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好渴啊!”
念兮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放眼望去头顶却再不是那熟悉的白色帐篷,而是黑色的石土顶。
他习惯性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用手擦了擦眼睛。
手
他惊喜的伸出双手,看着这两只手完好无损。而且身上也不见任何的伤痕,他不禁揉了揉脑袋在心中期盼着。
难道一切只是噩梦吗?
他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空窍,好吧,还是碎的。
心中免不了一阵失落。
“那个,你好”
正在沮丧中的念兮,突然听到了一位女孩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却是发现一位金发少女正端着碗蹲在在他的面前。
看着她的岁数似乎和自己差不多,乱糟糟的头发里面似乎有静电在噼里啪啦的响着。眼睛半黑半紫,脸似乎还没有长开,还是个娃娃脸。
最重要的是她的脖子和手臂上都带着蓝纹的铁环。
是奴隶吗?
念兮盯着她的手环和脖子看了许久。这却有点惹怒了这位女孩。
“爱吃不吃!”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将碗直接放在了地面上,然后又回到了角落边上抱着腿蹲在那边。
念兮也知道自己有点失礼,赶忙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对方没有回应。随后他对碗中的液体吹了一口气,然后将其一饮而尽。
念兮眨巴了两下嘴。
嗯,这粥怎么有种铁锈的味道。不过他感觉这一碗粥喝下肚后自己全身上下都受到了滋润。就是有点麻麻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不是说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让他有种不习惯。
他刚想要站起来,结果身体上还是有种无力感让他稳不住身子倒在了墙上。
他扶墙撑起身体,是发现墙面有种硌着慌的感觉。他仔细观察着墙面有无数的螺旋纹路一圈接着一圈连接着。仿佛这整个山洞是被人拿着钻子硬钻出来的。
念兮试探性的捏了一捏墙。
“质地很软,这是土丘里面吗?”
“很不错的观察力,少年!”
突然间,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显露了身形。他此时手上拿着一卷竹书不看,因为他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念兮。
念兮看到了这个男人之后,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便立刻对他磕了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又行了个大礼。
这三个响头磕的可是实打实的,山洞都被其撞出了回音。
这一举动引起了角落边抱腿而坐的少女,但也仅此而已。
而红袍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是不经意间多张开了三分,他询问道:“为什么?”
念兮郑重回答:“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愿听恩人差遣我。”
牧群哈哈大笑:“你倒是打的好算计,可是我告诉你,能够逃离宿命的人,绝对不是能屈居于人下的。”
逃离宿命
正当念兮疑问的时候,对方的脸色却突然僵住了。只见他全身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中间还掺杂着一缕缕金色。
从他的空窍中立刻飞出了一只蛊虫。
这只蛊虫念兮很熟悉,就是那只吃了他血肉的钳虫,它一出来目标就很明确的冲着念兮的身体飞了过来。
吓得念兮赶忙躲开。
躲开了,不,没有完全躲开!
它用它的钳子狠狠的在练习的手臂上扎了一个血洞。然后高兴的在挂在上面吮吸着鲜血。
这点疼痛对念兮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只是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用小鹿般纯洁的眼神看着此时的红袍男人。
红袍男人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题:“嗯嗯,看来他很喜欢你!”
就在说话间蛊虫好像已经吃饱了。它晃晃悠悠的飞回了红袍男人的空窍中显得十分随便,好像它才是空窍的真正主人。
念兮带了点兴趣询问道:“蛊虫还有这么奇特的吗?”
红袍男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是啊,养一只蛊虫就相当于养一位情人,而养它就相当于养了一位老祖宗。”从他的语气中不知为何念兮可以感受着某种无力。
只见对方整顿了一下思绪又说道:“我叫牧群,少年认识一下。”
他当即对念兮伸出手,而念惜不解。
牧群答道:“这叫握手礼,噢,东海是招手或是旗语、西漠是打手势、中洲是抱拳。你们北原应该是抚胸礼敬长生天吧”
正这么说着,牧群他学着北原人抚胸向着念兮行了一个礼。
念兮赶忙回礼并解释道:“念兮,正常情况下我们只是点个头就行了,敬礼这种事情是下级主动对上级又或者是对同级的尊贵客人才用的。”
牧群若有所思:“哦,原来如此,又学到了一个无用的知识。”
对此,念兮也只能对他抱以尴尬的微笑。他说道:“那么牧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兄台即可!”正说这话的牧群立刻扯出一把扇子并十分骚包的对自己扇了几下。
“额”是错觉吗?念兮感觉对方有点脱线。
牧群:“姓氏,没有吗?”
念兮赶忙回答:“姓商!”
这一次,他说的十分坦荡。他从小到大其实都不喜欢商这个姓,他认为就是因为这个姓氏让他和众人割裂开了。
而现在什么姓对他来说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不姓宫便好。
牧群笑眯眯的说道:“商缘分啊,这个姓在我们南疆是个大姓!”
“兄台是南疆人”
“不错!”
念兮随手附上一句套近乎的话:“我的母亲就是南疆的。”
对此牧群十分高兴:“那能来到北原可真的很不容易呀,”
蛊界每个地域都十分辽阔,相当于七八个地球的表面积。即使是直线走最短的距离,以一个凡人的脚力终生也别想走出一个界域。
只有是蛊师,而且至少是三转级别的蛊师才能独立使用特别的传送阵法横跨如此长久的距离。
在这里特别感谢沭尊留下的唯物道流派!
它所使用的法理自从蛊师的底层传开后,使得蛊师不需要蛊虫便可以搭建传送阵法,如此所花费的代价便下降了许多。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蛊师都可以使用宇与宙流派的蛊虫。
蛊虫是蛊界蛊师的基石,唯物道使得很多蛊师初步脱离了依赖蛊虫的模式。而且二者又不是相逆的,结合起来更使得很多古老猜想中的方法得到了可行的操作。
两人前一言,后一语聊着正开心,牧群却突然说道:“小友,虽然这么说有点唐突,我想收你为徒,不知可否”
念兮非常干脆的磕了个头便回答:“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可有一件事情徒儿不想瞒着师尊!”
“哦,你说。”
“徒儿没了空窍,已是凡人一个不知对师尊有何价值!”
牧群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念兮说道:“商念兮是吧?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没错,任何人都有价值,你的价值还是蛮高的,今后能不能再高全看你的表现!”
说着他走到念兮的面前对其郑重其事的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逃离宿命的人来说,悲伤不可避免,但我可以告诉你凡事过往,皆是序章。”
“黑夜无论多么漫长,太阳总是会有重新升起。”
“而在迎接黎明前,我们即使是死也得站着。”
……两三年后……
“念兮,你真的决定了吗?”
此时穿着深红袍的牧群,身上的威严感比起两三年前更浓厚的三分。其全身的真元已尽数化成黄金之色,这说明他已是四转巅峰人物。
说完这句话后牧群他突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因为他竟然有种舍不得。
虽然现在的念兮是个凡人并没有空窍,但在其智慧的运用上真的帮了他很多忙。
最逆天的是他竟然能以凡人的身份帮他推算蛊方。
拜其所赐,他终于创造出了风影蛊,这是他将手中的搂风蛊和部虚蛊相互合炼而成。
虽然在他们二人合力之下只推算出了后续三转的蛊方,但这已经足够惊人了。
比小学生写论文还要让人惊讶!
牧群对念兮的评价很高,而且念兮的想法似乎脱离了某种固定的章序总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角度看问题,帮助牧群解决了不少麻烦。
“师尊,您不要说了,等到你成为仙人,时间上实在太久了,我必须要这么做!我要为下一次的王庭做准备了,正好也让徒儿为您攒攒人气!”
“我打听过了,在那里有一只蛊名为拔窍。它脱胎于劫道,而我的劫形蛊告诉我那个部落肯定有它的下落。”
“多谢师尊!”
“好了,收起你这一套,就这样吧,我之前跟那猎犬和秃驴们斗了一番也受了伤。需要找一个地方静养,估计很久都不会与你见面了,拿去吧,这是你要的蛊!”
说这话牧群便向他丢了一只蛊虫。此蛊色彩斑斓,且颜色不断幻化,时而黄绿,时而血紫,如烟似雾,袅袅悬浮。这是一只人皮蛊!
“说来也奇怪,你给我的蛊方配料太完美了,要不是你一天到晚都跟我在一块研究,我都以为你这是在哪里搞到的。”
念兮对此笑而不语。
照道理说,这只蛊虫至少要数百年后才能被创造出来。
但念兮虽然失了空窍,但脑中的不知名的梦境依旧是他最大的底牌。这两年来他又摸索出了许多窍门,他只是对其稍作刺激便获得了这么一个蛊方。
“多谢!”
“还有,拿去吧,这是我用不到的白银舍利蛊,估计能对你有些帮助。”
牧群这话说的确实有些凡尔赛,这白银舍利蛊哪怕用不到,找到一些集市绝对能卖出天价。因为同等级的蛊虫当中,舍利蛊能多卖出一转的价格。
而一只白银舍利蛊至少能卖五六万的元石,就这样还有价无市,可想其珍贵程度!
这份恩情,念兮将牢牢谨记。
“多谢师尊,我省得了,还有,再见了金哲师妹。”
只见这位被称为金哲的女子乖巧的跑到念兮的旁边。去年她在念兮的担保下也被牧群收为徒弟并教授蛊术。
这两年来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化成了紫色,深邃而又美丽。脸也长开了是个标志的美人。
两人互相拥抱做着最后的道别。临走时念兮还提醒道:“还有师尊,师妹毕竟是个女孩子少让她放点血。”
“哼,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我也不至于让她光提供血,再说了,你用的不也不少吗?”
“哈哈!”
念兮还记得自己有的时候锻炼身体伤了身都会找金哲要点血补补身子。
这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念兮十分好奇。话说师妹到底是什么人,血怎么这么神奇
就这样,念兮利用特殊种植在身上的蛊虫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你说他不是蛊师为什么还能使用蛊虫?
那是因为他的身上还有一只用来储存真元的蛊虫作为替代空窍所使用。
这可是念兮好不容易才琢磨出来的方法,这只蛊虫里面充满了黄金真元足够他使用的。
当天夜里,乾罗家在营地外围多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土包孤坟,里面埋葬着的是一具没有皮肤的尸体。
奇怪的是第二天乾罗部落并没传出有人失踪或逃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