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给我做鱼吃!”烛流光手里抓着一条鱼递给郭寒松。郭寒松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嚯,赤鳞鱼!”他接过火红的金鱼,二指一划,一个水球从金鱼的尾部将它包裹起来,奄奄一息的金鱼渐渐精神起来,在水球中游动。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烛流光不解问道,“它挺新鲜的,不用这样麻烦!”
郭寒松翻了个白眼,他将水球悬在自己掌上,另一只手敲着烛流光的头,“你白痴啊,你见过谁家的赤鳞鱼能长这么大?”
烛流光歪着头看着瑟瑟发抖朝郭寒松靠近的金鱼,“它很大吗?”
郭寒松沉默了,确实,和一条龙比起来这条金鱼实在不够看,他指着金鱼的眼睛,“你能看见吗?它有眼皮,你见过普通的鱼会眨眼吗?”
烛流光仔细观察了,他挠挠头,“好像……确实没见过其他的鱼会眨眼哦。”他一拍脑袋,“师兄,你的意思是它修炼的有灵性了?”
郭寒松欣慰的笑了,他拍拍烛流光的肩膀,“你总算看出来了,可能你生来有灵性所以平时没怎么注意过。”
“啊,我的鱼!泡汤了!”烛流光捂着脸哀嚎,郭寒松爽朗的笑出声,“你就这样想吃鱼啊,再忍忍吧,等回了长青我再做鱼汤!”
“好诶!”
……
“师傅,老二带着寒松他们回来了。”方信进了帐篷才发现沈龙霸伏案熟睡,他放轻了手脚,从乾坤袋拿出被子盖在沈龙霸身上。自从大雨师傅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先不打扰他,让他多睡一会吧。这样想着,方信慢慢退了出去。
……
“诶?寒松师兄,听说有一条成精的鱼?快让我看看!”沈幺幺围着郭寒松绕圈子。“哎哎哎,停,你绕的我头都要晕了,我把她放进唱晚湖了,你要看自己去吧,我要去厨房帮忙了。”
沈幺幺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扭头又跑去找傅承晗,“师兄?师傅有没有给你派任务,我和你去好不好啊!”
傅承晗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没有,但是大师兄让我先把带回来的鸡安顿好。”他手里拿着树枝驱赶着山鸡,嘴里发出呿呿呿的声音,“回家啦回家啦,哎呦你往哪跑的。”他一脚将想要逃跑的山鸡勾回来,“还想跑,能跑的过我吗!”他一边把鸡赶回鸡窝,一边回头看沈幺幺,“你怎么发起呆了?难道是没给你派活,你太无聊了?”
沈幺幺咬了咬唇,这么多天过去了,师傅一直觉得她心里创伤未愈不让她再去参加救援,但是去厨房她笨手笨脚的不是摔了碗就是摔了盘子,谢霜师姐已经发出禁令不让她再踏入厨房半步。去难民营帮忙她一看见伤员的伤口就想起狄觅春头上的血,楚双双也让她暂时不要过去了……究竟她可以做什么呢?
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傅承晗灵光一闪,暗暗用灵力将一只鸡推了出去,又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幺幺,快帮忙,那只鸡又要越狱了,快抓住它!”
沈幺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哪呢哪呢!我来帮忙!”
他一边驱赶着别的鸡一边指着一只逃远了的鸡,“那呢!你快跑,哎呀,太慢了!你来管这群,我去追!”说着就把树枝递给沈幺幺。
沈幺幺听二师兄嘲讽自己,立马撅起嘴朝他哼了一声,“你等着,我这就把它抓回来!”说着捋起袖子朝着鸡狂奔而去。
“你别跑!不许跑!”沈幺幺用尽全力向前奔跑着,出汗的时候,所有烦恼和痛苦都消失了,眼前只有这只让她手忙脚乱的鸡,她追着这只扑腾着逃离的鸡,头上落了几根鸡毛也没有发现。
“不许跑了!抓住了吧!”她一把拽住那只跳了几步飞腾而起的鸡的爪子,将其拉回自己的怀里,“抓住你了!”她抱着这只鸡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胸口蔓延至全身,那鸡啄着她的手臂,被她的灵力弹回。
“笨蛋!哈哈哈哈!”她转过头朝傅承晗跑去,“师兄!我抓回来了!”
傅承晗嚼着草根,看着沈幺幺抱着鸡奔跑时的笑颜,嘴角也弯了弯,“嗯,回来了就好。”
……
沈龙霸睁开眼睛,摸着身上盖着的被子,看着身旁写写画画的方信,他用双手搓着脸好让自己彻底清醒,“我睡了多久?”
方信抬头看了眼外面,“没多久,不到两个时辰。”他将笔靠在笔架上,“老二回来了,带了三钧多果子,一百三十只山鸡,加上上次幺幺给的果子应该可以撑到月底。”
沈龙霸捏着鼻梁摇头,“光吃果子也不行啊。”他偏头看着方信,“药宗那边催生剂进展怎么样了?”
方信面有难色,“催生本就有违天道自然,目前只能让作物生长周期缩短至原来的一半,再短的话短期内也没有办法了。”
“有没有副作用?”以目前的技术人为催熟庄稼一定有影响,但是为了受灾的百姓只能出此下策了。
“有,作物产量减少,还会伤害土壤,基本上催过三次土壤就废了,需要休养两年才能继续使用。”方信皱起眉头,“长青大多峭壁开垦困难,仅存的那些土地经不起这样糟蹋啊,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让我们自己没法生活了。”虽然山下的国家没阻绝修者的交易,但是让弟子知道自家门派连粮食都不能自给,怎么留住人?怎么招新人?
“我知道,就用掩月峰的那些田地吧。”沈龙霸捂着额头闷声道。
方信明白师傅不愿意给别人找麻烦,只能从自己的山峰开刀。此后掩月峰两年不能产出粮食,只能从其他方面为宗门做贡献了。“我明白了,我会吩咐弟子去做。”他只觉得嗓子干涩,一口郁气堵在心头。
“师傅……修者,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吗?我们只是一个门派,并不是他们的国家啊?”方信闭着眼痛苦道。
沈龙霸笑了笑,“老大,我们是修者,既然我们选中了这条路就要比常人承担的更多,既然有百姓依靠我们,我们绝对不能置他们于不顾。在成为修者之前,我们也是百姓,不是吗?”
方信看向沈龙霸,“我们做的是对的吗?为什么其他门派不用做这些呢?”
“每个人走的路是不同的,自然每个门派的宗旨也不同,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行。”说完沈龙霸伸了个懒腰,“啊,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你渴不渴,喝不喝茶?”
方信兴致缺缺的摇头,“不了。”说完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
曲不凡和陈浩思半跪在山顶看着山下的寨子,“这就是黑风寨?”曲不凡皱起眉头看着寨内巡视的人群。
“他们的巡逻大概一趟一盏茶,议事厅有两层,暂不清楚议事厅内人数,厅外左侧守卫三名,右侧也是三名,但是靠近演武场,最好从山上下去绕到左侧,解决守卫后换上他们的衣服避开门口守卫进入议事厅擒王。当然这是快速方式,有慢速的,就是我们换上守卫的衣服,混到膳房下药。”陈浩思指着山下寨内的布局说道。
曲不凡舔了舔嘴唇,“我二师兄他通常怎么做?”
陈浩思张嘴啊了一会,“我不知道,我没和傅承晗一起剿过匪。”说着他偏头疑惑的看着曲不凡,“你不是他师弟吗?你没关注过?”
曲不凡垂眸,“我……他们从没告诉我这种事,我小时候是他们从土匪窝里救回来的。”
“呃。”陈浩思无语,“师叔把你们保护的太好了吧,长青弟子又不比大门派仰慕的人蜂拥而至,我们的弟子要么是捡的要么是土匪窝里救的,师叔居然这样照顾你的心情,真是长青好师傅。”
曲不凡怔愣的看着陈浩思,“居然是这样?我以为只有我和师妹是这样的遭遇,原来你们和我们一样。”
陈浩思一脸好奇的用胳膊肘戳戳曲不凡,“那照你这么说,傅承晗和我们不一样?方信我知道,他是几百年前搬来的教书先生的孩子,从小在长青长大。那傅承晗到底什么来历?他从来不和我们说。”
曲不凡思索了下,“他不愿意主动说,那我也不说。”
“哦?你知道?你真知道?该不会他也没告诉过你这个师弟吧?”陈浩思眯起眼睛挑拨道。
“怎么可能!他是傅……”曲不凡差点被他激的说出来,他及时捂住嘴,狠狠的瞪了眼陈浩思,“你们药宗暗阁的人心都脏,二师兄说的对!”
陈浩思嗤的笑出声,“哪是我们心脏啊,是你太单纯了吧。如果有一天你被其他门派的人抓去严刑逼供,真怕你会说出什么呢。”他好笑的摇摇头。
曲不凡脸色却白了,“不会。我绝对不会说出一句关于长青的话。”他额上的汗珠滴落,眼前闪过一只挥鞭的手与阴恻恻的脸庞。
陈浩思看他脸色不好,猛然想起他曾经被间谍煽动加入九渊结果被关进密室进行拷打,当机立断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我失言了。”曲不凡当初被秘密救出的时候被打的没个人样,就是这样对方却没在他嘴里撬出一句长青的事,并非是他不知道,当初对方甚至问他长青大概有多少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他硬是撑着没说。
曲不凡擦了擦汗,“没有,当初是我不懂事,我活该。再也不会了,我发誓。”他眼神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