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靠过来一点,我给你撑伞。”权恩菲将黑色长伞举到了白冬的头顶,她并不知道塔崩毒气有多厉害,更不知道该如何有效地进行防护,她只知道下雨的时候要为他撑伞。
“伞没有用,等下扔了吧。”白冬白拉住权恩菲的手,带她走进了地下通道,如果是其他地方他已经寸步难行了,唯独这一片区域还能前进。
小公洞下面的地下商业街连接着市厅,而市厅下面的地下商业街连接着清溪川广场,光化门就在清溪川广场的北面一点点远。此时的人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依旧有人从地下往地上跑,白冬没有选择大吼大叫向人群示警,而是给权铁雄打了个电话。
“伯父,金泰六在汉城上空的云层里喷洒了塔崩毒气,然后进行人工降雨,现在必须立即疏散人群。”白冬一边说电话一边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塞进贴身的背心口袋,然后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随手扔进了旁边小吃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权铁雄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白冬在说什么,等他把这句话的意思理顺之后一下子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对着手机重新确认,“白冬,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情况紧急,必须立刻疏散人群。”白冬是学生药的,化学也是他的专业科目之一,很清楚塔崩的威力,这玩意儿的恐怖犹在沙林之上,“我在小公洞,正在沿地下商业街前往光化门广场。”
权铁雄确定白冬没有开玩笑,这边并没有挂断电话,那边已经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出了紧急通信号码,“给我转接行政自治部崔部长,立刻马上!”
涵国因为被奴役了上千年的悲催历史,以及至今都在被殖民统治的真实现状,一直没有自己军队的指挥权,为了能绕过“涵美联合司令部”的统辖,很多官方机构都不得不以民间组织的名义设立,而跟这些“民间”组织对接的机构,就是行政自治部。
民防部在涵国就是个十分尴尬的组织,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从行政自治部过一遍手续,不然就不具备“合法”效力。权铁雄只能先打电话给姓崔的,等他这边说明了情况那边再去跟第一线确认情况,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白冬,你是怎么发现金泰六这疯狂计划的,甚至连他使用的是什么毒气都知道了?”权铁雄这些天也在找金泰六,却始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我下午去西村,就是为了找他,傍晚的时候还真被我找到了,他当着我的面逃走并且说在光化门等我过去。”白冬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解释起了他为何会了解毒气,“我是生药专业毕业的,对各种毒气的特征都很了解。”
“塔崩毒气啊……”权铁雄也听说过这种化学毒剂的大名,但一直都以为会离他们很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这样一个远离战争的城市遭遇到,“他到底要干什么?”
“为了报复韩华吧,报复背叛自己父亲的家人吧。”白冬一开始以为金泰六往韩华集团泼脏水就已经是极大的报复了,配合着嘤国佬在资本市场上的运作,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韩华集团的市值就被腰斩,但他还是小巧了这份仇恨,他不仅要金氏一族全都给他父亲陪葬,甚至不惜拉上数百万无辜的汉城市民一起下地狱。
走上街头抗议的这些人,本来就是要求检方彻查韩华集团,并且希望官方打压所有财阀才上街的,如果他们都死在这场毒雨里,公众的情绪如何可想而知。别人不会在意金泰六跟自己的家族有仇,大家只在意他是韩华集团会长的堂弟,有除掉他们的动机。
“白冬,你就地避难吧,不要再理会那个疯子了,会有人去解决他的。”权铁雄不知道金泰六让白冬过去做什么,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好事,他可不想让女儿伤心。
这恶魔特意找了种制造难度极高的毒气,想靠手搓制取塔崩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可能,要说不是韩华集团造的,谁信?这些人能为了捞钱去造四甲基甲卡西酮,自然也能为了杀人造二甲基氰磷酸乙酯。
“伯父,我不得不去,现在塔崩的浓度还很小,即便淋了雨只要及时处理还能活下来,可我不信这种程度他就会满意,他的手里一定还有没投放的塔崩。”白冬不是圣人,绝大多数时候遇上危险都是躲得远远的,并且说服自己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很多人死去,他救与不救没太大差别,可这次不一样,放任不管至少会有几十万人在今夜死去,如果一直没有风甚至会有数百人遭殃。
两个男人对话之间,凄厉的“化学·生物袭击警报”响彻汉城,民防警报指挥中心通知近畿地区的几个市也都拉响警报。轰然炸响的化生袭击警报威圧感极强,只是听着声音,就仿佛能看到了地狱之门在面前缓缓打开的画面。
“你去吧,活着回来。”权铁雄下午还很生气,姓白的小子又跟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女生搞在一起,但现在什么不满都烟消云散了。男人花不花心,跟有没有担当是没多大联系的,光凭这份担当他就愿意把女儿交给对方照顾。
“我会的,过几天还要跟娜拉姐去做婚姻申告呢。”白冬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本来他还能拿着电话往前走,可现在随着警报拉响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了地下商店街,他已经有些走不动路了,只能把手机塞回裤兜里。
“这小子……”权铁雄摇了摇头,赶紧给老婆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进入了繁忙的工作状态,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光军警部门要忙,他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而女儿那边自然有妻子去通知。
地下商店街里的权恩菲则歪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她恍惚间看到白冬的头上插了根黑色的旗子,但仔细一看又没有,“哥,前面的通道完全堵住,我们好像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