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她来时经过的狭小洞口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在寂静的岩洞中显得额外响亮。“!!”是罗恩吗?阿卡莎仔细聆听那脚步声,越品越觉得不对。那更像是爪子拍在地面的声音。‘好像是那个蜥蜴女!怎么回事?罗恩他怎么样了?我该怎么办?’冷汗一下子从她的额头上渗出,阿卡莎环顾四周,一处能够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那不断传来幽幽寒风的狭窄甬道能够供她通行。‘拼了……’她托起灰烬之卵迅速跑到甬道入口前,侧着身子走了进去。但当她想要把灰烬之卵也带进来之时,她突然发现这甬道的宽度刚好比灰烬之卵的最小直径要窄一点点。‘不妙……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阿卡莎浑身发抖,心头猛跳,不远处的脚步声已经停下,显然蜥蜴女已经来到了岩洞的小入口处,正在试图钻进来。这里距离岩洞的开口处并不近,但周围能够阻挡视线的东西不多,蜥蜴女进来之后只要绕着那水泊随便走几步,就一定能够发现她。咔咔……仿佛是感受到了阿卡莎的恐惧,那灰烬之卵突然微微一颤。“嗯?”紧接着,在阿卡莎诧异的目光之下,那灰烬之卵的第一层外壳突然碎裂,从本体之上滑落下来,散在地上。就像是蜕了一层皮,灰烬之卵下面的第二层外壳展露出来,上面还残留着几道刚刚被蜥蜴女砸开的裂纹。然后灰烬之卵又陷入了静止,继续一动不动,里面的人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本来以为是空欢喜一场的阿卡莎突然注意到,这蜕了一层外壳的灰烬之卵比刚才要小了一圈,似乎刚好能够通过这狭小的甬道了!她连忙托起灰烬之卵向里面一探,果然,它尺寸刚刚好,成功滑了进去。见到这一幕,阿卡莎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狂喜,她迅速带着灰烬之卵向着甬道深处挤去,一点点地钻进了黑暗之中。甬道入口旁的壁画上,祭品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之中,那双不知何时起一直紧盯着阿卡莎离去背影的眼睛终于缓缓移到原位,看起来就和一张普通的图像没什么区别。…………视界没有反应,不,应该说是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能“看”到周围,但是看到的东西虚幻而又不清晰。……陆曦衣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梦境空间之中。他环顾四周,这里的景象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远处飘渺旋转的星云,脚下凝实的黑暗,还有不远处的一口古井,以及一个人。那个人曾经是镜花小姐,如今是麻鬼先生。陆曦衣还记得,以前他回到梦境空间时,镜花小姐经常会像捉迷藏一样从自己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还有随机的换装,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至于现在……陆曦衣看向不远处那蜷缩起来、浑身缠满裹尸布的瘦削人影,有些忐忑地移动了过去。每次与麻鬼先生的见面也充满了惊吓,因为他永远不知道麻鬼当前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麻鬼对于陆曦衣的靠近不闻不问,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的到来一样。陆曦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打扰。他转身来到古井前,像往常一样开始从过往的记忆中提取信息,准备注入井上的木桶中。“嗯?”他皱起眉头,突然发现井上的木桶里居然已经有一滩混浊不堪的“液体”状信息了。‘怎么回事?我不记得自己曾在这里留下过什么信息……’陆曦衣面露疑惑,他左思右想,只回忆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是谁留给我的?难道和上次一样,也是“另一个我?”’虽然最后他没有去阅览,但在灰烬之地里,自己也曾在木桶中留下了过一些没见过的记忆。这些“液体”,会是“另一个他”留给自己的重要记忆么?但……为什么?明明在这个黑域中他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大威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记忆?陆曦衣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转头看向麻鬼,但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准备把木桶里的记忆先接收一下。于是陆曦衣伸出手,缓缓摸向木桶里的那滩不知名的记忆液体。“你可做好准备了?”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此举一动,万不可逆,唯有入局。”麻鬼突然出现在了陆曦衣的身后,他身上布条所画的一只只眼睛明明是死物,却仿佛真的在盯着陆曦衣看。“……什么意思?”陆曦衣动作一僵,回头看向麻鬼。“……无妨,即是水月之人,自有破局之资,是吾多虑了。”麻鬼沉默片刻,突然席地而坐,不再多言,看那样子,似乎再等待着陆曦衣接受那段信息。“……”陆曦衣虽然满心疑虑,却是一点也不想去碰那团信息了。“按下去,吾等已候多时。”但听到麻鬼已经这样开口,陆曦衣自知没有回旋的余地,当即一咬牙,把手伸进了那滩陌生的液体之中。……凉凉的,很滑,和普通的水没有什么两样。……【信息扰动】……???……这深邃的甬道不仅狭窄,还幽暗无比,只有少许几缕微光从阿卡莎的头顶垂落,帮她勉强看清前方的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仅仅只是前进了没多久,便已经感到一阵阵的窒息。两边是宽大无垠的厚重巨墙,偏偏又相距极近,这对于孤身深入甬道的阿卡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心理压迫。再加上环境昏暗,阿卡莎如今满脑子都是之前在壁画上看到的那张痛苦扭曲的表情。“该死……这个鬼地方……”她低声谩骂着,决定之后与罗恩重逢之后,一定要好好数落对方一顿。可一想到罗恩,结合刚刚听到的蜥蜴女的声音,阿卡莎心中又立刻充满了担忧,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这是一种多么绝望的感受啊。在连续拐过几个狭窄的直角弯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新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