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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边疆 石磊苦守盼援兵 任怀耍滑缓兵计

宁将军在守备府大堂内焦急的来回踱步,脚底像被火燎了一样。侍从正在一旁擦拭铠甲。
“来人啊,去看看任千户来了没有。”
门口卫兵刚刚得令走到大门口,就撞到了身穿对襟黑色长身罩甲,头戴插着小红旗盔枪高顶铁盔的任千户。
“大人赶紧进去吧,宁将军等你都急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任怀扶着腰刀跟随卫兵来到了大堂,抱拳行礼。
宁将军像看到亲祖宗一样,赶紧跨步上前,问道:
“准备怎么样了?何时能出发?”
任怀抱拳回道:“昨日许多兵士都回家探亲去了,属下连夜派人召集,预计正午所有兵士都可回营。”
“哎呀,石把总可在外面被围着呐,咱们去晚了怕要有变化。”
“宁将军放心,以石把总的实力,对付那些个毛贼绰绰有余。我们去也只是配合他而已。”任怀向一边退去。
“粮草都准备好了吗?”宁将军继续追问道。
“我已经安排人炒制了,到下午做出个两天的应该不成问题。”
“两天哪够啊,来回路上就得两天,赶紧在城中召集百姓抓紧赶制。”宁将军眉尖的皱纹又深了一点。
“人是有,但锅没那么多啊。”任怀拉着长脸表现出为难的表情。
“那你不会想想办法吗?万一石磊部出问题了,上面追责下来,你扛的了吗?”
“是,属下这就去想办法。”说罢,任怀抱拳匆忙退出大堂。
走出守备府后,任怀放慢了脚步,心里偷笑着:
“哼,又不是我让石磊出关的,出问题关我屁事,出了事老子照样干千户。”
小兵托着任怀上了马后,一行几人慢悠悠的溜着马回营去了。
今天的太阳还是和昨天的太阳一样,按照固定的路线,缓缓朝最高顶爬去。它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看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表示漠不关心,只顾按照它自己的节奏运行着。
“碰~”
“碰~“
“碰~”
“碰~”
“碰~”
一排清脆的鸟铳声,惊醒了正在车底闭目养神的石磊。
“怎么回事?”
石磊爬出车底,一边戴上头盔,一边向周围问道。
鲍哨官见了,赶过来说道:“没事,没事,崖底河床边发现几个匪寇,我让人开铳赶跑了。”
石磊理好甲胄来到崖边,果然有几具尸体躺在河边一动不动。
“今天采的水源没问题吧。”
“没问题,已经让骡子试喝过了。”
鲍哨官正用手帕擦着脑门上的汗,长时间穿着沉重的铠甲,对他这身已经开始退化的身子骨来说还是有负担的。
石磊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快些清醒。看到鲍哨官的模样责备道:
“把头盔戴好,不要命啦。”
鲍哨官龇牙笑着,重新戴好了铁盔。
“把总,有情况。”外派的哨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道,“我们看见刚刚有一队运输物资的车队进了红衣骑兵的营地,从上面卸下了很多铁甲还有三米来长的长枪。”
“数量呢?”石磊追问道。
“不好数。”
“行了,你下去吧。”
哨兵走后,石磊命令传令兵唤各个哨官前来议事。自打知道敌人懂得自己军中的旗鼓号令后,石磊便尽量将命令改为口头传达。
当太阳即将爬到最高点的时候,远处“鬼若子”的步兵,便在两面白色般若旗的带领下向营阵两侧移动。
营阵的正面先是几排松散的“鬼若子”骑兵,后面则是布阵严密的红衣骑兵,还是和昨日一样的红色大三角形。
石磊站在瞭望塔上清楚的看到,排列在外围的红衣骑兵都穿着对襟无袖半身札甲,头戴和自己兵士一样的圆顶直檐屯项盔,只是没有插红缨罢了。这些甲片在阳光下闪亮亮的,甚有气势。
他们胯下的坐骑也都系着防护马匹正面的胸甲。每一个红衣骑兵手里都换上了比昨天更长的骑枪。
“这帮土匪也太富了。”石磊皱着眉在心里惊叹着。
石磊估摸着他们今天没有要扔火球的意思,立即下令鸟铳手和五行阵压到车阵身后。
随着一声喇叭号声从敌营里传来,“鬼若子”们率先从三个方向冲来。
正面的鸟铳手率先开铳,在鸟铳手装弹药的间隙,“鬼若子”的骑兵继续被乱箭和地上的铁蒺藜撩倒。当他们艰难的冲到阵前的时候,第二波铳击几乎是顶在他们的身体上开的火。
随着第二波鸟铳发出的巨大声响和杀伤力,“鬼若子”的骑兵全都四下溃散了。
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很快,战场两边的红衣骑射手便向场中奔来。鸟铳手立即掩身在车后装填弹药。弓箭手们和这些骑射手对射了起来。
弓箭的杀伤和震慑力远不如鸟铳,红衣骑兵精湛的射箭技术使得不少弓箭手中箭,但弓箭手们密集的箭雨也给对方带去了不少伤亡。
两轮对射过后,红色的三角箭头便加速向营阵冲来。
此时鸟铳手重新又站了起来,举铳瞄准,开火命中。
显然,红衣骑兵和他们马匹身上的铁甲没有挡住飞击而来的铅弹。
外围的骑手纷纷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整个箭头也变了形,甚至有人马被地上的尸体绊倒。不过他们凭借精湛的骑术很快又恢复了阵型,但速度已大大折损。
跨过地上“鬼若子”们的尸体,冲到前方来的红衣骑兵面对倾斜的大车,根本无处施展他们已经加强的冲击力,全都顺势跑上车面,准备跃进营阵中。
然而,等候多时的长枪手,不会看不见暴露在他们眼前的马肚子。一匹匹战马在痛苦的嘶叫声中倒在车阵上。
不过沉重的马身也压散了五行阵的阵线。哨官只好命令阵线向后撤。
后续的红衣骑兵便纷纷趁机跃过大车,来到阵中,双手握住三米长骑枪的尾部,和五行阵中的兵士们对刺起来。
虽然兵士们都有坚实的棉甲护体,但马匹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不少兵士被重重的击飞出阵线。
狼筅手和镗钯手赶紧格挡敌人的长枪。藤牌手则掩身在藤牌下面,用手里的腰刀砍向面前的马腿。长枪手寻找机会戳刺敌人没有保护的腿部。
红衣骑兵身上的札甲确实给兵士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特别是此次出来并没有携带破甲箭,从而导致弓箭对他们的杀伤极为有限。
就在双方于营阵中胶着的时候,重新装填好弹药的鸟铳手再次站了起来,喷射而出的铅弹完全无视那些铁片的阻挡,像往常一样,把这荒漠上冷冽的空气无情地送进面前的身体中,瞬间带走他们体内所有的热量。
两翼的战斗则轻松很多,“鬼若子”步兵的进攻,完完全全被拦在车阵外侧,完全不需要鸟铳手和弓箭手的支援。
随着一声连续的敲钲声,红衣骑兵回马撤出了营地,就在撤回的途中,他们用马匹的胸甲撞散了车阵。
回撤的红衣骑兵向两边散去,为第二波骑兵让开冲锋的道路。
“看来敌人是抓住了鸟铳装弹时间长的弱点,打了个时间差啊。”石磊在瞭望台上五官凝重地望着冲过来的红色箭头,心里竟有点佩服对方的指挥官。
阵中兵士已经没有时间修复车阵了,所有人都伸出自己手中的武器,准备直接迎接这一波冲撞。
弓箭手射出的箭雨只能给后方没有穿甲戴盔的红衣骑兵带来杀伤,但此时红色箭头已经冲到眼前了。
还好阵前的尸体和散乱的大车减缓了红衣骑兵的速度,但还是有不少兵士被直接撞飞,甚至有不少戳进马脖子里的长枪因为冲击力太重而折断。
整条阵线接近崩溃,第二防线的后备队立刻压了上去,稳住阵脚,为鸟铳手争取时间。
此时,石磊命令红、黑两面高招旗迅速向两边轻点。周、吴哨官见后,立刻要求部队出阵驱赶“鬼若子”。
同时,石磊让传令兵带话给鲍哨官,要他把鸟铳手分为两列,一列在前负责开铳,一列在后负责装填弹药。
鸟铳手们刚刚装填好弹药,敌营的敲钲声便传来。
显然,敌人的指挥官已经掌握了自己鸟铳手装填弹药的时间。
“待会儿我就给你一个惊喜。”石磊微微扬起嘴角,对着远处系着黑色旗带的三角认旗暗暗说道。
第三波冲锋没有任何停顿地朝着阵地杀来,不过这次不是红衣人,而是“鬼若子”。
这些平时嚣张跋扈的匪寇,今天完完全全被人当成了消耗品。仅一波铳击,这帮马匪便像林子里的鸟一样,匆忙向两边散去。
看来敌人丝毫不愿给自己喘息一口气的机会,第四波三角箭头紧接着便朝营阵冲来,石磊看着自己正在重新凝聚的阵线,心中紧张的直打鼓:
“这波要是扛不住那就真完了。”
就在红衣骑兵即将和阵线接触的时候,震耳的鸟铳声在尘土飞扬的营地里响起,冲在前面的戴甲骑兵纷纷倒下。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红衣骑兵中戴甲骑兵的数量明显在减少。这次冲到阵前的很多都是没有防护的骑兵。石磊的五行阵应对这波冲击显然要比前几次轻松许多。
此时阵地两侧的“鬼若子”已经溃逃。周、吴两位哨官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带领部队掉转方向,向营阵中的敌人压来。
很快,后排的鸟铳手便将装填好的鸟铳递给前排,几乎是和敌人的敲钲声同时响起,很多红衣骑兵失去了回去的机会。
在这次变故下,敌方指挥官的信心显然发生了动摇,他们也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但这些红衣骑兵依旧井然有序,没有出现慌乱和怯战情况。石磊心中不禁对这支部队生出些许敬佩之意。
营阵中的兵士立刻抓住这个间隙组织修复营阵和抢救伤员。石磊看着躺在地上的己方兵士,心头像被刀割般难受,感觉自己一下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石磊命令哨兵观察好敌兵动向,自己走下瞭望台准备查看战场,正好遇到鲍哨官过来找自己。
“把总,今天这些红衣骑兵里好多西域人的面孔啊。”鲍哨官一边捶着自己酸痛无比的腰间,一边说道。
石磊听了,心头又填了一层迷雾。指着那些戴甲的尸体问道:
“这些铠甲是我朝的装备么?”
鲍哨官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忽然抱住石磊的身体向后转,将他转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而鲍哨官自己则像被人在背上击了一掌,重重的趴到石磊怀中。
石磊看到崖下远处有一个红色人影正快速跑开。
“鸟铳手!把崖下那个人给我打死!”石磊扯着嗓子向旁边嘶吼着。
附近的鸟铳手立刻瞄准向远处开铳射击,但黑影已经跑出了射击范围,射出的铅弹只在地上激起几点泥沙。
太阳还像往常一样,在这个时候逐渐偏西,没有任何波动。
“任千户!为什么都下午了你的部队还没有集结。”宁将军在营房里忍不住向任怀吼道。
任怀陪着笑解释道:“宁将军,您久不带兵不知道,这出征要准备的杂事太多,不止是粮草,兵士们的铠甲有损坏要修补,刀枪也要打磨,这些都要时间的啊。”
宁将军的那张脸气得比平时看起来更圆了,这个任千户分明是在把自己当傻子骗:
“这些难道不是平日里就要准备好的吗?你平日就是这样练兵的?”
任怀赶紧接过属下端来的茶,递到宁将军面前拍着胸脯保证道:
“今晚一定能出发,我们连夜赶路,明天就能和石把总汇合,您放心。耽误不了。”
宁将军虽然对任怀失望透顶,对他这份保证也一点不抱希望,但兵是他的,自己再怎么着急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石磊再多撑久一点。毕竟是敌众他寡。
“让我去吧。”
一声洪亮如钟的声音在房外响起。房内众人一齐望向门外。
正是:忠将勇兵为国死,奸贼佞臣害忠良。不知是谁主动请缨,且看后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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