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令啊,话不能这么说。”还没等释之真人说什么,邱欲迟又慢吞吞地教育起韩令来了,他对待朋友往往喜欢用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韩令倒是早已习惯,“你不是说汇泽叔不仅帮你挑了飞舟,还帮你打理着你名下的产业吗?你怎么能因为他长得没你帅,说话又没我好听而嫌弃他呢……”
“哟,邱小道友这么深明大义呀!”释之真人笑道。“哎呀,他……一直都这样。”韩令无奈地说。
“对了,你回来了,得告诉你妈一声。”释之真人突然想到。“我妈在家?”韩令简直有点意外。“呃,不在家。但在城里。我们昨天刚游历回来,今天她又找一堆朋友叙旧去了。”释之真人边解释边骈指发了一道传讯符。几乎就在下一刻,韩令的母亲展颜真人就捏着一张传讯符走了进来。
“咦?你已经回来了?”释之真人有些惊讶,“不是说傍晚才回来吗?”
展颜真人淡淡地说:“哦,突然想起儿子今天回来,所以提前了。”
如果说韩令的长相主要继承了父亲和爷爷,那么他的性格则更多承袭了母亲——至少表面的性格如此,都偏向内敛,情绪不太外露,平静的时候脸上不太有表情。释之真人就并非如此,他的基本表情是微微含笑,如果脸上面无表情,就说明他的心情格外不好。
韩令向母亲介绍了邱欲迟。展颜真人朝邱欲迟点点头:“邱欲迟啊。韩令跟我们说起过你。”然后她又转向韩令:“这次回家打算住多久呀?”
“我待一个月,七月直接去运微山。那里的山海保护区今年七月解禁。”
“不错,剑修就该多出去打打。”展颜真人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两甲子前我和你爸去运微山的时候,本来已经抓住了的灵兽突然挣脱开来,差点把你爸给吃了。”
“你妈看起来好酷啊。”离开后,邱欲迟对韩令说。
“我妈……像个横流时期的剑客。”韩令神神秘秘地说,“她也是剑修,很强,反正我爸是打不过她的。听说当年,是她主动追求的我爸。”
邱欲迟觉得很有趣:“你妈这么强,为什么会喜欢你爸?不应该喜欢一个至少跟她一样强的人吗?”
“我爸有钱有貌脾气好,为什么不喜欢他?”韩令理所当然地说,“与其关心我爸,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爸吧。”
邱欲迟自然是关心他爸的,事实上,他在离开前还特意关照严诚在让他帮着留意邱掌门的行动,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要立刻通知他。当晚邱欲迟就收到了严诚在的一份关于邱掌门的详细行踪报告,上书邱掌门其实并没有结束游历,只是回上隐门拿了个东西,交代了点工作上的事后就又走了。这回邱欲迟放心了,干脆决定干脆在韩家多待几天,顺便在周边玩玩。严诚在听说韩令和邱欲迟竟然抛下他和阮序在外面玩,不干了,第二天就拉着阮序到了云台城要和他们一块儿玩。
在韩令看来,云台城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玩的,至少不值得严诚在和阮序专程来玩。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他们赶回去,并且,韩令很快就想到了云台城附近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那是隔壁游道城的一个法场。所谓法场就是一处布置有特殊阵法、设备,通常还有众多观众席的建筑,类似于我们凡人的体育馆。由于法场的特殊设置,在其中斗法不会波及观众席,所以可以用来举办法会,也可以用来玩鲲鹏碰等体育项目。游道城的法场是二十年前建的,还很新,装潢漂亮不说,各种设施也十分高级,无论是打架还是打球都很合宜。“听说尧州鲲鹏碰队都是在这里训练的。”韩令在介绍这个法场的时候说。
“你从哪儿听说的?怎么人家球队在哪里训练都能被你打听到?”严诚在好奇地问,“乔真挚都不知道这种事。”
韩令抓抓脑袋:“你还记得商表灵吗,上届北冥坛的时候尧州队的球头?她告诉我的。”
“啊?你们竟然这么熟?”严诚在惊道。
“没有,也没有很熟。”韩令仍在抓自己的脑袋,“就是之前比赛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后来看剩下的比赛的时候又正好坐在邻近的位置上,多说了几句而已。”
“就这样?”严诚在追问。
“……北冥坛结束后聊过几次鲲鹏碰的打法。就这样。”
严诚在郑重地拍了拍韩令的肩膀:“一定要和她保持联系啊,韩令。争取在下届北冥坛前多问出点尧州队的情报。虽然我看尧州队不足为惧,但多知道点总没有坏处。”
严诚在关心着韩令能从商表灵口中套出多少情报的问题,阮序和邱欲迟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他们带着全套的鲲鹏碰装备来到了游道城法场,本想立刻开始打,结果进去后绕着法场对内部崭新的装潢和种种自动化的先进配置瞻仰了老半天。“为什么藏月城不把法场也修成这样!”严诚在感叹道,藏月城是上隐门的附属仙城,“那个破法场还是千把年前的吧!早该翻新了!”
“听说有人向藏月城城府反映过翻新法场的事。”阮序说,“但是城府不愿意在这个上面拨款。”
“什么!”严诚在义愤填膺。
他们或是唉声叹气或是愤愤不平地抱怨了一通藏月城城府。讲着讲着,邱欲迟突然冒出一句:“说起城府,我之前听张简深说,那位金睛子道友最近当上了执事,就在乌河城,离上隐门还挺近。”
张简深来自六世家之一的银玄张家,也是上隐门的同门。
“啊?张简深又是怎么听说的?”严诚在总是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唉唉。”邱欲迟叹了两声,“他去应聘乌河城谒外执事的时候遇到了那位金睛子。后来,虽然得知自己没有入选,但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当上了谒外执事,于是托了一位当执事的朋友去查,发现是金睛子道友。”
谒外执事吗?金睛子那标准的礼貌微笑浮现在韩令眼前,那张脸永远保持着机械的得体,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失敬失敬”“不敢不敢”“告辞告辞”的。谒外执事这个职位对她来说,倒还挺合适呢。韩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