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睛子听了这话,很是不安。她现在才想到,东方成策来悉宁城赴约,是要花颇长的时间赶路的。在她邀请的其他人中,除去同门的几个不必说,上隐门的几个离这里不远,乌河城的苏诩和堪图城的花遂意过来亦近,薛万化和许承安是因为最近正好在这一带不知办什么事,和金睛子聊起时才正好被邀请来的,便只有东方成策,虽在与祈州相邻的炎州,却要从炎州的最北部赶来,横跨一整个州,算是赴约最费力的一个了。
思及此,她连忙道:“是我邀你来的,我怎么会嫌弃!原是我不好,没想到你过来赴约竟是那么费时费力的,早想到的话,我该亲自开飞舟来炎州接你。”
“金睛子道友太客气了,能受邀来此,该是我的荣幸。”东方成策认真地看向金睛子,竟还笨拙地微微鞠了一躬。金睛子连忙道受不起受不起,内心却有些欣慰。看来东方成策是看出自己想把他带入自己交际圈的意图了,不然不至于这般表示感谢。
他们又客套了几句,金睛子刚想提及东方成策见义勇为的话题,就见薛万化和许承安推门进来了。“金睛子!恭喜你顺利结婴啊!”薛万化一见她就热情地打招呼。他很快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东方成策,毫不犹豫地道:“阿策!你来得可真早!”
东方成策向他和许承安点点头:“薛万化。许道友。”
金睛子诧异地看着薛万化熟络地坐到了挨着东方成策的位置上。她本以为这两人今天该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他们竟是很熟悉的样子。
“你们二位竟然相熟?我先前倒还不知道。”金睛子忍不住道。
“倒不是我与他相熟,”薛万化拍着东方成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道,“是我妹妹与他相熟。金睛子道友还不知道吧,阿策可是我的准妹夫。”
东方成策闻此,无奈地看了薛万化一眼,好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金睛子更诧异了:“你还有妹妹?”而且薛万化的妹妹还和东方成策是一对?
薛万化从没有主动向金睛子提及过他的家庭,金睛子便一直当他是凡人出身,在修仙界没有亲人。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没跟你提过怀璧吗?”薛万化反倒有些惊奇。
金睛子想了想:“怀璧这个名字好像听你提过,但我不知道那是你妹妹啊!”
然后她又把讶异的目光投向东方成策:“你竟有女友了!”
东方成策有些赧然地抓了抓头发,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金睛子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又问薛万化道:“薛万化,说起来我还从未听你提起过自己的出身,以为你来自凡间呢!”
“我是小世家出身。”薛万化笑了笑,这回笑容不似之前那么热情洋溢了,“怀璧是我胞妹,比我小九岁。我十七岁那年与她失散了,好在一个多甲子后复又相见。”
“怎么会失散呢?”金睛子脱口而出。还有,既说是世家出身,那他们其他的亲人怎么不见薛万化提及呢?
薛万化呵呵地笑着,搭在东方成策肩上的手又一下一下地拍了起来:“都是过去的事,无关紧要啦。阿策,之前看报纸说你又见义勇为去了,还受了伤。怎么样,伤都好了吧?”
“本就都是皮外伤,早就好了。”
金睛子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对方不愿回答的问题,便也识趣地收住了话头。从薛万化身上转移走目光的时候她无意中对上了许承安的眼神,许承安进屋至今一言未发,此刻轻声道:“金睛子,元婴得成,大道可期,恭贺了。”
又听薛万化和东方成策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后,韩令、邱欲迟、严诚在和阮序来了。金睛子立刻弹起身,把自己原本坐的,东方成策右手侧的位子空了出来,叫韩令过来坐。结果韩令在即将坐下的时候,把严诚在推过去了,自己坐到了东方成策右手第二把椅子上,左边是严诚在,右边是邱欲迟。严诚在极其外向,一坐下,见边上是无涯之会时见过的东方成策,便开始和他大聊特聊。
这几人还没坐定,花遂意就推门进来了。“你今天倒舍得打扮了!”金睛子见她妆扮比平日在城府里要精致不少,迎上去打趣道。“彼此彼此,我也难得见你穿灰色以外的衣服,除了官袍。”花遂意笑着捻了捻金睛子的衣角:“这橘褐的色调好看,衬你眼睛!”
金睛子笑言:“是我三师妹从她店里给我挑的。”
“师姐在说我吗!”金霁月的清亮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金睛子回头,见自己的师兄妹都来了。“在夸你眼光好。”金睛子对金霁月说。随后便安排大家落座,把朝谕赶去阮序旁边,叫花遂意、金霁月和华祯在许承安身侧坐下。这样算是以薛万化和许承安中间为分界线,坐了男修一半女修一半。
“金睛子,这几位是你师兄师妹吗!”严诚在刚还在噼里啪啦地与东方成策讲话,这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金霁月和华祯的那个方向,眼睛一亮。
“对。华祯你是认识的,我的四师妹。”金睛子向他介绍,“阮序旁边的是我师兄朝谕,华祯边上则是我三师妹金霁月,以前也都对你们提到过。”
严诚在朝坐在他对面的金霁月和华祯笑了笑,金霁月也礼貌地回以微笑,华祯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苏诩进来了,他扫了一眼在座各位,又看向快步朝他迎来的金睛子,嘴角微扬:“我似是最后到的了。”
“你不是最后一个。”金睛子边推他在朝谕右手侧坐下,边笑道:“还有两位没来呢。明明是离得最近的两个,偏偏这么晚了都不到。”
话音刚落,罗素羽便急急冲了进来。“果然晚了,燕除夕,我早说要你快点,你却慢吞吞地弄什么头发!”她一进门便扭头向身后的燕除夕抱怨道。
“我难得打扮打扮,怎么啦!况且,金睛子又不会介意。”燕除夕说着,朝金睛子挤了挤眼睛,“是吧,金睛子?”
“也不算晚,我自然不会介意。”金睛子边说边叫他们在华祯旁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了圆桌边仅剩的,苏诩和燕除夕之间的位置上去了。“诸位皆是我的朋友,只是彼此之间恐非全部相识,我就且为诸位介绍一番。”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