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本湿透的秘籍,徐骁抖了抖水,瞧了眼书名,朝寒无衣调侃道:“我记得这明道经是龙虎山的典籍,当年马踏江湖的时候,我都只能借观,想扩印一份,那些牛鼻子死活不让,你这是不仅毁了龙虎道统,还把人家底都端着走了,真不怕那些龙虎祖师爷来找你?”
“那他们也得下的来才行。”
寒无衣平静的回答,让徐骁知道了他的底气,也就没再这一点上纠缠,转问道:“王仙芝可当初在找你,你不去露个面?”
寒无衣斜眼看着徐骁,偏偏这人脸皮极厚,坦然对上他的目光。
“今后他可是我手下强有力的一颗棋,杀他太过可惜。”
听到寒无衣这么说,徐骁更加好奇他的实力:“你到底什么修为,听你这口气杀王仙芝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胡说八道!谁不知我天性善良,鸡都没杀过一只,怎么可能杀人?”寒无衣横眉怒视,一副被冤枉了的气愤模样。
徐骁“切”了一声,转头看手下人捞秘籍,说不定能看到一本入眼的。
许久
寒无衣才接着道:“等她跟徐凤年叙旧好了,就你负责送她投胎,要是赶的上,或许,这一世你们还有缘分。”
“得了吧?还是让媳妇在陪我一段时间!老子这七老八十的模样也没几天好活了,真像你说的那样,现在就送她去投胎,我总不能娶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吧?我还要不要脸了?”
徐骁没好气地回道,转个身坐在亭子栏杆上,一脸得意地看着寒无衣。
寒无衣眉头挤在一起,完全不明白这混球得意个什么劲,冷声道:“反正方法我给你了,想什么时候送她投胎那是你的事!”
看眼前人似乎有些急眼,徐骁笑得更欢了。
看着傻乐的徐骁,寒无衣只觉得这人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不然傻笑个毛线。
笑够了,徐骁正了脸色,问道:“我死了真能被引渡成仙?”
寒无衣点头道:“那是在你徐家不坐天下的前提下。”
“一个无趣的长生,换一座有趣的天下,还挺值的。”徐骁眯了眯眼,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想法。
“等会就走了?不去看看她?”
“人死如灯灭,过往成云烟,见与不见区别不大。”
徐骁撇了撇嘴,暗道:要是真过往成烟,你为何要帮我?嘴里一套,背后一套的读书人最不是个东西。
带着狐疑离开北凉王府,将姜泥交给曹长卿教习剑术,寒无衣把九渊从系统空间里拎出来,疑惑地问道:“九渊,我怎么感觉徐骁能一家子跟吴素鬼魂聊了之后,看我的眼神都十分诡异呢?”
九渊低头看着蜷缩的脚丫,尾巴垂落地面不断地扫着灰尘,略微有些心虚:“怎么可能?宿主你一定是看错了。”
这心虚的作态,没有一丝底气的话语,很难让寒无衣相信她。
拿出一件从王府府库顺出来的雪白皮裘递给九渊笑容和煦:“这是给你买的新衣服,看看喜欢吗?”
“哇!”
九渊接过抚摸着柔顺的皮毛,雪白无瑕,软滑顺畅,可现在是夏天,穿这么厚实不怕热吗?
“怎么样?这狐皮裘漂亮吧?”
啪嗒!
狐裘掉在地上,溅起灰尘。
“宿主哥哥!不要啊!九渊说!”
听完九渊所言,寒无衣满头黑线,气得冒烟。
就因为一些误会,让一些人认为自己当年追求过吴素,感应众生信念,神祇就修改了吴素的记忆,把自己给整成了吴素初入江湖时的追求者。
最主要是,他还是被吴素掰弯的那种……
九渊这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就为了那一指徐凤年的主角气运,就打算瞒着自己。
他寒无衣什么时候只值一指的气运了?
要是给他,就是真去追求吴素都没问题,哪怕自己是直的,都给打弯,用得着给九渊这小呆瓜塞封口费吗?
气过之后,放下九渊,伸出手:“交出来吧!”
九渊咬着嘴唇,泪汪汪的将手搭在寒无衣掌心,一道细小的玄黄气息渡到寒无衣身上,寒无衣顿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就是主角气运吗?
感觉没什么用啊?
刚想问问九渊这气运得多强,才能立竿见影,就看到九渊一副被欺负的小可怜模样,蹲在一旁,抹着眼泪,却没有哭出一声。
感觉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分了,从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那摄来一串糖葫芦,递到九渊面前,九渊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推开,继续抹眼泪。
见这招行不通,寒无衣改换策略,又偷来一个糖人,看到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糖人,九渊眼睛动了动,还是坚定的推开了。
寒无衣叹了口气,把九渊抱进怀里,看着不断挣扎的九渊,寒无衣无奈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别闹了。”
九渊动作一顿弱弱的问道:“不吃面行不行?”
肉疼之色在脸上闪过,寒无衣还是坚定说道:“这次带你下馆子去。”
“那……你不会把九渊再扔那洗盘子吧?”
“…………这次我有带钱。”
养个闺女,不容易呀!
还好是个小孩子,好骗又好哄,换了雪帝……
就因为拿煌灭烤了几条鱼,到现在寒无衣没办法把煌灭拿出来用,连道歉都找不着地,不然也犯不着拿木棍刻剑用。
寒无衣已经再考虑,要不要给煌灭换个剑灵了。
在他走后,徐骁跟徐渭熊后脚就出了门,这次徐骁穿上了褪下多年的戎装,亲自骑马,腰挎凉刀,率八百亲卫,冲出凉州城。
那气势,好似边关告急,不得不披挂上阵,慷慨赴死一般。
实际上,仅用了三个时辰,便冲到了武当山下。
看着那玄武牌坊,冷哼一声,直接拆了,马如奔雷,直取小莲花峰。
被徐凤年打得一瘸一拐靠着拐杖站着的洪洗象,就是知道徐骁不怀好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接。
这一接,双手不打折不说,肋骨都断了四根,未来三个月都得在床上躺着了。
武当山除了他的小莲花峰只剩草木外,都还挺好。
这一刻,他对寒无衣的怨念超过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