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有的女人咋一看,觉得非常美,甚至让人生出“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的感慨,但是看久了却发现也不过如此,比如晴格格那种的。
也有的女人起初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好看,却越看越有味道,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骨子里越发散发出那种迷人的风情,舒琪大概就属于后者。
说起来今天贺新还是第一次跟舒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之前舒琪承诺的要请贺新吃饭,因为周边始终有狗仔环绕一直没有兑现。
只是看到舒琪面前的盘子里只有一点点的蔬菜色拉,一个白煮蛋和一小片面包,贺新不由生出“这年头女演员真拼啊!”的感慨。
之前他也算是跟不少知名女演员合作过,象章紫怡、李兵兵这种的,在银幕上看上去一个个还行,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都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平时吃的都极少。
舒琪显然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的骨架比前二者要显大,这才看上去稍微正常一点。
大概唯一的特例就是周讯,不得不再次要重申,迅哥儿天生是这碗饭的,不但演戏很有天分,而且还特别好吃,偏生还不胖。真是让天下所有的女演员为之妒忌啊!
不过今天贺新还是提醒道:“你多吃点啊,今天可全都是重体力活。”
按照拟定的拍摄日程安排,今天主要是拍摄知青们劳动的戏,比如舒琪所在的五团二连在雨林中伐木,贺新所在七团五连负责修路等等。
尤其是在这三十七八度的天气下,哪怕你就是做做样子,每每都会累得虚脱,更别说吕悦是个非常注重的细节的导演,要求演员要尽可能的真实,比如伐木,真的要求你拿起斧子一斧一斧地砍木头。
联想到之前客串《孔雀》时的体会,大概细节控是所有摄影师出身的导演的通病吧。
舒琪羡慕地看了看贺新盘子里那油乎乎的炒面,荷包蛋,还有两块煎的金黄的盐煎肉,叹息道:“我也想吃啊,但是我这个人一吃就胖。没办法,作为女演员,如果真的发胖的话,感觉就像犯罪一样。”
贺新还真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挑着盘子里的炒面,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敢吃了,生怕自己也犯罪。”
“呀,没那么严重啦!我就是打个比方,其实你现在的状态就非常好,包括象房子兵、成创他们,你们这些经过专业培训的演员到底就是不一样,看得出来你们之前都做过充分准备的,我就不行,到现在连台词都背不下来。”舒琪道。
“是吗?但我们都觉得你演的非常好啊!昨天他们还私下里跟我说,没想到你这位香港大明星演知青会演的这么好,让他们都有点无法想象!”
“真哒,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舒琪开心地笑道。
在她笑的的时候,贺新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每当舒琪抿嘴微笑的时候,往往是客气或者假笑,但当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她的下嘴唇会咧得很开,露出下排牙齿的同时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牙龈。这种笑虽说无限放大了她嘴大的特点或者说缺点,却也给她平添了几分真实和俏皮。
两人正边吃早饭边说笑着,就见舒琪的助理背着个象面袋一样的大包过来了,这个包贺新曾经见识过,里面分好几个格子,如同百宝箱一般,几乎样样东西都有。
舒琪的经纪人詹姆斯安顿好舒琪在这边的生活起居以及一些工作上的事宜之后,两天前已经先行离开剧组了,助理在片场很多时候扮演的就是一个保姆的角色。
就象舒琪现在这样,吃好早饭甚至不用上楼去收拾东西,全部有助理一手帮忙打理好了,一会儿直接可以上车前往片场。
她的助理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赶紧去拿了一些食物坐过来,一边吃一边还在跟舒琪用粤语交流着。
跟香港的演员合作多了,刚开始贺新有些反感这种坐在自己旁边却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想想当初自己在拍《玉观音》的时候,也经常和孙丽凑在一起说着别人听不懂的上海话,也难怪别人会在私底下传两人的小话。
舒琪听到小助理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之后,神情明显有些惊讶,抬头看看贺新一脸懵逼的样子,用普通话刻意压低声音道:“小童说房子兵的经纪人正在楼上跟制片人刘先生吵架呢。”
“是嘛?”
贺新有点意外,虽说他不太喜欢杜培红这个人,但是作为一个演员的经纪人怎么能跟制片人吵起来呢?
要知道《美人草》这个剧组跟他以前待过的所有剧组都不太一样,因为吕悦不象王晓帅那样,在剧组既是导演、编剧,又是老板,在剧组一言九鼎;也不象楼烨那样,他的逼格摆在那儿,在剧组一切以他的意志为中心。
吕悦就是一个纯粹的导演,他没有兼任制片人,也不是编剧,就是一个请来的导演,除了拍戏之外,剧组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制片人刘晶负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刘晶才是他们现在这个剧组真正的老大。
他下意识地抬头用目光在餐厅里扫了一圈,却意外地没有发现房子兵的身影,而这时就看到刘晶的一个手下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跟导演吕悦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就见吕悦听过之后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跟坐在他对面的施闰九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剧组两三百人,大家凑在一块儿,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少不了会有些磕磕碰碰,但是先跟制片人吵,然后又惊动了导演,显然不是一般的吵架,这都影响到工作了。
虽说这次贺新跟房子兵再次合作,比之前在《玉观音》剧组时关系莫名的变的疏远了一些,但是房子兵这人总体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很快施闰九就拿着一份新的通告找过来,道:“今天拍摄计划更改了,先拍你们俩在树屋的戏份。”
对此贺新倒是无所谓,他这次可以说是准备无比充分,随便那场戏都能应付。但舒琪却惊呼道:“啊?我台词都没背呢!”
说起来这大概是舒琪唯一的缺点,平时在片场常常会看到她拿着剧本背台词,但是在拍摄的过程中却常常会因忘词而ng,这点很奇怪,电影原本就不同于电视剧,台词一般都不多,怎么可能前背后忘呢?总不能人长的象鲶鱼,连脑子也是鱼脑子吧!
施闰九只能无奈道:“你先抓紧时间准备,要是实在不行,就上次一样,我让场务帮你准备一块提词板。”
舒琪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忙道:“这个好!”
原本的拍摄计划中有几场都是房子兵和舒琪的对手戏,现在改了之后发现就剩下他和舒琪已经扮演狗屁的何其超小朋友三个人的戏了。
贺新还是有些好奇地跟施闰九打听道:“好端端的怎么拍摄计划就更改了,房子兵呢?”
施闰九却言语含糊,但语气明显不爽道:“他的经纪人说他生病了,谁知道呢!”
贺新也表示怀疑,因为昨天晚上他还在窗口看到房子兵和杜培红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起走出酒店,看样子不是去找乐子就是吃宵夜去了。再说就房子兵那身板,在《玉观音》剧组一起合作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啥头疼脑热的。
更改拍摄计划不是说改就很容易能改的,牵涉到剧组的各个部门,需要协调做各种准备工作,千头万绪的,剧组的工作人员怨声载道不说,就连出发也比平时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
贺新原本想去看看房子兵,问问情况,但是一想到他那位经纪人杜培红的嘴脸,以及房子兵最近奇奇怪怪的状态,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演好自己的戏,管别人这么多干嘛!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贺新到片场换衣服化完妆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而且这件事的起因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说是杜培红之前就找过刘晶几次要求也要给房子兵单独配车,并且入住套房等这些跟贺新、舒琪同等的待遇。
刘晶当然不会答应,因为贺新和舒琪的待遇那是写在合同里的,你房子兵凭什么呀?况且刘晶本来就挺烦杜培红这个人的,常常摆出一副男主角经纪人的嘴脸挑这捡那的。
再说房子兵饰演的袁定国这个角色虽说戏份比较多,但是电影的主题却始终是围绕着贺新和舒琪两个人的爱情故事。
打个简单的比方,比如说一部电影有一百场戏,可能七十场戏当中都有你,但是电影的主题并不是围绕着你,而是透过你去反映另外一个主题。说到底你看上去是主角,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大配而已。
显然杜培红没有把房子兵的位置摆正,居然三番五次的得寸进尺,终于把刘晶给惹火了,今天早上吵了起来。
但是吵归吵,万万不能影响工作,而杜培红回头就跟刘晶说,房子兵病了,拍不了了。这算什么?分明是要挟剧组嘛!
贺新这时才意识到房子兵这次为什么刻意要跟自己保持距离,而且还各种奇奇怪怪的,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贺新同时也搞不明白,房子兵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奇葩的经纪人,居然还对他言听计从的?
唉,摆正自己的位置很重要啊!
贺新此时只能为这位房师兄表示深切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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