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盾的宿舍内,身上仍缠着绷带的方铠不顾其余三人的阻拦就要往外冲。
“方队长,诶呀,方队,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去。”周尔挡在方铠面前。
“我必须去,小小一个海关都守了,这么大个城市我们不守吗?”方铠推开周尔,“只要有人敢踏进玄子境内,我方铠就有义务去!”
娇小的周尔被方铠推了一个趔趄,扑在马婧怀里,差点摔倒。
“你不用去了,敌人已经走了。”这时,靳凝从大门外走进来。
“走了?长官,什么情况?”方铠问。
“我都说了我们找来的猎人很靠谱的。”唐世晟说,“你就是太操心了。”
“不,倒不是那四个猎人干的。”靳凝说,“那四名猎人……都战死了。”
唐世晟和马婧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
“那是谁?”方铠不解。
“翼团,上级找来了翼团,他们把沙浒打成了重伤,沙浒已经撤兵了。”靳凝说道。
“啥?翼团这么强?”唐世晟吃了一惊,“四名顶级猎人都被杀了,他们五个居然就能成功击退沙浒,还把他打到重伤?”
“嗯,主要是千夜,她也会翼魂觉醒,很不可思议。”靳凝说,“而且是魔化的觉醒。”
“这个千夜……果真是不可小觑的一个敌人。”方铠琢磨着,“既然都是觉醒过的人,下一次一定要好好决斗一次,顺便把东子的仇报了!”
“不必了。”靳凝看着方铠,拍了拍他的肩膀,“千夜已经牺牲了。”
说罢,靳凝擦过他的肩走了过去,徒留方铠站在原地发愣。
无歌镇。
冷斌和其余三名翼者站在房门前,默默地注视着面着墙壁黎阳。
黎阳狠狠地一拳打在墙上。
“你们当时就可以说撤退就撤退吗?”黎阳昂起头,语气沉重。
翼者们互相看了看,最后都不知所措地看向冷斌。冷斌半张着嘴,欲言又止。
“你们就能眼睁睁看着小夜一个人掩护我们撤退是吗!”黎阳转过身来,满眼红血丝,“你们心安理得吗!”
“黎阳,我和你说过了,那是千夜为我们创造的唯一的机会,我们不走的话都会死在那。”冷斌说。
“是!你就是怕死!有什么啊!死就死啊,我宁可和小夜一起死在战场上,我也不愿意被你们拽着回来做逃兵!!”黎阳一拳打在门上,门被打穿了个洞。
“这不叫逃兵,我们活下去也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机会报仇。”冷斌说,“双方实力悬殊,除了千夜我们几乎都不能战斗,如果都白白送死,今后谁来打败沙浒?”
“对,你永远抱有这种想法,所以你两次都败给了沙浒!”黎阳指着冷斌,“你没有过人的胆量,你不配做国武将军!欧阳长光真是白搭了一条命!”
“黎阳!别太过分了!”冷斌对着黎阳大吼。
“谁过分!”黎阳上前一步。
“你!你他妈的过分!!”冷斌也冲上前去,“欧阳长光的事轮不到你来说!”
再不拦着,似乎两个人就要打一架了。
黎阳直视着冷斌,红彤彤的眼里透漏着失望,嘲讽似的点点头:“大姐那次,是我不在身边,我没有能力去留住她,那么你们不难过不在乎也就罢了。”黎阳指着四人,“这一次,是你们亲手把我从小夜身边拽走的,你们啊,都是好样的。”
陌雪儿心生愧疚,她说:“黎阳,我们真的没办法……”
“别说了。”黎阳打断他,“你们都是一样,一群见死不救的家伙。以后,你闯你们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黎阳……”栾欧歌伸出手。
“大姐和小夜都不在了,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黎阳从几人中间走过,还撞了一下冷斌的肩膀,“我退出翼团,以后,我和翼团没有任何瓜葛。”
“黎阳!”苏畅还要挽留。
“让他走。”冷斌冷冷地说。
苏畅面露难色:“斌哥……”
“让他滚!越远越好!”冷斌吼道,“滚了就别回来!”
黎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无歌镇。
“长官,就这样让他走吗?”陌雪儿问。
“他的心不在这了,也就没有必要留了。”冷斌转过身,“进屋,做个总结。”
三名翼者心情沉重,耷拉着脑袋进了屋子。
“斌哥,你要理解一下黎阳嘛。”苏畅跟着冷斌说。
“理解?我理解他?”冷斌顿住,扭过头,“那他妈谁来理解理解我!”
苏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作为你们的长官,决定都是我来做,评判都是你们来说!我做的对与不对,都会遭到笔诛口伐!”冷斌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们还要让我怎么做!难道让我把你们所有人都留在那送死吗!”
三名翼者不敢吭一声,屋里昏暗的灯摇摇欲坠。
“我擅自下命令了不对,我说话语气重了也不对,我连保你们的性命也不对!凭什么!凭什么啊!我他妈一堂堂国武将军,我凭什么在这跟你们受气啊!!”冷斌一脚把桌子踹翻,“路依漫和千夜死了我不难受是吗!我没有心是吗!那他妈是我的下属!是我亲手带过来的!我不难受吗!!”
冷斌吼得满脖子青筋,双眼通红,浑身都在颤抖。他立在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抽噎了两下,吞了口唾沫,默默地把桌子扶了起来。
“坐。”冷斌率先坐了下来。但三人谁也没敢动。
冷斌看着他们三个,抹了一把鼻子,起身挥手道:“算了,没什么可总结的,休息吧。”
说罢,冷斌推门到了后院训练场去。
三个翼者在房间里不知所措,时间像凝结了一般,空气像死一般寂静。
“我们……会不会要解散了啊……”陌雪儿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栾欧歌摇摇头。
苏畅望着半掩的后门,久久不能平静。
门外,冷斌靠着墙,仰望着夜幕星河,弹出一支烟叼上,掏出打火机,蹭地一下却没打出火。
冷斌连续摁了一下,打火机就是不争气,冷斌愤怒地把打火机摔在地上,拿掉烟一同扔掉,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
旁边,一只手握着一支新的打火机递了过来。冷斌抬眼一眼,是苏畅。
冷斌瞅了她一眼,夺过打火机,又俯身把烟捡起来,点着以后大口大口地吸着。
这一夜,冷斌在门口坐了一晚上。天亮之时,门口只留下了数十支烟头,没人知道烟灰被风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