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赵寒星,是钟路区安国洞东兴高中的三年级学生,再过两天就要参加术能考试了,此前的一个学年都在该辅道机构接受数学补习。因为并没有留下遗书,且做出轻生举动前的至少一个半小时里没有跟任何人面对面地交流过,所以警方调查死因时着重查看了她的手机,怀疑有人在网上诱导她做出极端行为。
诱导青少年自杀在涵国已经成了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各种自杀网站、自杀互助会、厌世交流会防不胜防封不胜封。有些人是为了利益,有些是单纯的坏,但无论是哪种,所造成的影响和破坏无疑都是极大的。
手机需要拿到鉴证科去,给专业的人分析查看,不可能在现场的巡警就能随便察阅人家死者的隐私,所以从白冬这里多了解点信息就非常有必要了,“白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刚才说李幼甄学生和赵寒星学生是有矛盾的?”
“什么矛盾,我们幼甄但方便被欺负罢了,而且她从昨晚就住进医院了到现在还在挂水,你们总不会觉得这事儿跟她有关吧。”白冬敢百分之百肯定,这事儿就是跟李幼甄有关系,但他不可能在别人的面前说出来。
“我们当然不是怀疑李幼甄,只是觉得有必要多了解这方面的信息,赵寒星今天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必然有着她的原因,而社会关系和家庭环境是着重考虑的点。”女高中生的社会关系确实不会很复杂,但她们自杀的理由却能千奇百怪,有些人因为喜欢的“哥哥”结婚了就能受不了。
“这是你们应该去了解的,她们总不可能只针对李幼甄一个人,在补习班里都会欺负同学,在自己本来的学校呢,跟人就没有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吗?”白冬可不信,一个平时没这方面问题的人,换了个地方就忽然变邪恶了。
“您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过现在去走访的话压力很大……”还有两天就是术能考试的日子了,这场考试比宗国的高考还夸张,是真正的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在这时候跑去学校查案,不管事实上是否对学生的成绩造成了影响,考试结果出来之后都肯定会有发挥不好的人让他们背锅。真到了那时候别说他们几个小小的巡警,就是局长身上的制服也很有可能被愤怒的家长扒下来。
“被问几个问题就有压力了,那么我们幼甄怎么办,她现在可是病毒感染引发的脑炎,别说两天时间了,一个星期也未必能恢复,她要怎么参加考试?”差佬特别喜欢和稀泥,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都是这个德行,白冬不是不能理解他们,但事情总不能不解决,“我来并不是准备闹事,只是想知道具体是哪些人参与到了其中,别告诉我只有赵寒星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幼甄弄得那么惨。”
“白先生,请您理解我们的难处,这里毕竟只是一家课外辅道机构,对学生没有任何的约束力,您总不能指望我们专门给学生搞个教导处吧,这也不现实啊。”机构的老板已经赶过来了,愁眉苦脸的过一会儿就叹一次气。
“我看你们厉害的很,一个司长的女儿在你们这边被欺负了却连个名字都不肯说,准备包庇做错事的坏学生是吧,以为我在媒体没有朋友吗?”白冬很想甩这傻缺一巴掌,他问名字可不是为了报复那几个不懂事的小太妹,而是想要救她们的狗命。
虽然这种事情确实很可恨,但客观地说绝对是罪不至死,李幼甄昨天在里昂诊所说她看到了,看到那些人受到了惩罚,结合今天这场面分明就是那几个女生都死了。如果赶紧找到对应的人,他还能尝试去挽救,如果不抓紧的话,那几个花季少女可能都要完蛋。
已经发生的事情白冬不会去懊恼,比如今天他是因为睡了懒觉才没赶上这边的意外,但他不是圣母,不会因此而觉得是自己多睡了一会儿害死了这个女孩。对于还有机会挽救的事,他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能救而没救他肯定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白先生,不是我们有意隐瞒,实在是我们对这里面的事情不怎么了解,这里上班的不是正儿八经的老师,只是到点就打卡下班的打工人,她们几个从来都不关心学生下课后去干什么的。”社长无奈地摊开双手,他这说的都是大实话。
“只要给我看一下昨天的监控就好。”白冬指了指教室的方向,因为是私人补习机构,还在商住大楼里面开班,这里的教室一前一后可是装了两个摄像头的,走廊上也有安保摄像头。
这个要求很合理,社长也逐渐顶不住他施加的压力,于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监控调取出来给他看了。白冬很有经验,而女人的友谊也很好判断,大课间之间跟赵寒星一起去洗手间的,就是跟她一伙儿的人。画面中可以看出有两个人跟她关系特别好,应该是属于同一个小团体的,“这两个学生是谁,你们有她们俩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但是我们不可能把她们的联系方式给您啊。”这不仅仅是原则问题,还是法律问题,不是说有学生资料就可以滥用的,很容易造成纠纷。
“不是让你们给我,而是让你们联系一下她们,把赵寒星的事情告诉她们知晓,顺便再问问她们知道写什么。”白冬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了一遍监控他才意识到,看似合理的一切中存在着巨大的不合理,“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这里的玻璃幕墙,之前有过破损吗?”
“肯定没有啊,要是有的话早报修了。”商住大楼的玻璃幕墙要是破损了,屋子里的人怕是要冻死,现在虽然已经过完年了,可天气还没开始暖呢。
“那就不对了,而且是非常不对。”白冬说完走到教室里,抄起一张课桌猛地砸向了完好无损的一块玻璃,嘭的一声之后课桌弹了回来,玻璃上只留下了一个白色的印子,“无论是从体型上还是性别上,我都不认为赵寒星的力量比我更大,建筑的玻璃外墙如此坚硬,可监控里她抱着桌子往前一冲就把玻璃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