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您说归一门那位庞真人是自愿沾上……的还是并不知情?”快要到到沈府的时候宁夏忍不住悄悄地问道。
元衡真君撇了她一眼:“你说呢?”
宁夏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猜想,摸了摸鼻子道:“弟子觉得他应当是知道的。”
元衡真君真君顿了下倒是反问起她来:“为何?”
“老实说,我总觉得他一开始就有些奇怪。一直在护着那个叫阴渚的弟子,就算得罪多方势力也死死护着,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宁夏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当然不仅仅如此……她还觉得对方的神态奇怪地很,一点儿都不像是因为爱护才护着人的,倒有点像害怕?
对!就是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这就十分引人遐想了。
宁夏没把这个说出来自然是因为她知道元衡真君定也发现了。她能看见注意,元衡真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再说说。”不料元衡真君还是不肯上钩,又反问了她一番。
宁夏瞬间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话已出口,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那阴渚方才多方压迫才肯招供,道是因为师兄惨死深恨您,今日参选又见我们二人这才意起要对弟子下的手。”
阴渚的师兄正是前阵子无故暴毙的那几名归一门弟子之一。因为金林的缘故,元衡真君是凶手这一说被传得沸沸扬扬。阴渚误会也是正常的,的确说得通。
可问题是归一门的临越真君来了之后矢口否认,说他们在几人暴毙之后特地做了尸检,确定他们的死因。之后元衡真君又亲自上门自证,费了好些功夫才揪出凶手。
可惜天星阁那拨人反应也快,干脆利落地断尾了,他们想抓小辫子都抓不到,之后还一副假惺惺的嘴脸,可见是早有准备的。归一门的无疑都气得要死,元衡真君倒还好些。
因着这事,临越真君可是把事情跟归一门上下的弟子都交代清楚了的。他当时把责任都交代清楚,包括那几个弟子伤害金林是受了谁的操控等等等。为的就是不让其他弟子再受了谁的操控!没想到啊……
“如果真如临越真君那样说,他还专门跟阴渚他们说清楚真相,那他为什么还要针对我?明明……我记得参选者中也有一位天星阁的弟子罢。”
“先排除他想岔的可能性的话……弟子可以做个推测。说不定有人引导了他,让他认定这件事只是上边的人遮丑为了和谐宗门势力才说出的谎言,让他继续认为他师兄之死是元衡真君您的过错。”
“又亲自领着他来,确保后事能够完成并洗脱某些痕迹。阴渚受到多方暗示下,他或许可能本就是这样一个思维简单的蠢货又或许受到某些影响,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偷袭弟子的事情。”
“也许这本就是幕后之人想要看到的结果。他或者他们想要所有人都看到归一门的弟子对我们五华派的弟子出手了,我们不合,相互残杀,挑起双方的不满。算上之前的几次事件,我们五华派跟归一门的梁子算是结上了吧。”
宁夏越说越顺畅,思路越来越顺,一口气就说来好几段话,直把她说得口干舌燥。然而下一刻她又反应过来他们好像正在大街上,说得这么激动……
“不必忧心。跟本座出来好担心这个,你刚才不是挺放心的么?好好说,没人能听见。”宁夏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被牵着进了沈府的大门。她这才松了口气,太激动了,都不注意些。
亏得他们正站在园子里,四周已经围上灵力屏障。路过的仆人大概只能看见他们在谈话却听不到丁点声音。元衡真君可真是相当可靠.,就她自己是个大傻瓜得意忘形了都。
“那么,绕回你自己的问题。你自个儿说说为什么会觉得那庞柱是故意的……故意沾上魔种的。”元衡真君也不在意,他最喜弟子多思多想,培养提拔这样的人会让他十分愉悦。
“弟子觉得他有这个动机……”
“动机?倒是个新鲜词语。从你这这本座倒能学到一些新鲜玩意儿。”元衡真君琢磨了下便推断出来宁夏口中的“动机”是什么意思。
宁夏自觉失口不小心又说了现代词语,有些懊恼尴尬地笑笑,,继续道:“弟子觉得他的言行跟那些猜测都对得上,而且越想越像。”
“那唤阴渚的弟子从头到尾对这位庞真人都十分亲近,十分信任的样子。出事之后,庞真人对阴渚也是一副十分尽心的样子,急切急躁,即便证据确凿都不肯放弃,甚至不惜为此得罪这么多位高权重的真君。”
“解释起来也容易,可以说他们两个感情很深。”随即宁夏的眉头高高堆了起来。
“但是……该怎么解释这般紧张阴渚的庞真人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杀阴渚?按说他就算发了疯,第一反应不是应该是最近的您跟崇日真君,或者我么?为什么会是在他后背的阴渚?”
“他为什么要护着阴渚?除非想掩盖某些东西,不想让人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要杀阴渚?因为他觉得遮不住了想杀人灭口。脱身的法子也是现成的,魔种附身被控制了不得已杀的人。”
之后的事情宁夏没再分析了,因为后边她被元衡真君护住了,也没看清现场头一段。但说到这里就已经很清晰了,她心中的怀疑也已经水落石出。
宁夏的意思就一个,她在怀疑庞柱。简而言之,她觉得对方也许是个奸细,这颗魔种就是他自愿种上去的。
这样便能解释所有的事情了。阴渚的行为就是他挑拨的,而且也许他还策划了不止这一桩事情。
“啪啪啪——”
宁夏愣住了。拍掌的是元衡真君,他含笑看着宁夏,一脸温和和赞许,既高兴又欣慰,似乎看见自己的孩子得到了很好的成绩一般骄傲。
看得宁夏心里都暖暖的,柔柔的,心间似有热流回淌。她也说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滋味,好像长途跋涉的浪子再度回到了家。
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回家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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