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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法会最强双招(4)

他们到了疗休室,按照规定,结束比赛的双方都要先在这里接受医疗检查,伤势都得到处理后方可离开。金睛子和邱欲迟的伤都不重,但疗休室的人还是把份例内的免费疗伤丹药给了他们,让他们在疗休室里再多坐一会儿。
他们把丹药吃了,便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软垫椅上,聊起了刚才的比赛。
“啊,对了。你现在就把底牌亮出来了,会不会影响后面的比赛啊?”邱欲迟忽道,“那些视你为对手的人,肯定都看了这场比赛了。知道你能出双招,接下来会加以防备的。”
金睛子的双招是最近一个甲子内练出来的,这场比赛之前,知道她有能力出双招的只有和她熟识的一圈人。这场比赛过后,她的双招怕是要人尽皆知了。
金睛子耸了耸肩:“无所谓了,横竖迟早要被知道。更何况,难道那些本来就打不过我的人,会因为提前知道了我的招式而胜过我吗?邱欲迟你不也早就知道我会出双招,可不也还是败给了我的双招吗?”
“嗯,这倒也是。”邱欲迟点头。
金睛子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邱欲迟在疗休室里悠然聊天的时候,整个观众席都依然处于沸腾的状态中。收发传讯符的金光密集地闪烁着,将金睛子会出双招的事情传给了观众席上众人各自的师长、同门、好友。各大报纸驻无涯法场的临时通讯社亦忙碌了起来,短短一刻钟内,晚报上无涯法场专栏的头条就已经拟好:“法会最强双招现世!金睛子大败邱元准”“双招:金睛子的底牌?”“天才从未隐没,双招强势归来!”……
而在观众席中间位置偏下,一处视野极好的隔间里,亦有金睛子的故人在谈论她。
“这样强势的双招,怕是华章真人也使不出来吧。你说呢,阿清?你刚才也是看到了的,对吧?”凌潋饶有兴致地微眯着眼,注视着金睛子不久前所站的位置,朝盛居清发问道。
盛居清看了她一眼,没有正面答复,只是颔首道:“双招确实奇特,也确实少有人能习得。但无论什么样的招式都仅仅是形式,修士本身的实力才是根基。”
盛居清和金睛子、邱欲迟、罗正玄同列第五组。刚才那场比赛,盛居清其实也参加了。他和罗正玄就在金睛子邱欲迟两人斜对角的平台上过招,只不过他们的斗法结束得比较早,盛居清回到观众席上后,还看到了点儿金睛子和邱欲迟斗法的尾声。
“你好像很有信心击败金睛子?”凌潋笑眯眯地托着腮又问。
盛居清苦笑:“完全没有。我刚刚才败给罗正玄,而罗正玄之前又败给了金睛子。不出意外的话,金睛子就是我们这一组的第一了。”
“金睛子打败了罗正玄和邱元准,已经得了四筹。”凌潋忽掰着指头算起来,“邱元准之前打败了你,又败给了金睛子,两筹。罗正玄败给了金睛子,刚刚又打败了你,也是两筹。你一场都没胜,零筹……哎呀,这样一算,就算你后天打败了金睛子,也肯定进不了小组前二了。”
“我本来就不抱希望进十六强的。”盛居清说。
坐在后排的贺深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能不能是一回事,争不争取是另一回事啊,兄弟。”
“对啊!你看贺深明说得多有道理!就算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十六强,你若能打败金睛子,不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嘛?”凌潋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好像盛居清真的只需要一点鼓励就能打败金睛子一样。
“你们先管好自己的比赛吧。”盛居清低下头掰弄着自己的手指,“深明,你不是想做小组第一吗?成败就看明早那一场啦。阿潋,你可别忘了你接下来还有比赛,该去候场了。”
凌潋嘟囔着“现在去候场还有点早”,但磨蹭一会儿,还是去了。隔间里只剩下了盛居清和贺深明。
“我至今还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打进三十二强的。”贺深明皱眉道,“没一点征兆。之前还连你都打不过,这次却一路过关斩将进了三十二强,前天那场比赛还胜了!”
“大概是最近几十年开始用心修炼了吧。”盛居清说,“她本不缺天赋和资源,一旦真的对修炼上心了,飞速进步是可以预见的事。”
“那也不至于飞速成这样。”贺深明摇头,“若不是她还是那副性子,我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哪个强大的修士给夺舍了。”
“是她得了什么特别的机缘也说不定。”盛居清还是倾向于往好里猜测。
“若是得了好机缘,怎至于连你也不告诉。”
盛居清顿了顿,自嘲道:“‘连我’?我算是什么人,能有资格共享她这等的秘密?”
“你不是她未婚夫吗?”
盛居清笑了一声:“啊,是啊。亏你还记得。”
贺深明认真地盯着盛居清看了一会儿,说:“我早就感觉到了,你们这几十年来的关系有些不对。怎么,你终于忍受不了她这个人了吗?”
“没有。你想多了。”
“你刚刚还说什么‘我算是什么人’,暗示你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亲近,现在你又说……”
“哎,深明!”盛居清笑着打断了他,“不管怎么样,我和她本质上是政治婚约。她一定会嫁给我,改不了的。”
贺深明见他不欲深谈这个话题,便只好作罢。两人无言并坐了一会儿,贺深明起身道:“我去买瓶果汁再回来看比赛。那个什么‘热果’,蛮好喝的。你要什么口味?我给你带。”
“和你喝一样的就行。”盛居清随口道。
贺深明离开了。下方的场地上,凌潋已经站到了候场的位置。她单手插在上衣口袋中,闲闲地立在那里,身上淡曙红色的劲装衣襟与鷃蓝色的发带随风微动,更衬得她脸上的笑意明艳动人。
是这样的一个人。盛居清想。小时候无论去哪里都扒着自己不肯撒手;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抱着自己的胳膊朝别人大吼“这是我的未婚夫”;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笑容中加入了越来越多的疏离,明明还拉着自己的手,却早已经离自己而去……
“你一定会嫁给我,改不了的。”他将脸埋于自己的双手之中,本是想陈述一个事实,听起来却不知怎的卑微得像个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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