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母云靠近玄子大陆后,整个东北海岸全都陷入了阴暗。阴云之下,北风阵阵,将马上步入春天的暖气席卷而走,重新回到寒风凛凛的深冬。
空气中漂浮的雪花拍打在树上和地上发出闷响,随手一抓居然有指甲盖大小。
“真冷啊,这是怎么了?”黎阳裹紧衣服,“不是说好了快要开春了吗?”
“冷吗?”苏畅眨巴眨巴眼,“不过,看起来的确温度低了很多。”
二人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那是……什么东西啊。”黎阳指着东北天空的一团布满了红色细纹的云朵。
“异型吗?快赶去看看。”苏畅拍了黎阳一下。
二人展开翼,逆着寒风飞翔而去。黎阳被冷风和雪花打得睁不开眼:“队长,你慢点,太冷了哇!”
而苏畅也留下一句话:“你慢慢赶来,我先去看看情况,怕是有人正在被袭击。”
而后,苏畅消失在风雪中。
而在东北海关中,竹刚好救下了出海打猎却被北极母云狂追的白中红、巫竭和腾特。
竹扛着钩镰枪,眺望着北极母云,用目光将其送走,回过头安抚着三人。
“没事吧?”竹走过来,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白中红。
“没……没事,感谢兄弟相救……”白中红的脸上红彤彤的,看样子被冻得不轻。
“现在怎么还敢出海呢?海洋早些年就肆虐了,最近更是新通缉了一批新的赏金首,现在出海可就是送命啊。”竹说,“怎么,你们没看到新通缉令吗?”
巫竭抬头看着高高的竹,一脸后怕地说:“我们还就是因为看到了新的通缉令,所以才想把它缉杀了的。”
“你们是猎人?”竹有些吃惊。
三人点点头。
“那艘船,可不像猎人的标配啊。”竹指着靠岸的战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布多的游艇。”
“啊?那我们可不知道,我们就是从林岛海关附近捞的。”腾特说,“然后经过我的改造,就成了这样一艘战艇。”
“现在猎人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多样了。”竹敬佩道。
“你好像对猎人还比较生疏呢。不过看你也不像是猎人,怎么会在海边的?”白中红问,又看了看那艘木舟,“哦……你是渔民吧!”
竹微笑着微微俯身:“我是唯人教的竹执事。”
“唯人教!”三人听罢,脸色突变。
“怎么?唯人教在你们猎人的心中,是个很黑暗的教会吧?”竹问。
“没没没没有……”腾特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我们就是最近看到了那个蜚,它是唯人教的……据说它已经作恶多端,杀了无数条人命……”
“哈,确实,异鬼败坏了唯人教的风气,这我也是知道的。”竹点点头,“至少异鬼和我们执事也发生过冲突。”
“唯人教内部不和吗?”巫竭问。
“至少在创造了四大异鬼之后,是这样的。”竹说,“不过,既然是我们教主的决定,我就无条件选择支持。”
“可……唯人教的执事,怎么会来这里?”巫竭问,“A市和H市可差了好远啊。”
竹顿了顿,指了指远处的河流:“我是一路顺着这条河来的。每天我都会沿着河流走一走,恰好在入海口看到你们了。”
“为什么要沿河走?”白中红疑问。
竹看着白中红很久,都没有说话。
白中红尴尬地摆摆手:“如果竹执事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因为,我曾经是一名布多国的将士。”竹说,“布多那里有很多清澈的河流,海边也没有被污染,来到玄子一年多了,难免有些思乡罢了。”
“思乡……吗?”腾特拄着腮,“那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因为我被布多永远地除名了。”竹说出一番震惊人的话,“服役期间我偶然听说了布多与玄子那肮脏的穷奴贸易,对布多把穷人当做商品的行为很不满,因此惹怒了上级,就把我逐出了布多。就在我漂流到特斯坦和玄子边界时,我被我们教主收留了。”
“原来如此。”巫竭点点头,“可是,你是正直的,不是吗?”
“正不正直,交给他人评判就好。”竹一甩钩镰枪,“我现在只不过,是唯人教的一介执事而已。时辰不早,我要回教堂了。”
三名猎人对竹高喊:“感谢竹执事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竹挥挥手,又向河流的上游踏去。
待竹走远,蹲在海关某处的苏畅和黎阳方才起身。
“没想到这个竹执事,有着这样的过去。”苏畅说,“而且看起来,他还出手救人,蛮有一分善心。”
“是啊,唯人教里似乎也只有四大执事令人敬佩了。”黎阳说。
“此话怎讲?”苏畅问。
“还记得菊执事吧?我曾经在沉寂洞穴碰见他,赤手空拳地与他较量了一番,他的拳法在整片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曾经和依漫大姐是宿敌,但却因为听说了我是大姐的徒弟,就选择认输。”黎阳把这个秘密讲给苏畅,“在我告诉他大姐已经牺牲以后,他毅然决然放我过去救人,而如今只能隐居。我由衷地佩服菊执事。”
“也就是说,菊并没有死?”苏畅对这个消息非常吃惊。
“是的。所以说啊,他们的品质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不一样。”黎阳说,“有句话我可能在你面前说不太好,可是唯人教里,也只有四大执事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苏畅想了想:“不,你说得对。”
黎阳摇摇头:“我说的是梅执事。”
“我知道。”苏畅看着他,“虽然当时我在与梅的对决中差点丢了性命,但我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放水了。”
“什么?!”黎阳大吃一惊。放了水的梅,居然要了苏畅半条命?
“像她那种刺客,有好几次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却只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不深的伤口。”苏畅说,“一身傲骨的人,如果想要杀人,又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黎阳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