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废话文学跟谁学的,少看点网络上的垃圾内容知道么。”白冬把牛排从泡沫箱里拿出来,这是他们早上路过盆塘时从市场里买的,据说是国产的牛。
这种牛肉连酸都没有排,就更不要说熟成了,烤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好吃。所以那些在油管上动辄几十万播放量的露营视频也就图一乐罢了,不是假借Vlog之名来推销野营产品,就是为了节目效果误导大众。
牛排不处理勉强还可以忍,只要够新鲜也不是不能吃,但那些拿个手摇磨豆机硬磨咖啡粉的他是真受不了,一通操作猛如虎,不如便利店冷萃液香。
黄油房间平底铁锅融开,混入橄榄油和迷迭香,然后把牛排放上去煎,这种做法十分简单,而且最后只要撒一点岩盐就非常好吃,不过六七分钟就做好了一份。
做第二份的时候,白冬把权恩菲递过来的大蒜横着切开,放进了平底锅里面一起煎,蒜香味很快把迷迭香和橄榄油的香味压下去了,只不过他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哥,你喝红酒还是啤酒。”权恩菲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玛歌庄园正牌还有两瓶玫瑰味的1664,以前她肯定舍不得买这么好的红酒,不过现在有钱了当然要讲究一些。
“你还真以为咱们是来野营的啊,差不多得了。”白冬是学医的出身,已经沾了烟并且怎么都戒不掉,所以对喝酒就特别抵触,不是社交需要他根本不会碰酒,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自然不需要来虚的,“不是买了可乐吗,把那个拿出来。”
中午简简单单地吃了牛排喝了饮料,接下来便是长达半小时的清洗时间,锅碗瓢盆全都要洗,刷子剪刀之类的也不能放过,不然那股油烟味会沾到车上。
“强烈要求那些油管播主把野营之后清洗器具的过程也发出来,我看那些一厢情愿的女人们还要不要买这些东西。”权恩菲感觉自己被坑了,如果早知道野营是这种情况,打死她也不会买这么一大堆东西的。
营地引入的是山泉水,凉到让人怀疑人生,也就权恩菲体质远胜常人才能忍受,换做普通人洗一会儿手都要冻掉了。白冬不是不帮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把权恩菲留在露营场,自己开着车跑到了下面的小诊所。
诊所真的就只是诊所,从外面看只有两层楼,一楼有一个诊室和挂水的大厅,二楼就是医生的住家了。他从进门开始就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装病,这一招权恩菲也曾用过,当时她找的借口是痛经,而白冬没有那个功能,治好找别的借口,“大夫您好,我好像是急性肠炎犯了,肚子疼得很。”
“早上或者中午有吃不好的东西吗?”山村的小诊所没那么正规,坐诊的既是医生也是老板,连电脑都没开就给人看病了。
“我中午在露营场吃的煎牛排,可能是牛肉没全熟导致的。”不懂的人装病会漏出马脚,可白冬是正儿八经医学科班出身,表现得毫无破绽。
“那可能有点麻烦的,虽然概率不高,但万一是血性大肠杆菌感染,要遭大罪。”这山村里似乎就没几个年轻人,除了那个疑似放寒假回来帮家里看店的学生之外,几乎都是老头老太,这位医生也是胡子花白,一看就年纪不小了。
“大夫,我也不是太懂,不过能不能开一点止疼药或者能缓解症状的药,我撑到回汉城就去大医院就医。”白冬是开着帕拉梅拉过来的,对小诊所表示不信任才是符合他人设的态度。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这病最好不要拖。”有良心的医生不管在哪里工作,都是要对病人负责的,“我先能帮你做一下触诊,吸气,放松,呼气,放松,这里疼吗……嗯好的。”
“刚才我路过山下的村子,看到一家人正在门口烧纸人,你们这的风俗这么奇怪吗?”白冬装作不经意间地问起这件事,同时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医生的表情。
医生闻言皱起了眉头,“我不是本地人,不清楚。”
“那不对啊,我买东西的时候听人闲聊,说那家的大儿子生前经常来您这里看病,你们应该很熟悉才对。对了,他得的什么病啊,需要那么频繁地来这里治疗?”白冬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肺不好,穿孔。”医生言简意赅地说道。
“啊,一直来您这,该不会是做过大叶切除手术吧?”如果只有一个小孔人只会呼吸困难,但孔大了的话就危及生命了,保守治疗能管住最好,一旦管不住了为了避免细菌感染,只能切肺保命。
“小伙子,你很懂嘛。”医生抬起头,很认真地看了白冬一眼。
“我有个朋友长期吸那什么,也得有肺穿孔,所以我就去了解过一些。”除了肺结核、肺气肿之外,肺穿孔还能由外伤引发,同时长期吸独也会导致肺穿孔,而白冬说的那个朋友其实是朴明俊。
“李家那小子是外伤导致的肺穿孔,虽然没有切,但孔洞很大修补困难。”肺泡是可以修补的,但这是一个漫长且复杂的过程,“他总来我这里是为了挂点抗生素。”
外伤导致肺穿孔,这一信息可以与之前小卖部的年轻人所提供的信息对应起来,李源生大概率是被那些亏了钱的愤怒受害者殴打了,殴打的过程中他肋骨断了扎进肺部,就变成了之后的模样,“唉,真惨啊。”
“谁说不是呢,他那情况能活下来都是命大,全靠我的诊所才又拖了一年,可惜他那死鬼老爹不领情,觉得是我水平不够害了他儿子,上门来闹过好几回了。”老医生很无奈,小诊所只要遇上一次危机基本上就完了,有时候明明没责任还要忍受患者家属的无理取闹,要不是他年纪大了去不了别处,早把诊所关掉回汉城了。
“您说的,是投毒案件中死掉的那个李家的老先生?”白冬故作震惊地问道。
“是那老家伙,虽然人死了这么说不太好,不过这古尧里就没有一个和他关系融洽的。”老医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