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刘见喜刚想开口解释,却又转念一想,就算她实话实说告诉他真实原因,也不见得他会相信,毕竟穿越,系统这类不着边际的事,换做是别人讲给她,她也不信。
“总之就是我救了你,你欠我钱,就这么简单。”
刘念白还是懵,不过既然现在自己暂时还算安全,以他今日的观察来看,这王府的守卫并不算差,今日那女刺客估计就是钻了了大婚之日,宾客杂乱这个空子,才得以进来行刺。
既然如此,那他倒也不急于一时的与这浑身是迷的小郡主起冲突,毕竟他现在过得算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若是真起了冲突,一不小心被赶出王府,那才算是危机四伏。
不过既然他敢跟着那武艺高强的韦大人千里迢迢的来着皇城,他自然是有着在这皇城立足的打算。
毕竟他对于以前老和尚们告诉他的这个太子身份,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
如今更是与那至尊之位毫无瓜葛了。
刘见喜见他不再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便也觉得无趣,径直一个人上了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还给刘念白扔下了一床被子,嘟囔着说要是他困了,先在地上将就一晚,明日便给他分房。
刘念白看着地上的被子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一觉天亮,一个满怀心思的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刘念白一开门便看到了一大早便现在门口的惠安。
“这王府太大了,一个人晚上睡不着。”惠安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刘念白。
刘念白嘴角一抽,瞬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现在可是已经成亲的人了,不能再跟你睡一个被窝了。”
在他的印象中,惠安好像一直都是孩童般的心智,以前在湖山寺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傻不拉叽的只会给自己背黑锅,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有点傻里傻气的。
“惠安,你想娶媳妇嘛?”
“师傅说出家人不近女色,太子殿下你……”
惠安的太子殿下刚说了一半就再次被刘念白一把捂了回去。
“说了多少遍了,叫白公子,白少爷,白大哥都行,再不要叫我太子殿下!”
刘念白再次被惠安搞的有点头大,关于对自己的称呼这件事情上面,他已经给惠安教过无数遍了,可他就好像一个榆木疙瘩一样,怎么都记不住。
“你们一大早的再说什么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见喜当了这王府郡主后,一觉不睡到日上三竿那就不是她刘见喜。
大清早上的被人吵醒确实是一件极其不愉快的事,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爬起来,想看看外面的人到底在吵什么,定睛一看,外面竟然站着个怯生生的小和尚。
“你也有个小和尚?”刘见喜一脸惊讶的看着刘念白。
在看到惠安的第一眼,她便想到了她的那个系统人设。
还未等刘念白开口解释,刘见喜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我也有个小和尚哎。”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的那个好像比你这个要强很多哦。”
刘念白看着刘见喜骂骂咧咧的从屋里出来,本想着她可能会再次刁蛮无礼的耍脾气,却没找到她此刻兴意盎然的盯着惠安上下打量。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相了,长在了这么个神经质的郡主身上。
静宿宫是刘奕在上位后专门给自己与白宿建造的一处行宫,世人总说身为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想来是如何如何的恣意快活,却不想,人这一生,心里若是真正有了一个人,佳丽三千又如何,末了也只能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刘奕自打登上这皇位,身上的铁甲便被那一身的粗布麻衣所替代,除了每日早朝时必要穿那一身龙袍外,他看都不愿意看那明黄色的衣服一眼。
他就这样一身麻衣,披散着头发赤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静宿宫的沉月湖边上,一旁放着的是白宿当年亲手为他雕的一个鱼食盒子。
“宿儿,你说的没错,湖山确实保住了他,可朕却丢了你啊。”
“你说这这东宫之位是他命中一大劫,可你却没告诉我如何破这劫数,他是你我唯一的骨肉,朕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护不住他。”
“朕那时说要等他成人,替他破了这狗屁厄运天命,可他现在成人了,朕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这宫里的气运最是紊乱,朕都不敢留他在身边片刻。”
“韦青说他这回宫一路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这三十年厄运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嘛?”
“孙沪走了,宿儿你也走了,韦青怕也是要离开朕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走了,那朕呢,朕也想撒手一去,可朕要是走了,他又该如何呢?”
刘奕一边抛洒着盒中的鱼食,一边絮絮叨叨的,就连盒子早已成空,湖中的锦鲤早已游向别处他都未曾注意到。
鹿昂站在沉月湖上的廊亭外,看着犹如失了魂魄般的刘奕,眉头微微蹙起。
自打上次韦青带那陌生少年入宫之后,陛下来这静宿宫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而且一待就是一个人一整天。
连自己都轻易不让踏进这廊亭一步。
“鹿昂你过来。”
就在鹿昂还发呆的时候,刘奕叫道。
鹿昂听到后赶忙一路小跑来到刘奕边上,躬身而听。
“凤鸣说湖山三百年气数已经耗光,所以净慧大师才将念白送了回来。”
“可湖山都耗尽了,我又该如何呢?”刘奕满眼的沧桑。
本想将鹿昂叫过来找个人听听自己的烦闷,或许心里会好受点儿,可话一出口,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好像连自己在说什么估计都听不懂。
“可陆大人还说了文心武胆上上者可入虚神境,入虚神境,可改天命。”
虽然刘奕从未对鹿昂提起过刘念白的事情,但如此多的事情桩桩件件的垒叠在一起,他怎么也想到了当日那昏晕少年的身上,想来那坊间传闻多半不假,那少年多半真是一位皇子,只不过是位气运极差的皇子。
对于刘奕的苦恼,鹿昂也是无可奈何,就只能把国师陆凤鸣的原话照搬过来,试图安慰一下刘奕。
刘奕听罢后,自嘲般的苦笑一声。
虚神境,多少文人武夫梦寐以求的境界,且不说这世上文武双全的人本就不多,还要苦修至上上者,千百年来,除去传闻中南庆的殷平之外,便再无人能有幸窥探这虚神境一眼。
“罢了罢了,你和凤鸣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人总要试试才肯死心。”
刘奕小心翼翼的将空了的鱼食盒子揣进怀里,慢慢的从地上爬起。
鹿昂刚想伸手扶一把,可刘奕已经站了起来,拍打了两下身上的灰尘后对鹿昂说道:“就先请穆老先生开场文会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