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的高大剑士头戴骷髅头盔,幽蓝色的光芒自头盔眼中透出。
被劈成两片的肉柱切面上略带黏连的肌肉依然抽动着…
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因为眼前的剑士虽然也很瘆人但是比那根恶心的肉柱卖相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更况且对方砍的是他们的“敌人”。
被切开的肉柱蠕动着聚合,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属实有些凄惨。
“你是谁!”雷夫嚎叫着捂住肩膀,那里齐根而断的臂膀告诉我们,在有神秘的世界质能守恒有时候只不过是个笑话…
哈桑沉默的注视着他…
“去死吧!”在哈桑平静地注视下,率先忍不住的是雷夫。
毕竟上一刻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下一刻就彻底跌入了尘埃…
这种失衡的心里落差能让很多人直接疯狂,甚至干出很多没有脑子的事。
现在的雷夫就是如此。
赤红的魔力沸腾,巨大的眼球虚影出现在他头上,而这只是变化的开始,赤红色的魔力骤缩,竟是在体外直接完成了魔力压缩,红玉般的眼球围绕着雷夫如同卫星环绕天体运转着。
“觉醒之刻降临!烧却式.佛劳洛斯!”
随着爆炸,大空洞中逸散的魔力竟然统统涌向爆炸的原点,其原点竟然形成了一个魔力坍缩点,在释放光热和冲击时同时吸攫着魔力,强化着原爆点的威力…
这种陆秉未见过的魔力运用让陆秉本能地替正面迎击的哈桑心忧。
“小心!”他高喊。
哈桑没有回复,他只是前冲,消失,接着出现在雷夫身后…
漆黑的巨剑从雷夫胸口穿胸而出。
陆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相当于当面背后捅刀子的攻击有点说不出话来。
对方整套攻击行云流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让陆秉暗戳戳地自问自己是不是开始转运了。
眼看着雷夫化为红雾消散,陆秉咧开了嘴,抬手就想招呼。
但是对方再次…消失了?
陆秉嘴角的笑容僵住,来源于剑士的直感让他迅速前扑,但是…
悬在脖颈前的冰冷剑刃让他停下了动作。
这尼玛哪是转运啊!这是硬生生地增加难度啊!
陆秉心中的神兽高喊着卧槽呼啸而过,留下被残酷现实践踏的体无完肤的心灵。
玛修想要上前,但是被陆秉伸出的手阻住,因为陆秉能感觉到,那把巨剑砍下自己的脑袋不会比杀一只鸡难多少…
所以,这种情况下陆秉觉得自己只能通过对话来抢救一下自己踩在悬崖边上的性命…
“你好…我们见过吗?”
“未曾。”低沉的嗓音如此答复着,悬于陆秉脖颈的巨剑没有丝毫动摇。
不过即使如此也让陆秉稍松了口气,只要愿意对话就好…最害怕的是那种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的…
“嗯…你也是看我不顺眼?”陆秉小心地问着,毕竟眼缘这玩意儿同样没啥道理可讲。
“皮囊只是表象。”低沉的声音淡漠地回复。
“那…怎么就必须得拿一把剑指着我?”陆秉蛋疼地问到。
“汝为何要冲锋在第一线。”
“啥?”
“汝以何身份拯救诸人。”
“…哈?”
“汝之信仰又为何?”
“…???”
这是哪门子的新式拷问?陆秉满头的问号。
容不得陆秉不懵逼,眼下的情况就跟挂满十八般刑具的拷问室中,青天白日党的特务将共党的联络员绑在电椅上却问对方今天中午吃了没一样扯淡…
当然,扯淡归扯淡,陆秉还是要好好回答的,毕竟不好好回答的话…那把大剑是真的会砍下自己的脑壳!
“为什么冲锋在前?”陆秉叹了口气,“人类能够担负起责任的只有自己的选择!同伴的帮助从来不是义务!我更没有视其为理所应当的资格!”
“以什么身份去拯救诸人?”陆秉苦笑,“拯救?这个词太沉重了!它往往会跟回报挂钩,而我的行为是拯救吗?不是吧!那只是普通的互助和我自身的自我满足吧!”
“至于信仰...”陆秉沉默,“抱歉,唯独这一点...我真的不知道。”
“汝认同人类的自我意识,否认被裹挟的行为?”低沉的声音询问着。
“是!”
“汝在意人类深思熟虑的抉择,而非一时意识的倾向?”
“对!”
漆黑的大剑离开了少年的脖颈,一股轻柔的推力将陆秉推出。
玛修迅速掩上,在扶住陆秉的同时将哈桑.萨巴赫挡在盾牌之外。
“汝为自己挣得一命。”哈桑低沉的话语响彻四周,随后他遁入阴影,再也不见踪迹。
陆秉大口喘气,彻底被掏空的感觉让陆秉跌坐下来,哈桑凝若实质的杀气并不是开玩笑。
那种赐予万物平等死亡的气势让陆秉寻不到一丝破绽。
那是不同于陆秉的势,是陆秉现今远未达到的境界...
“御主!你怎么样!”玛修焦急地撑住少年的身体,小心地将少年放平在地。
“没事...只是心力消耗过大...”陆秉疲惫地说到。
看着仍然无措的奥尔加玛丽,陆秉向他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少女踟蹰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将手递给少年。
因为...心灵已然重创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拥有信任。
“不管什么意思!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说过的吧!”陆秉看着白发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这只是我的自我满足...我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报偿!至于之后...全都要靠你自己做出选择...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更多的时间...”
少年摊开手掌,刻画着尤克特拉希尔的木牌释放出璀璨的光芒,那是融入了圣杯所带来的光芒。
“你可以凭依在木牌中,思考自己的道路,自己的将来,直到你自己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
奥尔加玛丽眼睛微红地看向熠熠生辉的木牌。
“...”奥尔加玛丽突然落泪,但是她的嘴角却扬了起来,“真的只是自我满足?”
“是的!”
“其实...”奥尔加玛丽扑了过来,在陆秉面前停下,两人间的距离很短,短到陆秉能感受到某个所长的呼吸。
“你对自己的评价可以更高一些!”奥尔加玛丽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将手放在木牌上。
看着白毛的吉祥物进入木牌,陆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玛修...通知医生进行灵子转移吧...我...先睡了...”
“是...master...”少女拢住少年歪倒的头,启动灵子转移程序后,看着身上飘散而出的粒子轻轻说道,“晚安...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