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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对局约定的日期到了。
上午九点,鸣海悠闲来无事,用手机搜索着返程的列车班次。
屏幕上方弹出line的消息提示,手指下滑,跳转到了聊天页面。
“……”
黑道大小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鸣海悠把纸窗拉开,看向庭院。天气阴沉,旅店庭院里的光线,和屋内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末了,隔大约两分钟,一条松子又发来一条消息。
鸣海悠看着消息愣了半响,才从字里行间和这位黑道大小姐对上电波,理清了一条松子想让他干什么。
下午一点的时候,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庭院里,打湿了那些花草,也将枯山水里的石沙慢慢浸湿。
鸣海悠吃过饭,回到自己房间里继续研究着穿西装时,如何才能把固定在腰部的皮套更好地隐藏起来。
坎四万组员教他的,是安在四点钟的位置。
行走和站立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影响,坐下的时候如果不注意一些,很容易露出来,很难完全隐藏。
但在穿正装的状态下,已经没有更好的位置了。
现在是夏天,总不可能再在外面披上一件大衣。意图也太过明显了些。
从腰间抽出开始的一套动作,稍作训练过后,他也已经可以流畅地做到。
给下午六点开始的牌局又多了一层保障。
“鸣海桑。”
门外响起弥生秋早的声音,他把东西收起来,塞到行李箱里,让少女进来。
“帮我盘一下头发吧。”披着柔顺黑发的少女,拿着梳子和贝雷帽,走到他的面前,面带微笑地轻声请求。
鸣海悠被少女的微笑吸引,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点了点头。
“好……”
把大部分头发盘好后盖进棕色贝雷帽里,配上正装,像是侦探社里只负责当吉祥物的可爱社长。
这样打扮的弥生秋早,估计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鸣海悠趁着少女扣纽扣的间隙,抓拍了一张照片。
“鸣海桑?”弥生秋早疑惑。
“留作纪念。”
“……那我也给鸣海桑拍一张吧。”
马上要去赴约筹码高达七千万円的牌局,两人却像是在度假一样,悠闲地聊着天。
或许是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们早已经心知肚明。
所有的一切,尽力考虑了相应的对策。
无论事态会如何发展,在已经能够预见结局的情况下,不去思考过程有多少危险与困难,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就像一场马拉松终有一刻会抵达终点;只要不是绝症,怎样痛苦的疾病都终有一天会被治好;无论冬天有多冷,温暖的春天都终将到来一样。
这样的他,说不定真有一天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鸣海悠在举着手机的弥生秋早面前一边摆造型,一边称赞能从日常小事中得到感悟不断变强的自己。
“鸣海桑。”
“怎么了?”
“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笑得有些诡异。”
“……”
“还有动作……自然一点更好看。”
鸣海悠老老实实收敛嘴角,收起了“真相只有一个”的中二动作。
看来某个连自家社长的话都不得不听的男高中生,距离他想要的自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弥生桑,你这是在干什么?”
“设置手机壁纸,和鸣海桑一样。”
少女一边裁剪着要当做壁纸的鸣海悠照片,一边说明,
“你每照一张照片,似乎都会换一次手机壁纸,之前我被鸣海桑拍到的那些,也都被你当过几天的手机壁纸。”
“……啊?!弥生桑你怎么知道!”鸣海悠极其夸张地“踉跄”着退后两步,学之前近田村一的动作,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没想到看上去清纯可爱的文艺美少女,也会做偷窥男生手机屏幕的事。”
“有些时候是出于好奇,有些时候是不小心……”
少女平澹的反应,让他的动作显得相当多余。
看来身为鸣海悠的男人并没有当搞笑艺人的天分。
“这样就可以了。”
弥生秋早举起设置好壁纸的手机,亮给他看,
“鸣海桑觉得怎么样?”
“……还行。”
脑海里已经再度开始敲木鱼静心的男高中生,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
“没有我的壁纸好看,主要原因在于壁纸上的人,太差劲了。”
少女眨了眨眼,站在他的身旁,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拍了一张照片。
只可惜动作太急,成像有些模湖。
鸣海悠自觉地退出弥生秋早的房间,回自己屋里将腰间的皮套,以及准备好放在衣服里侧口袋里的药粉都准备好。
等弥生秋早简单画好妆,两人一起走出了旅店。
坎四万组组长帮忙准备好的七千万円装在手提箱里,拎在手上,有些沉。
两人共撑一把伞,由弥生秋早撑着。
转过几个街道路口,走进一家位于桥边的旅店里。
“鸣海先生,江桥先生和蒲谷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领路的小弟,态度还算恭敬。
没有搜身,只是扫视了一下,便将他们领进了进行麻将对局的房间。
正对着庭院,隔断推到两边,能开阔地欣赏到落雨的中庭。
如果是来游玩时住在这样的房间,一定是相当不错的体验。
江桥田一是锦川组的组长,无论是因为七千万円,还是因为弥生秋早,都一定会来。
而在黑道里,这样帮派之间用麻将对决来解决纠纷的牌局,都会请到和双方都没有太多关系的人作为见证人。
坎四万组的组长蒲谷步,也就“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这里。
代表锦川组的两名雀士,据说都是这一带地区相当有名的麻将代打。
简单核对了一下规则之后,双方互相鞠躬,便在麻将桌前坐了下来。
有蒲谷步在,似乎锦川组并不打算直接撕开脸面,而是把重心暂时放在了麻将对局上……
从对方找来两名职业代打也能看出来。
在他们的视角里,鸣海悠和弥生秋早即使几天里在麻将馆里赢了不少对局,但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孩而已。
无论是对局经验还是心理,各方面都一定是不如职业代打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天才,又恰好被他们遇上。
而他在锦川组的雀庄里打的两天四局麻将,也都留下了不少“故意”打错的破绽。
有强大的记忆力做辅助,在他的视野里根本不算打错的牌,在旁观的雀庄老板看来,正是他牌力稚嫩的表现。
作为主力的他尚且如此,似乎一直都没有怎么接触过麻将的弥生秋早就更不会是职业麻将代打的对手了……
江桥田一、雀庄老板、以及他们的小弟们,在对局开始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打完三个半庄之后,已经完全改变了看法。
“停一下!”
慌张的雀庄老板打断他们准备开始第四局的洗牌动作,额头已经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三个半庄的对局打完,不管是不是运气,锦川组的人也的确都该慌了。
二对二的对局,因为有见证人在看着,所以没办法实行码牌换牌的出千,但必定会有两人之间相互的暗号配合。
鸣海悠和弥生秋早之间的暗号,他们看了整整三个半庄,完全没有看出来是什么。
鸣海悠主攻,弥生秋早辅助,竟然基本全面压制住了他们请来的职业代打。
建立起的巨大优势,已经可以让他们在剩下的七个半庄专注防守都能够赢下对局了。
“我们换一副麻将吧,这一副可能手感不太好。”雀庄老板回想之前在雀庄里观战的对局,笑着提议。
“没问题。”
被怀疑在牌上做记号的鸣海悠完全无所谓,靠在座椅上休息。
锦川组的代打,盯着牌桌上的残局陷入沉思。
蒲谷步为了避嫌,和江桥田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江桥田一此时此刻当然没这个心情,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离开了房间。
换好麻将,又有人送来了茶水和大福点心。
其中一名代打吃了一块大福。
明明刚刚去过卫生间的江桥田一,喝了两口茶,示意蒲谷步尝尝他们准备的新鲜茶叶。
鸣海悠和弥生秋早的茶水和点心都放在一边,没有动。
洗牌码牌,鸣海悠记住牌山里两种花色以及字牌的位置,分心观察着旁边雀庄老板和江桥田一的神色。
暂时看不出来什么,无法确定是否下了药。
坐在鸣海悠对面的那名代打,吃了大福之后,手气变得相当好,他所记住的两种花色,在代打的手牌里组成了三组顺子。
剩下的四张牌,是他没有记的筒子牌,而宝牌指示牌也是正好是筒子。
“立直。”
第一巡立直,多加1番。
最差的情况,对方两立直、一发、平和、自摸、断幺、三色同顺、赤宝牌一张、宝牌两张、里宝牌两张。
恰好是累计役满。
鸣海悠稍作思考,和坐在他上家的弥生秋早打暗号,吃牌,破了对方的一发。
旁边观战的雀庄老板一脸痛心。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对方的确有三色同顺。
然后等到再次轮到弥生秋早摸牌的时候,雀庄老板的表情更精彩了。
那如果他不错开牌序的话,一发自摸大概也有了……
最后打成了流局,他的同伴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摸到能够送和的牌。
三家听牌,立直家只得1000,和立直棒抵消,收入0点;没听的同伴减3000点,反而是弥生秋早和鸣海悠两人各赚了1000点。
牌局不急不缓地稳步进行。
牌河常常毫无章法,却能够做到立直必自摸,流局必听牌,从不点炮的鸣海悠,仿佛有着滔天气运傍身。
七个半庄结束,他们和锦川组之间的差距已经逐渐拉开到了除非是多倍役满,不然已经没有机会赶超的地步。
换句话说,已经可以提前宣告他们获得胜利了。
而就在第八个半庄开始后的东二局。
江桥田一突然出声说自己有些困,想要点香薰来提神,喊人进屋点上了烟……
牌局没有立即开始,无论是谁,只要是在场的人,都能够感受到牌室里紧张起来的气氛。
“提神的话,薄荷糖不就好了?”
蒲谷步冲江桥田一笑了笑,深深地盯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果大小的白色小球,塞进了嘴里。
随后走到牌桌前,把手搭在鸣海悠的肩膀上,
“四位,一直都在打麻将,肯定比我们更困吧,要来颗薄荷糖吗?”
“我来一颗吧。”
最先开口的是锦川组请来的代打。
从蒲谷步手里接过第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
“好强的薄荷味,很不错啊……”
这句表面上漫不经心的话,是说给江桥田一听的。
鸣海悠也从蒲谷步手里接过一颗,扔进嘴里。
也是甜的,的确是薄荷糖的味道。
随即把糖在嘴里咬碎,糖心里的液体,却是发苦的药剂。
弥生秋早和他一样把薄荷糖咬碎,和他交换眼神。
就算不咬,等到糖衣被完全含化的时候,一样会流出里面发苦的液体来。
吃下薄荷糖的代打一定会立即出声。
留给他们的时间相当有限。
在蒲谷步帮忙遮挡下,鸣海悠把手伸进口袋里,撕开装着挥发性药剂的小袋。
类似于茉莉的香味混在江桥田一让人点的香薰气味里,悄无声息。
只需要三到五分钟,如果没有服用下解药,吸入过气体的人,就会渐渐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注定打不完的牌局继续,把薄荷糖含在嘴里的代打把注意力放在牌局上,听到弥生秋早嚼薄荷糖的清脆声音,下意识跟着咬碎了薄荷糖。
糖里的解药流出,代打摸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逐渐睁大,第一时间急切地喊出了声,
“糖是苦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