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会分部大楼。
一张办公桌上摞着厚厚的一沓文件,文件袋的木气味很重,上面用血红色的印章刻着绝密。
办公桌前方坐着一个雄壮人影,扎实肌肉显得如同钢铁一般,讲书上的一盒文件袋闭合,锁上保险扣后放在一边。
‘呼!’
看完之后,王重深深叹了一口气。
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南平省的案件情况,糟糕的一塌糊涂,异类案件的频繁率远超其他省份,这无疑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扫了一眼堆积起来的案件档案,王重面色沉凝。
这堆东西中甚至有前几期镇守使的档案。
他很怀疑是否什么时候,他这个镇守使就凉凉了。
随后从侧边的桌角,拿起一张报告,这文件是新的纸张,才打印出来没多久。
此时档案报告上面,一个名字上用笔在画上了红圈,突兀而显眼。
‘陈鸿图!’
王重最终念叨一声,在“西林仓库”事件之中诡异幸存下来的大成拳师。
在这件血案之中,有着异类出没的踪迹,而在致使迷月馆全灭,左瀚斐云身亡的情况,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简直不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无疑这个拳师实力强,天赋好,但是也不是应该能活下来的原因。
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在南平省。
天烈门的范围内,这种地方门派的天才,就不应该活着。
“这个人要查一查呐!”
看着眼前的档案,王重面上闪过一丝冰冷。
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他就得到了这个信息。
……
夜晚凉风习习,已经接近冬季的天气,显得有些分外寒冷,陈鸿图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单薄的灰色外套,顺着白楼外新建好的水泥路主道散步行走。
随着拳术珍本的获取,他的消化的速度极快,现已完成最强的几股“本能”活性的吸纳。
实力再一次极明显的进步,但他却有些迷茫。
或许是这种残酷的提升手段,让他感觉有些动摇。
又或者超越认知的快速变强,便不可抑止,渴望更多‘本能’的自我怀疑,是否他已经渐渐变成了一头真正的——异类。
邪物!
一时间有些找不到方向感。
随着清风吹拂,他顺着主路越走越远,笔直的向前走,很快穿过一个天桥下方的黑暗隧道,来到一个老式的公交站站牌前面。
高岗路,他看了眼站牌,发现自己离开白楼的范围有些远了。
之前异管局的二人,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他不确定自己的异血状况是否能瞒过二人。
所以试探了一番。
到这里都没有人出手,说明他应该是蒙混过关了。
心中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决定往回走。
应该是他杞人忧天了。
如果对方看出自己混魔的身份,或许在白楼之中也不会顾忌什么,直接动手灭杀了。
在这段时间内,还是少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尽力消化体内更多的‘本能’,强化实力,虽然都是一些三四层的低端拳术不能,但是点滴积累方是王道。
正要转身。
猛然脚步一顿,眼神冷漠的朝着前方的路看去,是他的发达的感知,在此刻感应到了一股威胁感。
‘还不出来吗?’
言语之中森冷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丝毫的脚步声。
黑暗的甬道尽头,走出来一道一米七左右的人影,身上套着一间红色兜帽外套,黑暗的隧道中看不清面容,但是从身形来看,是个青年男人。
男人也不说话,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在黑暗之中几乎带出来一道残影。
看着对方黑暗中亮光的竖瞳,陈鸿图一愣,他感应到的可不是这家伙。
侧身闪过带着气爆划过的锋利的手爪。
看着手爪上面满是红黑的角质以及一层细微的里鳞片,陈鸿图面色一凝。
‘蛇侍!’
几乎瞬间他就确定了面前这家伙的身份,这独特的特征这很有代表性的。
男人面容年轻,甚至陈鸿图看着,隐约间感觉有点眼熟。
不过很快,还是爆吼一声,踏步冲了上去。
俩道残影快速交手,激起一阵阵爆鸣。
而在一边的黑暗之中,一道雄壮的身形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双臂环绕抱着一起,冷摸得看着,正是王重。
作为天烈门的镇守使,他不可能让这些本地门派的天才活着,只是没想到行动之前,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看着那个裹在外套中的身形,还有其暴露出的外在特征。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他已经看出来。
这是一头低级的‘异类’。
出手毫无章法,纯粹依靠惊人的速度和蛮力造成压制,实力最多也就是比一般大成拳师的程度稍强一些。
这样的话,异管局那边也能交差。
至于另外一边的年轻强壮青年陈鸿图,确实不愧是少有的拳术天才。
能和一头异类打得有来有回,形成压制,实际水平已经很不简单了。
可惜依旧要死。
心中没有同情,只有冷漠。
看着俩人交织在一起的身形,王重眼中杀意一闪,就准备强势出手,将二者全部当场扼杀。
和一般的稽查科办案可能需要调令,甚至其他之类的条件不同。
镇守使是独立与帝国机关稽查科之外的存在。
只要是对于社会造成威胁或者危害的‘异类’,镇守使都是可以直接出手,根本无所顾忌,即便有所误伤也是合情合理,完全不会存在被人举报后,革职查办之类的麻烦纠缠。
类似稽查科之类云云。
他王重从一开始就不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他如今实力还有所欠缺,凭借镇守的位置,他甚至能号令不少天烈门的高手为他办事。
‘时候到了!’
他看着俩者交缠,不愿在等下去,身上气息猛然爆发,就要准备出手。
‘嘶!’
背后一股古怪的气流急速悲鸣的声音炸开,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心中警惕,王重猛然偏头。
随即一道白色气流擦着他的耳边激射而出。
最终狠狠彪射在路边装饰的硬岩风景石上,一声爆炸石头上裂开一个大洞。
威力堪比顶级的狙击枪。
看着恐怖的杀伤性,王重面孔扭曲惊惧。
一点!
只差一点!
但凡迟疑了一下,他就死了,脑浆估计都要炸开。
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散发面具男人站在侧边的天桥上,背负剑袋,手持一把黑色长剑。
‘你是谁!’无穷怒火或作一声暴吼,如同蒙雷一般炸响。
双眼恶毒的看着男人,同时肌肉瞬间膨胀,一层浓厚的赤色从胸口染开瞬间,布满全身,体魄若同狮虎一般达到俩米七的高度,散发着灼热的白色蒸汽。
‘可惜,这一击我明明准备了很久!’面具男子声音如同乌鸦干涩,喉咙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
感知到对方进入横练状态,面具男人将手中的长剑竖起,摆出劈斩之势。
王重也不是傻子,他瞬间联想到之前看的南平省内的报告,回想起上几代卷入意外,致使死亡的几位天烈门镇守使,很可能有人在针对天烈门。
‘烈阳手!’
不敢留手,王重悍然发力,地面直接炸裂开一个大坑,身形如同残影一般爆射,同时手臂膨胀如同巨柱一般砸出,带着透明的震荡层。
一出手直接使用血劲绝杀。
‘呵!不够看!’
面具男人轻笑一声,长剑一转,竟然急速颤抖起来,看不清的剑影,在空气中划出第一道黑线,瞬间闪过数米。
‘嗡!’
拳剑交织,泛起轻鸣。
但随即剑影一湛带出一道道黑影,环绕着大手快速闪烁,瞬间撕裂血劲层,恐怖的横练在这一刻若同无物一般,黑影切开肌肉体表,爆开大量的鲜血,留下一道道深刻见骨的痕迹。
‘吼?!’
恐怖的疼痛感,王重惨吼一声。
大手砸开剑影,快速后撤。
……
此刻,天桥下的隧道之中。
本来交战双方都势均力敌。
而此前的一声巨吼,对面的年轻蛇侍似乎显得有些惊恐,滋哑吐出舌头。
喉咙被堵塞了一般,咯吱咯吱的愤恨道:‘算…你运…气好!’
随即极速转身,爆射而去。
‘这家伙和我有仇!?蛇侍的消息这么灵通!?’
陈鸿图有些疑惑的看着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拦,此刻的他不应该露出超乎寻常的战力,惹人生出疑惑。
要知道他才刚开始嫁祸完蛇侍没多久,就被找上门来索命,这并不合理。
毕竟异管局都没有看出来破绽。
心中不解之下,他看向此前爆发危险感知到的方向,此刻俩到人影疯狂交缠,席卷。
战斗位置已经移动到了天桥顶上。
以陈鸿图的眼光来看,二人的战斗已经到达了尾声。
犹豫着是走是留。
思虑片刻,脚步一转,他还是选择快速离开。
因为这样,才能符合他一个区区大成拳师的人设。
否则一个实力差距如此悬殊,却不知死活随意围观,这种死亡背景板没有傻子会做。
剑影和赤红色的拳影交缠。
‘轰隆!’
一声声暴鸣不断炸开,掀起环形气浪波流,裹挟着天桥的玻璃碎片,如同子弹般溅射。
但是俩道人影却似豪无所觉,疯狂对轰。
爆开的高压风流甚至堪比气流刀。
艰苦的交战!
这绝对是一出有史以来最艰苦的交战,王重面露苦涩,对方的实力甚至超过斐云,若果不是对方有意隐藏自身剑术来历,他已经死了.。
‘元极爆!’
身形瞬间扩展到你俩米八,此时二人身形差距,同巨兽和一个幼童对战一般。
‘死!’双手裹挟着浓厚的血劲层,狠狠砸落下来,碰撞剑影。
‘轰!’
一声透明涟漪炸开,席卷而出,激波翻腾起来数丈高的气浪和灰尘。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到身形被砸了出来,狠狠撞在天桥的水泥柱上,巨大的冲力让水泥柱裂开深深的裂痕纹路,几乎将要断裂一般。
雾气之中,一道浑身浴血的独臂壮硕身形飞速朝着外边爆射出去。
水泥柱下方,面具身影咳嗽一声,看着远去的身形,面色阴沉。
这一次没有得手,那之后就更加困难了。
对方会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