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本是小雨稀疏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北凉三州已是一片风雪。
龙虎山下活了上百年的赵家老祖,龙虎山祖师抬首望向凉地,又看向金池中那十余朵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气运紫金莲,神色变幻不定。
徽山后头钓鱼的灰袍道人抬头望天,手中鱼竿落地亦不自知。
两禅寺,一个白眼僧人正被一个美妇人追得满院子跑,凉地之上风云巨变时,亦有所感,停了下来抬眼朝雍州望去。
然后,发亮的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鸡毛掸子,他又求饶起来,满院子跑。
院子里,李子姑娘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身后跟着的小和尚赶紧低头念经不敢去看,小姑娘却是叫着:“娘,手下留情啊,你要是把我爹给打死了,我们就没钱花了!”
白衣僧人闻言一个趔趄,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
北凉,老贾面馆里,黄三甲拖了条凳子,坐在门口,看着飘落的雪花,皱起了眉:“奇了怪了,突然冒出来个没过往没未来,不沾因果的郁念薇就算了,怎么还冒出来这种怪胎,要不还是把傻闺女喊回来算了?”
太安城,一座小院子里,一位老人看着面前棋盘喃喃自语:“乱套喽!全乱了……”
同一时间,皇宫里一个年轻宦官拉着一撂白发,面色狰狞低声恶嚎:“究竟是谁……”
东海武帝城,停下练拳正在海面上观察着如插进泥土般,插在海面上的木剑,正打算窥探一二水凝青莲而不散的奥秘的王仙芝抬头望了眼北方,眼中兴奋之色涌现,旋即又去看海上青莲去了。
有人能飞升那是好事,又不是天上仙人下届,他可管不住,再说人家飞升又不碍着他什么,没必要上赶着去跟人打一架。
一个持书老人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书,反正都看了八百年了,再看他们指手画脚一次也无妨。
雪落之时,九渊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天地与之共鸣,这是寒无衣快要出关了,要是被逮到她这幅尊容,实力大进极有可能突破到元婴老祖的寒无衣可能急需一件狐裘衬托。
而她一走,穷奇自然露出了本性,那两个货一个惹不起一个打不过,整天就知道睡觉的那条傻龙还总是觉得她很好吃,都快憋出病来了。
正好,这里有几个没那么容易死的玩具,好好发泄发泄。
一拳径直砸出,暴虐的紫色灵力化做长河,一招将一个山头凿出了一条山涧,一分为二,抬手正欲再砸,却感觉不到那只“老鼠”的存在。
“呵~跑得挺快。”
转头看向表情凝重的李淳罡:“老家伙,刚刚没活动开,你陪我活动活动筋骨!”
穷奇那副高高在上,一副命令的语气,李淳罡很不爽的哼了一声,二指并拢作剑一指点出,一道金芒乍现直袭穷奇,却再离身三丈之时突然消失,李淳罡也恢复了搓大腿的动作。
李淳罡皱起眉头,再起剑指,这一次气机刚刚运转一个周天,突然又回复了之前的状态,平静如水,仿佛他从来没有调动过。
这是什么招数?
自问习武多年,走南闯北何曾遇上如此诡异的神通?
有力使不出,能动却不能。
下一刻穷奇的身影一个恍惚,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从她两侧走出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不同的是另外两个一个是重甲,一个覆面轻甲。
“哈!”
一声爆喝,周身浩瀚如海的气机调动,剑罡自体表流转,爆发开来身旁落下的雪花都被搅碎,下一秒欲要粉碎一切剑罡突兀消失,蓄力被打断,一个气短直接坐在了地上。
泥水弄脏了衣服,湿乎乎冷冰冰的不太好受,李淳罡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什么咒术?每一次只要他调动气机,就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仿佛时间倒退。
明明能够感觉到气机的消耗,却打不出半分力,就好似论为别人手中提线傀儡一般。
半响,李淳罡才憋出一句:“你这是什么妖法?”
“老子是凶兽!凶兽!不是妖!”
穷奇一巴掌抽在李淳罡脑袋上,气愤道。
同时覆面甲的分身已经朝着吕钱塘几人而去,重甲分身朝着魏叔阳,青鸟走去。
瞬间来到面前的覆面甲,吕钱塘想也不想一剑扫去,却被一指弹在剑上,直接被弹退三步以剑杵地半跪,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虎口裂开鲜血淋漓。
舒羞二人一脚踏地,迅速拉开距离,可覆面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眼前,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下,伸出双掌印在腹部,直接将二人震飞数丈,摔得满身泥泞,口吐鲜血,失去了再战之力。
嘭!
又是一道身影擦着地面过去,滚成了泥人,重甲慢慢回头,看向了正将大戟卡在他脖将,势要将枭首的宁峨眉,一拳打过去,宁峨眉只得撒手打大戟,双臂交叉挡在前面,啪的一声,划出十步之距,两道小沟迅速被雨水灌满,两条手臂无力下垂,显然是断了。
青鸟一枪接一枪刺在重甲胸口,只是留下几个印记,却不能让他后退一分,在青鸟又一次刺在他脑门上时,重甲狠狠一撞,青鸟握枪的手滑了枪头,血液顺着枪杆流下,染红了一块地面泥水。
无数剑气飞射将马车搅碎,在穷奇铠甲上打成阵阵金玉交响,却被穷奇直接无视,一只纤美玉手直锁李淳罡脖子。
李淳罡牙掐着剑指,剑罡聚在指尖刺在穷奇手心,却被一把捏住了手指,脚下的泥水溅在脸上,也影响不了李淳罡的发挥。
发髻间神符出鞘,化作流光刹那剑刺在穷奇肩头,直接刺破了她的铠甲,却也仅止于此。
放开李淳罡的手中,一道青蛇激射而出,落入身后树林,风雷炸起,倒下树两三。
李淳罡却是只看着穷奇毫发无损的手掌,暗自神伤。
“无趣!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实力,再跟你打,这么欺负你,没意思。”穷奇抽起插在地上的大刀,直接上了马车,两道分身消散成灰。
一直看戏的老黄,牵着马给穷奇的马套上,还招呼着徐凤年上去,徐凤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踏上了这辆车,而不想淋雨的姜泥,鱼幼薇也上了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