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金灿民在杀李润翰之前就做好了潜逃的准备,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江南警署的头头脑脑心里好受一些,即便没有那篇不负责任的新闻,人家也是要跑路的。
时间回到两天之前,金灿民匆匆吃过早餐就去了一趟友利银行和韩亚银行,把自己明显的两套房子都抵押掉了,分别贷款了五十亿和二十亿。
贷款对于穷人来说很难,但对于有钱人来说却非常容易,特别是手中持有优质资产的那些有钱人。近两年汉城的房价暴涨,收益率远远高于当前利率,银行根本没有不放款的理由。
然而手握七十亿的金灿民还不满足,把心思又打到了那些租户头上,准备抓紧时间收割完最后一波再里去。
“金社长,这不是还没到收租的日子么,怎么就……”开门的年轻人明显刚回到家,身上的西装都还没来得及脱下,而他的妻子正在厨房做晚餐,并没有过来招呼房东。
在驿三洞这样繁华的地方买下一处房产,对于大部分土生土长的汉城人来说也是一种奢望,所以半数以上在江南上班的年轻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附近租房子住,把一半工资交给别人,要么就跑远一点买个房子,把时间花在通勤的路上。
即便如此不便,当年的年轻人们还是非常渴望在江南找到一份工作,这里有更多的机会还是其次,主要说出去足够有面子。租房的这个男人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精英了,但看到房东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肝儿一颤。
“这不是已经新的一年了么,我提前来就为了问问你们要不要续租。”金灿民深谙谈判的技巧,在明确提出诉求之前,总是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铺垫。
“肯定要续租的,课这不是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么,您这么早就来谈新合同了?”男人心里又是一慌,房东主动过来聊续租的问题,肯定是准备涨价了。虽然他也知道汉城的房价疯涨,房租跟着涨也是必然的,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这就跟油价上涨电车的价格也跟着涨一个道理,油价上涨了客户买油车的意愿就下降了,电车乘势涨一波别人也会认真考虑。房价上涨了想买房的人就得再掂量掂量,租房子的房东自然也就有了涨价的底气。
“老实说,最近我投资股市亏了不少钱,需要一笔钱来救急,如果你们现在就续约的话,我可以不涨价续约,半年之后会是什么价,可就不一定了。”金灿民的房子是他自有的,没有收过汉城市府一分钱的补助,所以他没有加入官方优惠计划,也不存在租客两年后必须退房的说法。
因为房子地段极好不愁没人租,所以金灿民的房子都是月租形式租出去,每个月还要收取十万的管理费,并非最流行的全租形式,否则他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直接卷了钱就可以跑。
男人一听就动心了,最近身边的同事和朋友都在抱怨房租上涨的事,他在不久的将来也注定要面对同样的问题,现在能趁着房东在股市里摔跟头原价续签,肯定不会是亏本的买卖。
他们的房租都是一年数千万KRW,按照如今房租迅猛的上涨势头,半年后他可能要多给一千多万才能续签,这已经是相当可怕的数字了。他也是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总不能人家亏钱了他还拍手称快吧,“您要是着急用钱,那当然可以的。”
男人没有丝毫的怀疑,不仅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租住一年半,还因为房东家大业大跑不掉,法律给了他们这些租户足够的保护。金灿民同样乐得合不拢嘴,反正他已经要跑路去国外了,每多收一笔钱以后的日子就能多潇洒一分。
就这样,他用并不高明的手段从十几个租户头上卷了好几个亿,换成比特币之后什么行李都没带,直接买票坐KTX到了釜山。两天之后就会有船把他带往对马岛,然后转道佐世保通过海路前往加勒比海的圣卢西亚岛。
把钱兑换成比特币,还是李润翰提的醒,不然金灿民即便离境也要面临着被冻结资产的可能性。到了釜山之后他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着实爽了一晚上,而同一时间的白冬和权恩菲,正在他的房子里翻箱倒柜寻找线索。
回到花店喷水、修枝、练字、听歌的白冬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谁还没有凉他就又接到了权恩菲的电话,让他看Naver上的头版头条,顺便打开电视看看KBS一台的紧急新闻。
白冬摸出手机才知道金灿民已经逃走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把一切交给警方去处理的念头破灭了,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都抓不住,现在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的情况下就更难了。
金灿民不同于一般的罪犯,他不仅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还非常有钱。有钱意味着他能得到许多帮助,这是一般在逃人员所难以比拟的巨大优势。
“这些白痴,都锁定目标了还抓不住。”白冬忍不住在电话里骂了一句。
“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管这件事么?”权恩菲的心里才刚好受一点,现在看到新闻又觉得自己要玉玉了,若没有如此接近“成功”的话,她还未必会产生如此大的心理落差。
正常走过一条小路,人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在地上先捡了五万块回到家又发现这五万块丢了,却一定会非常难过。理论上都是既没有得到也没失去,但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这要看你了。”老实说,白冬和这件事情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是权恩菲主动找到花店来,他根本不可能搅合进去。世界上的不平事太多了,即便闪电侠真的存在也管不过来,何况他只是一个《34+35》的普通男人。
“我不会放弃,就这样让那个魔鬼逍遥法外,我良心难安。”这本来是警方的工作,但权恩菲在接受了自己身上的变化之后,也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使命感。