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缉熙知道,即使自己反应很快的住了口,但是,就一个字也够萧师傅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萧骁并没有让孟缉熙“失望”。
他微微挑起眉毛,“哦,孟叔叔下了禁口令啊。”
他并不意外孟父的做法。
这种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横生枝节。
要知道,大多数人的心理都是一样,就是怕麻烦。
能避免的麻烦为什么不避免?
萧骁知道,若是昨晚的事泄露出去,无论是他还是警方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头痛。
毕竟,现在的媒体无孔不入,又是分外的锲而不舍。
而世上也从来不缺充满猎奇心理的人。
这么一想,果然还是好麻烦。
萧骁再次默默提醒了自己一次,要低调行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面对萧骁的反问,孟缉熙一脸讪笑。
太丢人了,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孟缉熙在心里忍不住把自己一顿好骂。
但是面上很快就是一副“他刚说什么了吗”“他什么都没有说”的无辜模样。
“萧师傅。”
孟缉熙换了一个问题,“那么凶手是谁?”
顿了顿,也不待萧骁开口,兴奋起来的孟缉熙嘴唇不断的开合,又是一堆的问题砸向了萧骁。
“凶手是怎么被抓到的?”
“萧师傅,是你抓到了凶手吗?”
“你怎么抓到凶手的?”
“凶手是人吗?”
孟缉熙神色一敛,双眼带着几分奇异的看着萧骁,郑重其事的问出了他最后的一个问题。
萧骁平静的面容起了些许的波澜,显然有些意外孟缉熙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萧骁望进孟缉熙力持冷静却难掩紧张激动的双眼,嘴角缓缓的翘了起来,勾勒出了几分饶有兴味。
“为什么这么问?”
明明昨晚并不在现场的人。
那么多在现场的警员都没有几个会有这样的猜想。
而且就算有了这样的猜想也不会有人当真。
但是,孟缉熙不但有了这样的猜想,而且还当真了。
孟缉熙是在很认真的向他求证。
萧骁看得出来。
孟缉熙的眼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萧骁并没有掩饰脸上对此流露出的几分好奇。
要知道,他与孟缉熙的初次见面并不能说太过的愉悦,那时候的对方几乎就把他当骗子看了。
虽然经过后面多次的接触,孟缉熙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
但是,他知道,孟缉熙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一切从科学出发,对于志怪野史中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说完全是不屑一顾,认为那些不过是古人的愚昧罢了。
所有一切看似灵异的事件背后,都是可以用科学知识解释的。
那些目前为止还不能解释的现象、谜团,不过是受现在的科技水平所限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会问出这么不符合他一贯“设定”的问题,怎么不让人觉得有几分奇怪?
“直觉。”
孟缉熙说了一个看似玩笑的答案。
但是,他眼里的认真告诉萧骁,他没有在故弄玄虚,他说的是真话。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出现在孟缉熙脑海里的时候连他本人都吃了一惊,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出现的东西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既然在意,他就直接顺应心意问了出来。
直觉
并不在预料范围内的回答让萧骁楞了一下,随即便有些失笑,“你的直觉很准。”
“萧师傅,你”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啊。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呃?!”
孟缉熙张大嘴巴,因为太过意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萧师傅,你,你说什么?”
他根本没有想到萧师傅会对他的问题给出什么明确的答复。
之前的萧师傅不都是这样的吗?
孟缉熙都已经做好旁敲侧击、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却没有想到,萧师傅偏偏没有按套路出牌。
“你说我的直觉很准?”
孟缉熙尤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边萧骁的话,声音无意识的压低了几分,“你的意思是,凶手真的不是人?!”
萧骁勾唇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孟缉熙却好似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是不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怎么原本熟悉的世界突然就变得玄幻了?
不是人?
呵呵。
“不会又是一只鸟吧?”
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孟缉熙语气有些飘忽的问道。
老实讲,过去了这么久,那次莫名的被砸事件在孟缉熙的记忆里好似被加了一层水雾似的模糊不清,,连他本来笃定的想法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后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竟然就那么相信了那个看不见的存在而感到了几分好笑。
但是,现在
“不是。”
萧骁摇了摇头,“是一条蛇。”
肥虫遗若是去掉了四翼六足。不就是跟一般的蛇长得相差无几吗?
不,比一般的蛇还要丑点。
若是肥虫遗听到他这话,怕是要气的上来咬人了。
“蛇?”
孟缉熙喃喃重复了一遍。
“郊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一条蛇?”
“没有主人?”
孟缉熙确认道:“这条蛇不是因为受主人的指使才伤人的?”
而所谓的主人,自然就是人类了。
利用动物杀人什么的,类似的情节他在里也不是没有看到过。
“不错的想法。”
萧骁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呃,“呵呵。”孟缉熙咧嘴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他这不是怕自己领会错了萧师傅的意思嘛?
到时候可真的是丢人了。
而且,这么超出常理的事,总要给他点时间消化消化。
简直是对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巨大冲击。
他的小心脏一时间有些承受不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骁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该回学校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不用送我了。”
反正孟缉熙最初接下孟父这个任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看情况,他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一下自己显然不太平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