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雪儿在休息了一夜之后,恢复了些许气力。她在清晨的日光中沐浴着,很快充满了能量,身体的轻度灼伤也很快恢复了来。
“若不是千夜及时赶到,我可能就不止烧成这样了。”陌雪儿看着自己的双手,鼻尖忽然一酸。
“虽然千夜抢走了我的黎阳,让我一度很嫉妒,但这毕竟是同伴啊,而且还救过我的命……”陌雪儿捂住额头,“这种事发生,也太难过了……”
“雪儿。”屋里头,苏畅喊着。
“诶,来了。”生活不容许陌雪儿多想,因为还有两个伤员等着她。
苏畅的双臂是因她断的,不出于情分也得出于本分。陌雪儿深吸了一口气,把路依漫教给她的医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好。”陌雪儿自我肯定一下,然后打开了医疗箱,为苏畅进行治疗。昨晚她紧急为其进行了局部压迫,再加上苏畅本身对血液的冻结,成功地抑制住了动脉出血。
“可能要开刀……我先试试看吧。”陌雪儿说着,用圣光缓缓治愈着苏畅的双臂,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出了汗。几近半个小时的治疗,几乎用光了陌雪儿的能量。
“辛苦你了。”苏畅说。
“诶呀,应该的,你是替我受的伤,我还要说谢谢呢。”陌雪儿从医疗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来把这个吃了,利于血管壁恢复,先保守治疗一下吧,能不开刀就不开刀了。”
苏畅笑了笑,说:“你去看看栾欧歌吧,他不也伤得不轻。”
“嗯,那我过去啦。”陌雪儿打过招呼,去了栾欧歌的房间。
“哇,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栾欧歌拽过被子。
“你又没干什么坏事还怕看啊。”陌雪儿坐下来,“靠过来。”
“我没事。”栾欧歌反驳。
“还没事呢,胸骨都错位了,嘴硬什么?”陌雪儿说着,扶着栾欧歌背对着自己。栾欧歌捏着被角,让陌雪儿看了不禁嘲讽道:“不是,你一个大男的怕什么看啊,你又没全光着。”
栾欧歌没好气地把被子甩到一边。
陌雪儿没在意,摁住他的肩膀,问:“脊椎疼吗?”
“嗯……不疼。”栾欧歌被掰得龇牙咧嘴,“肩膀疼。”
陌雪儿撇了撇嘴角:“还好,没伤到神经,推拿应该就能恢复,我先给你上点药,然后有时间我们就去推拿店。”
栾欧歌哦了一声,转过去刚要套上衣,就被陌雪儿一把扯下来:“坐好,我要给你治疗了。”
陌雪儿正对着栾欧歌坐下,双手轻放在他的胸前。
“这是摸哪呢?”栾欧歌蛮不自在。
陌雪儿瞪了他一眼,栾欧歌就不再说话了。只见陌雪儿掌心的光输送进栾欧歌体内,她的光翼也随之黯淡下去。
“早晨刚充的能量吧,又用光了。”栾欧歌说。
陌雪儿轻轻摇摇头,下了床。临出门之前,她问了句:“你妈妈那边……”
“哦,我抽空会回去给她交代一下的。”栾欧歌说。
陌雪儿点点头。他们毕竟在栾欧歌家折腾了那么久,最后还留给了栾母一桌子的菜,真是说抱歉都来不及。
“那我可得把你好好治好,要不阿姨该说我不是了。”陌雪儿笑着推开门。
“怎么可能,我妈还说让你做儿媳妇呢。”栾欧歌小声自言自语。
然而却被陌雪儿听了个正着。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心里想:“这小子,疯了?”
此时在S市,冷斌坐在玄子最高级会议室的会议桌正中间,旁边围着的都是政部和武部上级领导。
“冷将军,感谢你这次出手相救啊。”一位老臣拱手说。
“应该的,我好歹也是国家前将军,我有义务保家卫国。”冷斌的嗓子哑到不行,因为一夜没睡加上抽了数不清的烟,他比能想象到的任何憔悴样子还要憔悴。
上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对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最后还是王战疏打破了尴尬:“这个啊,冷斌,之前把你从反异型部队开除,确实是我们的过失。”
“嗯。”冷斌头也没抬。
“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皇子不出面,秉人和唯人教我们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所以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当时的决定,网开一面吧。”王战疏充满歉意地说。
“嗯。”冷斌还是不言不语。
“要不,让吴上校给你道个歉,你就原谅我们吧。”王战疏说罢,使了个眼色。
“嗷,那个,对不起嗷。”吴德吊儿郎当地说,冷斌压根没理他。
“冷斌,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而且也对你的离去感到遗憾。这一次你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国家解救于水火之中,使得我非常佩服,我想要重新向你提出邀请。”王战疏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冷斌,重新回到国家工作吧,我们需要你。”
吴德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战疏,这不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吗?
回到国家工作,这是冷斌想破脑袋寻找方法要做的事,现在面临国家武部权威的上将的邀请,冷斌却心如死灰。
“没兴趣。”许久,冷斌说道。
领导们又面面相觑。这冷斌怎么和传言中的不一样呢?他不是很想回来的吗?
是啊,冷斌是很想回来。他有一个梦想,一个夙愿,就是不断地组建翼者团队,同时专研异型的来源,在最后时刻带领翼者们一举将异型从这个世界除掉。
可是呢?他征集到的翼者,大公无私地全交给了上级,自己却被开除,就只带走了六个年轻的翼者。翼团征集来的翼者,和他研究出来的成果,一并归了这个一事无成的玄子国。
后来,路依漫牺牲了,千夜也牺牲了,黎阳也退出了。李杰珂的那些材料冷斌没有得到一份,拼命守下Y市也换走了翼团两名成员。现在冷斌早就没了那时的斗志,这一刻,来得太迟了。
他甚至,想要放弃翼团了。
“嗯……冷斌,我尊重你的选择。”王战疏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了,就和我说,我随时欢迎你。”
冷斌点点头,没当回事。
“哦对了,我们还在惨不忍睹的现场搏回了这辆摩托车。”上将说,“如果你喜欢,它就归你了。这是一辆有灵性的摩托。”
冷斌望着窗外那辆饱经风霜的暴走摩托。
“失去了主人的摩托,
就像是一个独行的侠客。
在孤独的日子里穿梭,
唯一的慰藉只有寄托。”
《独行篇》,正式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