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停靠在了巴黎码头,岸上迎接的人比英国时还要多。
时任法兰西第三帝国总统和安道尔大公卢贝亲自来接船。
安道尔就是很多未主动设置地址的微信中显示的国家名称,是个很小的内陆国,面积连500平方公里都没有,夹在法国和西班牙中间。安道尔公国的领袖是两位大公,一位由法国总统兼任,另一位则是西班牙乌赫尔地方主教。
鲜花簇拥中,卢贝同载振握了握手:“欢迎贵国使团来访!”
载振也道:“总统先生亲自迎接,令吾等不胜荣幸!”
短暂的外交辞令过后,卢贝竟然直接问道:“请问贵使团中有没有一位叫做于礼的人?”
太直接了,竟然上来就问,而且名字又念反了。
载振指了指身后:“在的,他就是李谕。”
卢贝径直走过去也和李谕握了握手,“阁下科学成就斐然,并如此年轻,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卢贝是个农民家庭出身一步步走上总统的典范,所以架子并不大,也没有欧洲某些贵族身上傲娇的臭毛病。
李谕恭敬地回道:“总统言过了,我只是偶然发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一点科学知识而已。”
其实现在的发现确实还没用到李谕多少知识存储,拿手绝活更没整出来多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受到了这么多待遇,所以他多少还是有一些诚惶诚恐。
卢贝笑道:“我听说中国人为人谦逊,果然如此。”
大清国驻法国公使裕庚当然也出席了迎接队伍,人群中裕家的三兄妹也在寻找李谕。
哥哥裕勋龄个子最高,裕德龄对他说:“哥哥,能看出来是哪个吗?”
裕勋龄摇摇头:“只能看出最中间的是贝子爷载振,但是后面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之前英国的《泰晤士报》曾经报道过专使团,也刊登过照片,不过只是介绍了载振。而且当时哪有什么图像传输技术,所以法国的报纸上并没有刊登照片。
也并非裕家兄妹不待见载振,偏要在使团中寻找李谕。而是载振说到底只不过是个贝子,上头还有三级:贝勒、郡王、亲王,在政坛上载振只能是个新人。
但李谕现在就不一样了,虽然在科学界也是新人,不过他这个“新”简直就是超新星的“新”,确实有点光彩夺目。
裕勋龄只能在年龄上勉强判断,当他看到法国总统卢贝同一个年轻人握手时,对两个妹妹说:“好像是他,最年轻的那个。”
裕容龄连忙拉着他的手,“哥哥抱起我来看!”
裕容龄的脑袋从人群中冒出,惊讶道:“那是李谕吗?天呐,总统竟然在同他握手!而且,看起来不丑啊!”
李谕当然不丑,虽然也不帅……主要原因还是拜发型所累,要是自己帅气的刘海还在,颜值起码还能提上几分。
照例,专使团先在使馆下榻,然后在爱丽舍宫进行了国宴接待。
上次在英国由于英王爱德华七世身体不适没有举行正式国宴,这次法国就没问题。
最关键是,法国菜比英国菜要好吃啊!
法国人吃饭出了名的慢,菜品很多,全部上完需要两三个小时:配有蔬菜和香草蛋黄酱的三文鱼、贝尔维尤牛肉片、鲁昂鸭肉面包、用去骨鸡大腿塞上其他食材制成的圣休伯特鸡肉卷、焗蜗牛等等,甜品里还有特制的冰淇淋。
而且法国比英国人更重视形式,都说日本人用眼睛吃饭,因为注重好看;法国人用心情吃饭,因为注重形式;美国人用脑子吃饭,因为老想着营养搭配;只有中国人真正用舌头吃饭,强调食物的味道。
餐桌上各种餐具都非常精致,并摆放了烛台、花朵,非常有法国人的浪漫氛围。葡萄酒入口也要比威士忌更舒服,酒精度数也低。
国宴之后,卢贝总统与专使团一起登上了法国人骄傲的埃菲尔铁塔,整个巴黎几乎尽收眼底。
埃菲尔铁塔建设之初就配套了多部电梯,现在的电梯也不像后世一样都要站着,电梯轿厢中设有座位。
载振之前并没有坐过电梯,一坐竟然就是升降高度如此大的,而且二层平台升顶层平台的电梯还是垂直,令载振震惊不已。
300米的高度下,虽然防护装置做得很到位,载振等人还是有点害怕。
卢贝指着远处的荣军院:“那里葬着我们的英雄拿破仑。”
载振自然听说过拿破仑,对他的赫赫威名心驰神往,可惜也仅仅只能心中感慨。
拿破仑的军功太强,再想想现在满清的八旗,已经弱得还不如一群乌合之众。乌合之众起码还能解散,八旗不仅无法解散,每年还要吃那么多粮食,宛如跗骨之蛆,基本上就是花钱养着一大帮酒囊饭袋。
塞纳河的风光很不错,现在巴黎刚刚建立起排水系统,空中也没有多少臭味,要是再早几年来,欧洲的街头到处都是屎尿,污秽不堪。
参观完埃菲尔铁塔,当天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活动,众人回到使馆。使馆很大,裕庚一家也住在里面,再放下专使团依然绰绰有余。
晚上,公使裕庚再次设宴款待专使团,裕庚能把家人都带到欧洲,自然也会带上管家和国内的厨师,所以专使团难得地吃上了一顿中餐。
不过酒水依然是洋酒,裕庚摆出几瓶特优香槟干邑人头马,大家伙也顾不上配不配,就着狮子头吃得竟很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裕庚对李谕心存感激,和他多喝了几杯。吃得正兴起,使馆的工作人员进来对裕庚说:“公使大人,有位法国人求见。”
裕庚问:“谁?”
“他说他叫让·佩兰,代表巴黎大学校长格雷阿尔先生邀请专使团中的李谕明天去做演讲。”
裕庚一怔:“李谕?巴黎大学?”
工作人员又加了一句:“是的,对方指名道姓就是寻找李谕。另外,巴黎大学校长还是法国科学院的院士。”
裕庚无权指使专使团的人,看向载振:“贝子爷,您看?”
载振喝得正开心,而且已经对此一点都不奇怪,回道:“让他去就是,正好看看法国的大学如何运转。”
李谕早就坐不住了,立刻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会客厅,看到了这位后世同样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