一些正在偏向于科学研究的那些人。
但,人的潜力总是无穷的。
古人的智慧也是无穷的,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缺少一个第一个,一旦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那么之后他们的智慧就会开动。
这便是见识。
而陈珂的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几个瓷杯,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早的时候,陈珂只是教授给了制造署青瓷白瓷两种瓷器,而如今制造署却是给他送来了四五种瓷器。
玄瓷青瓷白瓷赤瓷等等,甚至陈珂还在其中看到了一套冰裂纹的瓷器。
陈珂伸出手,把玩着面前的冰裂纹茶杯,眼睛中带着赞叹。
这个东西本来是一个工匠烧废了的,准备集中销毁了的东西,可却被陈珂不小心看到,然后就拿了回来。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所谓的冰裂纹,但陈珂却很赞叹的表彰了那位烧出这个东西的工匠。
之后,自然会有工匠以及制造署的人,一步步的制造出来最完美的冰裂纹来。
而茶杯中,一片片茶叶飘荡在其上。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茶叶,也没有茶这个东西的。
但陈珂总是在想,有了茶杯,怎么能够没有茶呢?
于是,他便是请求始皇帝派人,前往一些地方寻找茶叶,而最着名的茶叶,自然是武夷山中的那一株大红袍母树了。
陈珂茶杯中的茶叶,便是从那颗母树上摘下来的。
他将此物送给了嬴政,当做是贡品,而嬴政却是喝不惯这个东西,随手将其赏赐给了李斯以及陈珂。
抿了一口茶水后,陈珂的眼角带着些许笑容。
或许这是他最近这一年来最安定、最安稳、最轻松的时候吧?
毕竟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处理了。
陈珂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而后感慨的说道:“这便是武夷山大红袍母树么?”
“喝着当真是.....”
“和寻常的茶叶没有什么区别。”
陈珂撇了撇嘴,他觉着自己就像是个粗人一样,完全欣赏不了这母树的茶叶。
感觉和前世一些普通的茶叶喝起来没啥区别。
不过这话陈珂也只会在自己的心中想一想,绝对不会说出来,毕竟他还是要面子的。
“边疆,只怕是已经有了消息吧?”
陈珂将桌面上的棋子拿了起来,而后抛掷着:“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接过。”
“韩信这个兵仙,应当不会令我失望。”
........
匈奴王账
头曼手中的长剑已经是有了缺口,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在站立了。
冒顿的身边却依旧是有着不少的人。
大帐外的厮杀声已经停止。
这一场战争,或许已经分出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