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敌以及桑青叶的批文下来,让洛言之和萧元南下剿水匪。
至于张子栋则是被就留在了麓城,桑青叶也从他的渠道知道了西山军占据麓城的事情,最后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徐州也不是他的管辖之地,管不动,也不想管。
而徐州牧因为要仰仗西山军剿匪,自然也是闭口不谈此事,麓城的世家豪族感觉他们已经被上层抛弃。不过崔家倒是一个例外,谁能想到原本和西山军有矛盾的崔家已经和西山军达成了合作关系。
张子栋此时正在准备秘密嘱咐手下运送一批货物回季城。
“老谢,要是出事了,你就别给我回来了,死在外面算了!”
“将军,真出了意外,你只怕也看不到我了.....”老谢笑道。
“你知道就好!里面可不只是给总兵府的,还有咱们无极军将士的!总兵府的东西丢了没事,咱们的东西可千万不能丢!”
“是,将军,末将明白。”
青山掌柜就在一旁,张子栋大逆不道的言论他就当没听到。
“青大家,这是清单!”张子栋将单子递给了青山,“里面还有你们大鹏商会的,以及言之的一小部分~~”
青山扫了一眼,饶是豪商出身的他也是心里砰砰直跳,这才多少天?就已经挖出了这么多黄金?
总数,黄金三十多万两!
张子栋直接把矿中裸露在外的黄金挖掉了一半。
青山接下清单,“将军有心了!”
此次负责押运的是大鹏商会的武装护卫两千人以及无极军的一支千人营。
“对了,这些黄金可还没有提炼,我的那份顺便也帮我提炼一下,送到我府上,让我老婆收好。”
“放心,我会第一时间上贵府和你夫人说的。”
“天然的狗头金,含量可是很高,到时候你们可别忽悠我!”
张子栋的啰里吧嗦让青山有些不耐烦,“张将军,我们大鹏商会一年经手的钱财就有数百万两,不会贪你这点的....”
“这是黄金,不是白银!”张子栋急忙说道。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青山再次保证道。
回到洛言之这边,和萧元将军汇合后,大军顺河而下,来到了宣中府,路上还见到了王恒。
“王将军,几日没见,憔悴了许多。”洛言之说道。
“宣中府曾有三千叛军过境,搅得这里天翻地覆,人人自危。还好宣中大营的募军都统是我手下,虽然募军的传统是换将,但是宣中大营的都统是我好兄弟,我们有过命的交情,要不然我还真指挥不动他。”
大乾的规矩,没有朝廷的兵符,募军不得擅离军营。
总兵,副将平时只有练兵权,能指挥的只有自己手下亲卫军。
而且大乾的还有一个规矩,募兵分散在所在州的各个大营,由都统辖制各营,是真正名义上的指挥官。
徐州总兵死了,因为朝廷呆板的规矩,副将并没有直接取代总兵的可能,所以如今的徐州并无朝廷承认的总指挥。
王恒现在率领的军队还是因为出征前徐州总兵下发兵符给王恒的,其他大营的军队在新总兵到来之前谁都无权指挥。
当然,事急从权,徐州牧已经上奏朝廷请求调动一支大营的军队前往麓山府维持秩序,王恒就是拿着徐州牧的令文来调军的。
自从暴宗退位,文官的权力超过了武将,哪怕是同级武将也要低文官一等,反应到地方,自然是州牧大于总兵,所以州牧的令文有时候还是有效果的,主要就是看大营的主将认不认。认了,事后也不会受到朝廷的惩罚,顶多会穿到总兵的小鞋而已。
“你们是来对付徐翔青的?”王恒问道。
“是的!王将军可了解徐翔青这人?”这时,萧元也凑了过来,问道。
“萧将军!上次一别,已有五年了吧?”王恒竟然认识萧元。
“四年半,王将军上任徐州副将的时候正好到我萧家做客。”
“唉!一别四年半,国事却越发艰辛。”王恒叹气道,“徐州总兵乃是我祖父的一位朋友,如今身死,而我却还活着,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他的家里人交代。”
萧元沉默一会,他并不关心徐州那个死去的总兵,毕竟徐州总兵的职责就是监察豫州,青州和益州的世家举动。
但是身为军人,却又感同身受,战场身死是每一个战争年代的将士无法避免的事情。
“对了,说到徐翔青,我也和他打过交道,当年总兵派我配合水军去剿水匪。徐翔青为人狡诈阴狠,同时也非常果断,放弃了自己的水寨逃到水道的深处。我们徒劳无功,杀了一些水匪,最后只能撤军。”
“水道深处?”
“在宣中府,易府,折东府三府交界,那里有一座比麓山水泊还要复杂得多的地方,名叫黑泥潭,大船进不去,小船不够用。那里的百姓对官府又非常的敌视。”王恒说道。
“敌视官府?为何?”
“那里的百姓是暴宗余孽!当年被先皇赶出了帝都的一部分世家子弟。”说完,王恒还看了萧元一眼。
萧元皱眉道,“是曾汪李三氏的族人吧?他们当年是帝都最得势的世家,专门帮着暴宗行虐,天下人痛恨暴宗就是因为这三个世家,和我们豫州,益州,青州的世家不是一路人。当年暴宗退位,这个三个世家就被赶出了帝都,后来不知所踪,没想到他们竟然就在徐州。”
洛言之看向萧元,萧家真的不知道曾汪李三世家的去向?都是暴宗的亲信,不可能吧?
“洛将军别这么看我,我们萧家和曾汪李有仇,我爷爷就是被曾汪李赶出帝都,为后来先皇兵谏提供了便利。要不然我爷爷坐镇帝都,哪会给先皇机会聚拢大军。”萧元说道。
“.....”王恒看向四周,确定没人才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益州军和西山军一样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洛言之暗笑,想来萧元是和西山军的那些大老粗呆久了,对大乾的朝堂的不满越发明显,说话也越来越放肆。
“萧老国公自然是大乾的定海神针,可惜二十年前逝世,真是我大乾的损失!”王恒恭维道。
萧家的国公之位,在暴宗退位后自然是已经被剥夺,现在连一个子爵位都没有,所以萧家的怨恨有多深可想而知。
前世萧岸得封伯爵,萧元得封侯爵,一门一侯一伯,也算是重振了萧家的门第。
不过文无敌心里其实是憋着坏的,萧元是次子,而萧岸是长孙,这伯爵,侯爵的传承也够他们萧家自己内部乱一阵的。
文无敌这么做还不是因为萧家在益州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
“说起来,这徐翔青当初就是三家联手推出来对抗朝廷的旗子,只是如今的旗子变成了主人,想来三家的族长已经后悔了。”
“可恶!徐翔青什么意思?既要我们出人,还要我们出钱?!”李家的族长气愤道,“上次官军剿他,他就跑到了我们这里,还把我们给暴露给了官军!”
“原本是指望他帮我们赚钱的,结果却反而把我们出卖了。”汪家的族长附和道。
他们两人的暴怒都是装给曾族长看的,因为曾族长把他的外孙女嫁给了徐翔青。
曾家的族长是三家的领头人,当年他们乔迁于此就是曾家带过来的。
曾族长脸色铁青,他也是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当年他亲哥哥在朝堂上肆意妄为,何曾会想到如今的曾家连一个水匪也对付不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汪家,李家的三代为他做事,我们三家才会沦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曾族长气道。
“说得好像你曾家三代没为他做事一样!”李家主不服道。
曾汪李三家的老一辈都是从暴宗时代过来的人,所以经常会跟小辈谈起三家曾经的荣光。如今天下大乱,徐翔青又高举反旗,三家的年轻人都以徐翔青马首是瞻,渴望建功立业。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看着徐翔青把官军再引过来吗?”
“砰!”
大门被人强行打开,三人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
闯进来的人当中赫然是三家的年轻一辈,甚至有三个家主的嫡孙。
“三位都是我敬重的长辈,如果徐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三位指证。”
徐翔青也跟着走了进来,眼神犀利的看向三位家主。
“阿青,你是真的要反抗朝廷?”曾家主问道。
“自然!而且这不就是三位长辈一直希望的事情吗?”徐翔青反问道。
“反当然是要反!但不是这个时候!”李家主说道。
“那要何时?等天下大势已定?”徐翔青嗤笑道,“徐州募兵已经死了一半,你们还不敢起事?”
“募兵是死了一半,但是府兵还在,徐州大部分的军力都在,我们三家聚集在黑泥潭,妇孺老小青壮加在一起也才四五万人!怎么反?”说话的是汪家主。
“富贵险中求!曾汪李三家的老祖宗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徐翔青不屑道,“没想到你们这些后裔竟然没了老祖宗的胆气。”
“笑话!以卵击石,谈什么胆气!”曾家主说道,“如今我听说徐州牧请了西山军和益州军来剿你,你先想想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生天吧!”
“不是我,是我们!我打算把我所有人马都撤回了黑泥潭和西山军,益州军,好好过过招!”徐翔青数道。
“什么?!”
“绝对不行!”
“我们不同意!”
“爷爷!你是打算看着我们死在外面吗?”李家主的孙子喊道。
“你个不孝子!是要我们李家全都死光你才满意吗?”李家主气道。
“爷爷,你曾经一直和我说,我们李家是大乾开国十将之一,但看看我们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再过一两代,我们的后裔真就要打渔为生了!”
“你!”
“李家主,大乾的江山不稳,当择明主而侍!”徐翔青说道。
“哼!那武胜是明主吗?他就是一个屠夫!莽夫!”曾家主冷笑道。
“武胜自然不是什么明主,我不过是虚与委蛇,假意与他合作而已!但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明主!”
“谁?”
徐翔青拿出一件玉佩,“就是这玉佩的主人!”
“是他?!”三位家主吃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