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乌萨斯在面对邪魔之时,起初是出动军团中的精锐深入极北之处的非人领地与之刚正面,而在██████之后,这工作则成为了新晋内卫的最大考验。
同属北地的萨米,则是选择以某种牺牲来让灾祸无限远离国土,他们去沟通、去观察,最终发现了冰原诅咒的欲求,而他们选择以某种方式误导它。
女巫、或说雪祀,既是在该国拥有强大宗教力量的领袖,权力也挺大,其在引导舆论方面是足以影响国家政策的,他们平日里只需要安心修行,便可换得锦衣玉食。
可他们,也仅是定期被生产出来的弃子,雪祀,或者雪饲还差不多……
以身化为饲饵,以身喂养邪魔,最终理智被啃食殆尽,化为邪魔。
雪饲可怜、国家可耻,但这又无可奈何,因为一个国家的作为并非善恶足以衡量,这是如同选择和亲或者开战一般的两难抉择。
至少,萨米无须为此付出国土被污染的代价,他们在国境之外的某处雪山之上修建了一处位置,这就是仪式的最终地点,也就是现今一行人抵达的地方。
「……我和妳一起上去。」泥岩伸出了手,她浑身都被沃土所包围,而手掌,或许是最为接近她本体的部分。
「我的朋友,我理解妳的想法、但这件事情只属于我,毕竟,我就是为了对抗『祂们』而走到今天……我会回来的。」她轻启朱唇,同时挣脱了她的手,但最后,也只是轻轻向泥岩挥了挥手。
芙蕾亚独自登上了阶梯,这个小径有历代的雪祀上山,但谁又知道下山的有几人呢?
西里尔与泥岩并肩看着这白衣飘飘的美丽身影愈变愈小,仿佛终归要离去,她在两人的视野之中化作了一个小点,随即在某处坳口彻底隐没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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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亚眼神之中透着坚定,仿佛一个登山者欲以自身挑战眼前的山峦,但一没登山杖,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法杖,二没有高海拔下的步履维艰与一身沉重的装备,她一身轻便的外袍让她得以一步接一步往上攀登。
她轻轻闭上双眼,便催动了源石技艺稍稍感知,感觉到脚下阶梯传来淡淡的法术波动,看来这些人造物能够在这风雪如刀的地方留存这么多年并非毫无道理。
同时,她也稍稍探知了自己体内那股古老的风雪力量,不出她所料,由于路途之上在众人的护卫之中毫无消耗,因此她的精神依旧强盛、身体所受的侵蚀也被控制在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又过了一个拐角,那是山阴面的一片山壁,这里恰好可以挡住外界的一切风雪,她似乎看见了什么……
上面密密麻麻的书写着各式字迹,其颜色深浅由几近于鲜红、褐色到黑红色都有,字迹线条大约手指粗,显然这是用手指蘸着鲜血写上去的,想必这是历代的雪祀以自身的鲜血向着后来人传递着自己的话语,由于严寒的气温,血液氧化的进程被急遽延缓。
这让她相信那些最古老、近似于黑色的字迹绝对是已历经了数百年的历史进程,这些字迹看得出是萨米语,可由于文字的自然演变过程,她已是读不懂了,她所受的训练并没有古代萨米语。
她在这个地方驻足了一段时间,并四处看了看其他处有没有字迹,但看起来只有这里有,或者说他处也有,只因为他处缺乏遮蔽物,即使写上去可能过不了半个月就会被风雪所削磨掉,只有写在这里的幸存了下来。
有一段话引发了她的兴趣。
「我的后来者们,回头吧,在我以前的雪祀真有战胜邪魔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政府不愿意花大代价仅是为了换取一丝征服冰原的可能,因此妳们只是弃子,只是用来延缓诅咒的工具。」这个字迹呈现褐色,并且语法就像看文言文一般,难以读懂,她只能勉强拼凑出这些意思。
「为了我的国家得以延续,并摆脱乌萨斯人的侵略,我愿献出我自己的生命、乃至灵魂。」这是对前一则讯息的反驳,字迹鲜红,看上去甚至只要一触摸、手就会沾染上前代雪祀的鲜血,根据文字中满溢的爱国情怀,她相信这应该是与乌萨斯战争时期的雪祀所写。
她在这个横贯了古今的墙壁之上汲取着知识与讯息,在脑中与之交流着想法,却从未打算动笔,一直到她收获良多打算离开时,她才掏出一把小刀,在食指的指尖轻轻一点。
即使有女巫历来修练得秘法使他们对低温有极高的抗性,但周遭极寒的空气依然使得人类的皮肤变得又薄又脆弱,这一下鲜血很快就溢出。
「我将给千年以来雪祀的磨难之路画下句点。——最后的雪祀,芙蕾亚」这些文字中有落款的并不多,但她这是别有目的,希望妳永远别看到吧……西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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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战士,在那块石头后方扎营吧……」即使隔着厚重的重甲,也依然可以听出泥岩话语中的沮丧,但她依然下达了最为合适的命令。
众人听令,便走向了方才泥岩指向的、冰河作用形成的羊背石,开始以各自的步调忙活了起来,顿时能够闲下来的也只有两人。
「妳打算等她几天?」西里尔向她问道,只见她伸手比了个三、但她又随即缩起一根手指,变为了二。
「……两天,这里是极地、物资不够,我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这中间足以看见泥岩作为战士与指挥官的双重身分,作为战士,刚才她愿意与芙蕾亚一同上山冒死亡的风险,是因为她大可以将队伍暂时托管给别人,可作为指挥官,她不会裹挟整个队伍配合她的私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