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瑛却忽然出声道:“别说话,听着!”
杨硕于是凝神细听,一道声源集成一线,缓缓的送入了神识之中。
显然,这是紫瑛又开始共享神识了。
耳中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二妹,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吧?”
“哥,你说什么呢?”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又怎样。哥,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了?”
“哥是怕你一时糊涂,将来后悔。”
“哥,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们不是都很欣赏他吗?”
“欣赏是一回事,中不中意又是一回事。你是阎家的大小姐,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哥,我还是不明白!”
“他的心根本不在阎家,他是迟早要远走高飞的!”
“那又怎样?难道你要我永远守在这个岛上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金鳞岂是池中物,你是拴不住他的!”
“我不懂!”
“哥这么跟你说罢,他就连身边的侍女都是倾城国色,又怎会把你看在眼里?再者,他先渡过这次劫难再说吧!”
“劫难?有阎家的保护,他能有什么劫难?哦,你是说长乐宫吗?以他的身手,杀了那巩叔意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可你想过他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吗?”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他真正的敌人是长乐宫宫主。所以他一直在隐忍。”
“这么说,哥你一直在利用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利用?也可以这么说。但我是真的想认他这个兄弟,只是,他若与长乐宫为敌,终是生死难料。”
“所以,你是怕我守寡?”
阎晖沉默。
“呵呵,似乎大哥是多虑了。喜不喜欢是一回事,选不选择又是另一回事。你二妹喜欢的人多了,又怎会这么容易让人拐了去?”
“那你怎么?……”
“呵,我不这么说,哥会这么爽快告诉我这些吗?”
阎晖再度沉默。
听了二人的对话,杨硕眸光一冷,对紫瑛道:“下次如有类似的事,希望瑛姐不要插手。”
“你是指……”
“她若自投罗网,我便顺水推舟。”
紫瑛乍乎道:“你敢就试试!”
杨硕郑重的道:“瑛姐,我是男人,男人自然有男人的尊严。”
紫瑛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又抛出一句话:“嘁!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杨硕就是一个趔趄。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下人来报,说有客人造访。
起身稍做洗漱,便出门去见那来访之人。
在花园里,杨硕见到了陈珞合。
一番热络寒暄过后,陈珞合说明了来意。
原来,他是为了封印之事而来的。有些事不方便在昨晚酒席之上当众言明,这才亲自登门。
杨硕听罢心中一喜,说陈兄有心了,在下先行谢过。
陈珞合道:“还请杨兄到寒舍一叙!”
南离岛,陈家宅邸。
陈家规模与阎家虽不能相提并论,但也算是本岛德高望重的大户。
在陈家一间老宅里,杨硕见到了陈家祖母。
令杨硕没想到的是,原来所谓陈家家传制符技艺,其实并非陈家祖传,而是传自于陈家祖母,这倒是出乎意料。
如今真人在此,杨硕自然高兴,于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这才侧立一旁,静待回音。
陈家祖母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其样貌,同普通耄耋之年的老人也差不多,可以说老得不能再老了,让人担心是不是随时都要仙去。
此时,对方正拿着针线纳鞋底,对杨硕的到来无动于衷。直到陈珞合禀明来意,这才抬了抬眼皮。
“你是说,这个小娃娃的修为被封印了?”
“正是。”
“那,他之前的修为是怎样啊?”
杨硕呆了一呆,道:“惭愧,晚辈修为尚浅,暂未受到封印的影响……”
“那你急个什么劲?”
“……”
陈珞合解围道:“祖母,杨兄弟与我一见如故,还曾经于我有救命之恩,还是请帮他看看罢!”
陈家祖母一听还有这等事,立刻换了一副慈祥的神态。
“既然你有恩于珞合,那就破例帮你看看。过来,让老身看看!”
杨硕于是走上前去,将衣袍稍宽,露出了颈后的六角形印记。
陈家祖母一看便皱了皱眉,道:“小友,你不如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过天柱山?”
天柱山位于大陆南方,也正是封印之地之所在。
既然对方一语中的,杨硕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没有否认,心中也对这个老人多了一份好奇。
又经紫瑛提醒,才得知此人竟也十分特别,其修为明明只有辟谷后期,可魂力却是金丹级别。莫非……杨硕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
于是再拜,说前辈果然是高人,竟一看便知,请务必帮帮晚辈。
陈家祖母道:“事关重大,我不能随便答应你。而且,老身能力有限,不能替你解除封印,只能为你消减封印的威力。”
杨硕其实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就算这样,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强。毕竟,筑基期和辟谷期相比足足相差一个大境界。如果一直停留在筑基期,基本什么都不用做了!
陈珞合连忙拜倒,道:“祖母,请一定帮帮杨兄弟,求您了!”
陈家祖母道:“珞合我孙,你起来说话!”
原来,陈家祖母之所以如此为难,主要在于消减封印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陈家恐怕承担不起。
陈珞合说杨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多大的代价,陈家也在所不惜。
陈家祖母轻叹一声,道:“好,你听着,此封印之强横远超你的想象。我若是出手相帮,便会消减30年寿元,如此代价,你可还愿意?”
“这……”陈珞合呆愣当场。
祖母已然年迈,若是再消减30年寿元,恐怕立刻便要仙逝,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可若是弃杨硕于不顾,又实在是于心不忍,当下便陷入了十分为难的境地。
杨硕也不强求,抱拳道:“即如此,那便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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