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水云此刻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而且她现在心里很茫然无措,因为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直在互相残杀,她都不知道该去帮谁,的确,就算她刚才说要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可他们的血脉是相同的,她确实没办法为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去伤害或者敌对另一人,之前那个人伤了她王兄,她狠不下心去为她王兄报仇出气,而今她王兄又买通暗河三姓家主去杀他。
她也同样做不到为他报仇而去与她王兄对敌,哪怕她说过与她王兄断绝兄妹关系的话,可那始终都只是一句话而已,她和她王兄体内留着相同的血,就算她不肯认,那他们也是亲兄妹啊。
所以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心里现在一定很受伤,因为她没能留住亲情,更无法挽回爱情,她真的好失败...宋文通见他皇妹在怒视他,他也冷哼一声,言道。
“从现在起,我不准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现在是何身份都跟你没关系了!愿我们永不相见!!”
宋水云此刻心里正滴血呢,可是她王兄却又在命令她,索性她一气之下就转身朝巷子外走了,当然,是捂着脸走的,因为她的左侧脸被她王兄扇的都显出手掌印了,不捂脸实在不敢出去。
“你干嘛去?!”
宋文通见他皇妹一甩胳膊走人了,他直接使出一记移形换影,然后就跟个鬼似得瞬移在他皇妹面前,那明显就是想拦人,而宋水云此时正在气头上,她不顾他的阻拦朝外走去,没好气道。
“我要做什么跟你没关系!”
“你还真要去皇都找那个姓卡的是吧?!”
听到他皇妹语气这么冲,宋文通也是气的直咬牙,因为他这个皇妹还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跟他彻底断绝关系啊,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分竟比不过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外人,这是想气死他呀。
“这世上只有他对我好!我就要去找他怎么了!如若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一头撞死在他的墓碑上!我生不能做他的人,死便要做他的鬼!!”
宋水云直接从她王兄身前走过去了,走的非常决绝,就好像她是要立刻赶回皇都似得,而宋文通呢,他现在被他皇妹气的脸都黑了,见她朝巷口走去,他的拳头都攥的咯咯响,冷声喝道。
“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是什么!!”
宋水云现在说是归心似箭都有过之无不及,她恨不得马上飞回皇都见他,所以她根本不会在乎她那个冷漠无情的王兄,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去见他,于是,她头也不回的应道。
“我当然知道!哼,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兄妹一场的情,从现在起便断了!这是你自找的!你就活该孤家寡人!!呃...”
宋水云话音刚落,在她身后便传来一阵剑刃入体的声音,声音非常清晰,而宋水云也直接驻足在原地,她那双美眸瞪的滚圆,就连眼皮和嘴唇都在微微发颤,是啊,被刺中的人的确是她。
而拿剑的那个人,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宋水云没有回头看,因为她知道他在她身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王兄竟真的会杀她,他对她的冷血无情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想象到的极限。
她没有挣扎,就那样驻足在原地不动,只是她的那双美眸在眨眼间便被泪花侵染了,她并非是因为疼痛而流泪,她流泪的原因更多是心痛,因为她的王兄已经变成了一个残暴无情的疯兽...
宋文通此刻就在距离他皇妹三步远的地方,当然,他此刻是单手持剑刺向他皇妹的,不过因为距离还有三步之遥,所以那把七星龙渊剑并没有刺穿他皇妹的身体,只是从她背后刺了进去。
但毫无疑问的是,那样宽大的一把剑,就算只是稍微刺进去几寸,那伤口也是非常严重的,宋文通现在正冷眼望着他那个执迷不悟的皇妹,显然他是真被他这皇妹惹急了,只听他冷声道。
“你不是死也要做他的鬼吗?那我就成全你”
话罢,宋文通抽出了刺进他皇妹后背的龙泉剑,顿时鲜血飞溅,那宋水云也脸朝下的栽倒在地上,摔在了血泊之中,不过就在她倒下的时候,有一花生仁大小的黑影钻进了她背后的伤口。
那道小黑影的速度极快,好像是混着她飞溅出的血液钻进去的,反正没人发现就对了,而宋文通呢,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皇妹摔倒在血泊里,他没去扶她,而是甩了甩剑上的血,后道。
“这便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在说完这句话后,宋文通便将龙泉剑插回到他背后的剑鞘里,然后大步朝巷口走了,当然,他肯定是经过他那倒在血泊中的皇妹的身边了,但他却对其视若无睹,就那么径直朝巷口走了。
而宋水云呢,她却是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因为她之前就伤的够重了,现在又被龙泉剑刺伤,就算不到刺穿的程度,可背后的伤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近乎致命的,她能感觉到后背很疼。
可她现在最疼的还是心,是啊,她那个王兄的确太无情了,她想过她可能会被她王兄一气之下废掉一身武功,可她没想过他竟真的能狠下心杀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宋水云声音颤抖道。
“王兄...”
宋水云最后唤了他一声,随即她便落下了两行苦泪,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反倒看不见泪水的踪迹了,宋文通此时还没有走出巷口,所以他听得到他皇妹在唤他,但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大步朝巷外离开了,仿佛他皇妹的死活与他毫无关系,而宋水云呢,她见她王兄的身影消失不见,她的心也在此刻完全破碎,她没有再去唤他,而是趴在地上的血泊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
与此同时,在那条临安城靠西的街区上,正有四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正在街道侧方等待,不用说,这四人正是李星云那一行人,他们四个现在正待在原地等人呢,等的人自然是那李茂贞。
当然,他们等的李茂贞不光是那个抢走龙泉剑的大高个儿李茂贞,还有那个身形较为瘦弱的李副盟主,虽然这条街区行人不少,可由于那四人之前在街上打过架,所以人们都在避着他们。
而那个在街区中央宣纸铺门前的伞摊儿,此时聚集的人却只有零星几个,而且围拢在伞摊儿那边的人也是去买伞问价的,是啊,那个伞摊儿的老板现在已经停笔,不再为那些伞面绘画了。
因为那个伞摊儿上已经没有空白油纸伞了,不得不说那个穿着书生袍的青年儒生确实有两下子,竟然那么快就把二十几把空白油纸伞给绘上了图案,只不过在伞摊儿卖伞的不是那个儒生。
显然,之前在提笔绘画的那个青年儒生并不是那个伞摊儿真正的老板,那个伞摊儿是后面那家宣纸铺的产业,现在那个青年儒生正在伞摊儿旁跟那个宣纸铺的掌柜的结算他作画的工钱呢。
而李星云四人呢,他们此时就在那个伞摊儿对面站着,不过因为这条街区的街道略宽,所以他们四人距离那个伞摊儿也有个二十多米的距离,当然,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放在那个伞摊儿上。
他们四个现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街末的方向,因为李副盟主跟着那个大高个儿李茂贞走去街末的一条巷子里了,虽然那条巷子距离他们四人还有二百多米,但也能大致看到那巷口的情况。
当然,也仅仅只能看到巷口,而且因为现在街上的行人又多起来的原因,导致他们四人的视线有些受阻,他们在这儿已经等了一刻钟还多,可是李副盟主和那个李茂贞还没有从巷口出来。
虽说他们这几天跟那个李副盟主处的不错,可那个大高个儿李茂贞毕竟是那李副盟主的兄长,就算那俩兄弟刚才大打出手,导致李副盟主受伤,可他们也能看出来李副盟主是弱势的一方。
说实话,李星云现在也拿不准那两人会不会拿着他的龙泉剑溜走,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大高个儿李茂贞的目标是金蚕蛊,在没有得到金蚕蛊之前那人应该不会离开。
可那个家伙到底把李副盟主叫去说什么机密事件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李星云也是有些想不通啊,而且他现在有些害怕李副盟主被他那个兄长策反,一旦李副盟主去帮助他兄长的话。
那他们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毕竟血浓于水,他们这些人就算再如何,在李副盟主口中也就是朋友级别,还不算是同伴,所以李星云此刻有些后怕,他怕等下要对付两个极度难缠的对手。
“不等了,走,我们过那边看一眼,看看李副盟主和他那个兄长还在不在”
终于,李星云等不住了,一甩胳膊就要朝街末的那条巷子走去,没办法,丢了武器的人是他,所以别人不着急可以,他自己也不能不着急,这要是把龙泉剑给弄丢,他还怎么见他师父啊。
“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对于李星云的话,张子凡也点了点头,合上他的修文扇后便大步去追李星云了,见他们要走,陆林轩和姬如雪两女也不经对视一眼,虽没有出声,但她们却是紧跟上了李星云他们的脚步。
可就在他们四人刚动身没几步的工夫,那个位于街末的巷口却走出一个人,那个人正是抢走李星云龙泉剑的罪魁祸首,虽然这街上行人匆匆,但因为那个李茂贞个子太高,衣服也太明显。
所以李星云他们一眼就看到那大高个儿李茂贞了,故此他们停住了脚步,不过那个大高个儿李茂贞并没有朝他们这边看来,而是冲着街末的方向走了,这可是让李星云他们有些不太理解。
“那个家伙不是想要林轩的金蚕蛊么?怎么离开了?”
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李茂贞的背影,李星云心中充满了疑虑,总不能是李副盟主真的劝通了他那个兄长吧?不,应该不可能,他刚才可是看到了,那个李茂贞的背上还挎着他的龙泉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