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椎名未央也看向了鸣海悠,少女的小脸有些发红。
不过按照他们的关系,被迫接受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
鸣海悠积极思考对策,他已经看到夏目老师也察觉异样了。
而且是在梦里,严格意义上不算做了。
所以……
一口气把题目秒杀吧,终止这个危险的话题!
“我先来问吧。”
先抢到发言权,然后利用对话的空档期思考。
少年运用着他全部的七点智商,搜索着题目对应的合理解释。
夏目老师笑而不语,或许是刚才在手机上看到过类似的题目。
不恐怖,那就没有灵异悬疑之类的事件,可以当做脑筋急转弯来分析。
字眼是,一个人独一无二的东西可太多了,严格意义上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但惯性思维下,人们会把和当做同一个意思。
这一点大概就是题目所设下的陷阱了。
但避开陷阱之后,能够联想到的事件依旧很多。
比如各种场所的验票、彩票赌马之类的赌博业开奖……
考虑老师在场,排除后者。
“……”
而题目是看了眼他和椎名未央想到的。
如果是正常逻辑的话……
“列车即将发车了,主人公去检票,每个人的车票也都是独一无二的,被检票的乘客自然不会生气。”
“不是。”朝日仓子摇头。
“不过应该很接近了。”夏目老师出声提醒,看来的确在手机上看到过一样的汤面。
‘夏目花衣永远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虽然没有猜对,但已经成功引开话题,鸣海悠松了口气。
“哪有那么简单,”
决心“针对”他的朝日班长岂能让他如愿?
“和夏目老师看到的汤底不一样的,是我刚才临时想到的题目。”
“这样啊……”善解人意的老师点了点头,“那看来,鸣海同学的方向是错的了,我也问一个问题吧——这个独一无二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朝日仓子展现出明显失望的表情。
鸣海悠再次在心中感谢他温柔的老师。
“不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不生气也算正常吧?你这是什么鬼题目!”近田村一表达不满。
“有时候也会生气的吧?比如一副扑克牌被不打牌的人拿走了一张;拆开方便面之后,被人拿走了调料包之类的事。”
“……嗯,的确开始生气了。”近田村一认可地点头,最后也没问出问题来。
轮到椎名未央,少女稍作思考,又看了看鸣海悠,“有物品交换吗?就是,夺走了东西的那个人,同样也给了被夺走东西的人一样物品。”
“有的。”朝日仓子点头。
“那,信?”
“信的话,用不到夺走这样的词吧?”
“也是……”
“物品交换时,给予的东西比夺走的东西价值更高?”鸣海悠放心参与游戏,话题大概不会再转到他和椎名未央上了。
“不重要,或者说我不知道。”
“两人之间是朋友关系?”
“是也不是。”
“恋人关系?”
“是也不是。”朝日仓子面朝窗外,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实际上是在看靠窗的两个人,“看到海了啊,好漂亮。”
“好微妙的关系。”老师还没有把思路联想到鸣海悠身上,只是单纯地在猜题。
“应该是吧。”椎名未央大概已经猜到了汤底,但是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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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其实我也不清楚,只需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就行了。”
“……”鸣海悠只觉得他们有些吵,影响他看风景,希望这个无聊的海龟汤能够快点结束。
叮。
椎名未央当着几人的面,背对车窗,举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看过消息,他抬起头,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少女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有些兴奋,脸颊也染上了红晕。
桌下,少女裹着长筒白袜的小腿,逐渐并拢,将他的脚踝夹在两条小腿中间。
柔软的腿肚在他的脚踝处微微摩擦,微妙地有些舒服。
“……”
鸣海悠用眼神警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惜没起作用。
近田村一和夏目花衣老师在此期间又问了两轮问题,但始终没有抓住“食物”这个要点。
他终于把自己的脚从少女两腿之间抽了出来,漫不经心地开口,“刚才选便当的时候,忘了椎名桑不喜欢吃鳗鱼了,真是抱歉……”
“没事的~偶尔吃一口也没什么。”椎名未央配合他笑着摆手,但蓝宝石的深处却隐隐藏着些许失望。
“那也是我的问题。”
“鸣海桑不也把猪排分给我了吗?抵消啦。”
有些时候,自爆反而能够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把事情朝着对自己有利的形态描述。
他此时的做法就是如此。
同一件事,他说出来和被别人猜出来,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咳!该鸣海你问问题了!这几轮你都没说话。”朝日仓子深表遗憾,随后用眼神示意她认输了。
“我再猜一个谜底,”
现在汤底的解释权完全在鸣海悠的手上了。
他稍作思考,回想夏目老师和近田村一刚刚都问了什么,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汤底作为替代:
“这个人画画很差,在美术课上画肖像画的时候,把模特画成了类猿人。这幅独一无二的画被当模特的好友抢走了,然后又给了他一张新的画纸,而他也知道自己画画很差,所以并没有生气。”
“……是这样。”朝日仓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喂喂!说的该不会是我吧!”无辜躺枪的近田村一,大声抗议,引来了其他乘客的怒视。
“不是你还能是谁?放假前的最后一堂美术课,我的画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你那是进步快,之前画得比我还烂!”
两个男高中生毫无意义地争吵起来。
一直到下了列车,也没有人在乎这个汤底并不符合“恋人是也不是”的条件,真相早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被轻柔地遮掩在了悠哉的日常里。
鸣海悠出题,是弥生秋早让他买的每天一瓶汽水。
向夏目老师控诉了身为古典文艺部部长的弥生秋早,压榨部员价值的罪行。
最后成功说服夏目老师承诺会在修学旅行期间去为他说情。
椎名未央在鸣海悠的小说里挑了一个片段。
出乎意料的是夏目老师看过,在文化祭的时候去古典文学部买了一本来支持他们。
想到弥生秋早马上就要和老师坦白自己的轻小说作家身份了,他再次感到头疼。
文化祭一共卖了两本书,一本是弥生秋早的,那另一本的作者很难不联想到是他。
列车在夕阳半落海中的时候钻进海底的青函隧道,重见天日的时候,天上已经繁星闪烁了。
坐了这么久的车,即使中午有休息,现在也很疲惫了。
朝日仓子和夏目花衣老师趴在了桌子上,安静地睡着。
一人霸占两个位置的近田村一,始终没有等来他的邻座旅伴,姿势随意地靠在座椅上,也睡着了。
椎名未央接着画画,不断地发出铅笔沙沙的声响。
桌子下方的小脚不安分地在他的腿上蹭着。
薄白袜的触感,挠得他心痒。
收到line消息,鸣海悠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半。
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到站了。
他点开图片,是一条相当热闹的小巷,街道两边都是推着移动小车的商贩。
糯米团子、关东煮、鲷鱼烧、章鱼小丸子、烤年糕……
大部分都是吃的。
鸣海悠把手指放在虚拟键盘上,本想着让弥生秋早帮忙给其他四人也买些吃的,但最后没发出去。
椎名未央的小脚越来越过分了,最后翘到了他的大腿上。
反正其他人都睡着,也没人能够管了她。
鸣海悠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少女裹上白丝后手感顺滑的脚踝,用另一只手在脚掌上挠着痒痒。
为了不发出声音惊扰到其他三人,椎名未央捂着自己的嘴,努力挣扎,又要避免膝盖撞到桌子。
很快便憋得小脸通红。
鸣海悠当即放下少女的脚踝,内心也平复下来。
毕竟,宽恕胜于报复;宽恕是温柔的象征,而报复是残暴的标志。
他不温柔,但也不想做一个残暴的人。
这样才能大隐隐于市,在规则与秩序中寻求自由。
“悠……”
放松下来的椎名未央小心翼翼地喘着气,弱气的声音听上去莫名诱人,
“被悠弄得差点就要不行了……哈……”
抱歉,爱比克泰德先生,他又想做一个残暴的人了……
好不容易再次收回心绪,少女又把她手里的画推到了他面前。
上面只有相互依偎的少年少女,却没有画身后的背景。
“我想画一个漂亮的地方,悠想去哪里?”
“……”
他哪也不想去。
“之前你给美术社的学妹画的那个森林很美,想去看看。”
“嗯~那就听悠的。”
“这次就只看风景吧。”
“我心里想做什么,并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呀……”椎名未央狡猾地回答,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